晏宛綺被常媽媽打蒙了,接連十個大嘴巴子打在臉上,晏宛綺甚至都忘記了閃躲,就這麽結結實實的挨上了。

被打完,晏宛綺這才淚流滿麵,淒慘兮兮的望向了楊氏和晏盛平的方向,期望著他們兩個人能夠幫她一二。

可這個時候,楊氏蒼白了一張臉思緒不知雲遊到了什麽地方,壓根就未曾看到晏宛綺的可憐巴巴的眼神,而晏盛平在和晏宛綺視線短暫交接之後,迅速轉向了別的方向。

他現在對自己這個心尖肉也是愛莫能助了。

“請四小姐給三小姐道歉。”

侯老夫人賞下來的巴掌打完之後,常媽媽單手將癱軟在地上的晏宛綺扶了起來,而後,冷聲說道。

“我……我……”

晏宛綺本想說自己沒有錯,可是,眼睛瞄了一圈榮安堂暖閣裏的狀況之後,晏宛綺隻能嗚咽著咽下了後半句話。

緩步來到晏宛綰的麵前,晏宛綺心不甘情不願的對著晏宛綰福了福身子,而後,小聲地說道:“三姐姐,適才是妹妹冒犯了姐姐,姐姐賢德,不要和妹妹過多計較了。”

“四妹妹這句話說的實在是太對了,我真的是賢德的,之前即便四妹妹多次冒犯頂撞我這個做姐姐的,我也從來不會計較的,心想著你畢竟是外麵長起來的。”

“今日這幾巴掌,也並非是我們錦安候府裏想要和你計較,祖母慈愛,不過是想要讓你長長記性,把錦安候府的規矩記在心裏麵罷了。”

“祖母這是為了四妹妹好,將來四妹妹年齡再大一點,出府的次數多了,自然就明白祖母的良苦用心了。”

晏宛綰微垂了眼眸,俯視著晏宛綺,笑著說道:“四妹妹該謝過祖母才是。”

這一番話,晏宛綰說的冠冕堂皇,每一句都似在細細的為了晏宛綺籌謀,每一句都是作為姐姐的關切和退讓。

打了你晏宛綺,那是我們錦安候府做了一件大善事,是免費給你上一課。

晏宛綰如此說,也不過是想要打消侯老夫人內心湧起來的愧疚感罷了,以防接下來侯老夫人再處理這母女兩個的時候,舍不得下狠手了。

這常媽媽巴掌抬得不高,可是,打在臉上是真有力道啊,晏宛綺那一張精致中帶著些許媚氣的小臉險些都被常媽媽給打花了,讓人看著還真有些心疼。

“孫兒謝過祖母教誨。”

晏宛綺緩緩朝著上位前行了幾步,而後,恭恭敬敬的給侯老夫人施了一禮,輕聲道。

“三丫頭適才說的話,頗有幾分道理。”

“你揣摩她言語中的深意後,自會知道今日挨打不屈。”

這晏宛綺剛剛進錦安候府,就敢大庭廣眾之下行‘厭勝之術’,侯老夫人自然也不會相信晏宛綺這是真心真意的誠謝。

不過,她不喜晏宛綺,自也是沒有多餘的話想要和晏宛綺說。

“母親,兒媳早就和母親說過,這孩子正是小苗子長成的時候,沒有嫡母教導著,實在是不可啊。”

“依兒媳看,這玉兒……”

趙氏舊事重提,又想要將前些日子給晏盛平準備的續弦當著眾人的麵直接說了。

可趙氏的話還未說完,侯老夫人已是皺了眉頭,冷冷的打斷了趙氏,沉聲道:“那事八字還沒一撇,你怎敢這般肆意宣揚?若事情不成,玉兒還做人不做了?”

“今日家中事情本來就多,你這才真真的是多餘的生事,休要再說。”

侯老夫人臉色冰冷,是真的動了氣了,趙氏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隻能笑著應了侯老夫人的話。

婆母不敢違逆,可是,作為長嫂,趙氏卻是對晏盛平有絕對的話語權,接了話茬道:“這四丫頭不懂規矩,該教的也教了,那接下來三弟是不是該給我們大家說說,這嫁妝單子上缺少的田莊房產,可是三弟贈送給楊姨娘的?”

“這是我們三房的家事,這些就不勞大嫂費心了。”

晏盛平擺明了態度,這件事情他不想再討論了。

這般踩踏三房的好機會,趙氏哪裏就會這麽輕輕鬆鬆的放過,不由冷笑兩聲,接著說道:“怎麽能說是三房的家事?三弟妹去的早,這三房一應之事都交給錦安候府打理的,再加上吳老夫人追問起了此事,咱們錦安候府也是該給吳老夫人一個交代才是。”

“如若是楊姨娘竊取的,正好就送了官,和咱們錦安候府兩清了。”

“那如果三弟承認是你送給楊姨娘,那便是更簡單了,讓楊姨娘將手中的私產還給三丫頭,我們錦安候府對這件事情三緘其口,也絕對不會讓三弟丟了臉麵的。”

這個時候,晏宛綰望著趙氏這不依不饒落井下石的嘴臉,竟是有些喜歡起來了。

晏盛平鐵青了一張臉,不停地搓著手,連連歎了好幾口氣,卻硬是一句話未曾說出口來。

趙氏言語輕巧,讓他承認偷了正房妻子的私產補貼了小妾,這件事爛在錦安候府裏,不傳出去,可是,今日錦安候府大大小小的主子都在榮安堂暖閣裏坐著了,就這個人,他也丟不起。

“看三弟這為難的樣子,看來三弟對這件事情也是不知情的了。”

趙氏十分‘善解人意’的再度開了口。

不及晏盛平鬆開這一口鬱結之氣,趙氏已是轉身看向了上位端坐著的侯老夫人,沉聲道:“母親,隻偷竊這一條,咱們錦安候府萬萬也是留不得楊姨娘了,隻是這送官難看了些,依著我的意思……”

不商量不討論,看趙氏這架勢,就要在三言兩語之間就把自己給處置掉了。

楊氏哪能做這待宰的羔羊,不由跪在地上,爬著來到了晏盛平的腳邊上,嚎啕大哭,道:“老爺,看妾身服侍您這十幾年的份上,老爺不能這般狠心啊!”

“老爺,您說句話啊,你要是再不開口,妾身真的要被冤死。”

臉麵這種東西對於楊氏來說,素來是不被楊氏看重的,這個時候,楊氏自然也是不知道晏盛平的心裏麵在顧忌些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