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兒當然知道平郎對芝兒的情,可是,那又如何?我們母女雖是被平郎放在了心尖上,但是,我們卻連出席平郎生辰宴的資格都沒有。”

楊氏美目流轉,輕聲嬌斥抱怨,那布在眼底的水霧更是凝結成淚珠,搖搖欲墜。

“誰說你們沒有資格出席宴會?”

“咱們錦安候府自己的宴會,還能薄待了我晏盛平的人不成?”

晏盛平心疼的給懷中楊氏擦拭了眼角邊的淚珠,有些生氣的說道。

“是侯夫人。”

楊氏這會倒是聽話,晏盛平問什麽說什麽,十分主動地把趙氏給賣了出來。

“因為上次侯夫人丟了珠釵之事,綺兒失言讓大小姐丟了麵子,侯夫人就一直不喜我們母女。”

“這次……這次更是……直言不許我們上宴會廳堂,說什麽自古妾室是不能上席麵的……”

楊氏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屈辱,越說越委屈,說到最後,更是無語凝噎開來。

“哼!”

“現在掌家的是二嫂,她插的哪門子話,你不用理會她。”

晏盛平冷聲道。

美人伏胸垂淚,嬌柔孱弱,試問哪個男人能夠抵擋的了?

更何況,將楊氏迎進門,卻沒能給心愛女人一個名分,這一直都是晏盛平不甘心的地方。

現在楊氏妾室的身份被拿出來做文章,晏盛平自然是生氣的。

“可是,侯夫人說,這是老夫人的意思。”

楊氏一句話讓晏盛平犯了難。

他現在仕途順達,遠超錦安候,他可以無視長嫂趙氏,卻是不敢違背母親侯老夫人的命令。

晏盛平臉頰上的難色被楊氏盡收眼底,她是何等聰明的女人,知道再逼迫晏盛平已是無意。

貝齒微咬紅唇,楊氏主動自我反省,道:“也難怪侯老夫人會對我有成見,怪隻怪芝兒之前做了許多的事情,讓老夫人誤會了芝兒,不過平郎你放心,這幾天,芝兒一定想辦法讓老夫人消消氣的。”

“定然不會再讓老夫人失望了。”

有了楊氏的這番保證,晏盛平剛剛要冷下去的一張臉上這才浮現了一絲笑容。

大手寵溺的捏了捏楊氏的小臉,晏盛平對楊氏柔聲說道:“隻要是母親不阻攔你去壽宴,其他人都不敢說個不字的,明日去給母親請安時,我也會先向老夫人提一下此事的。”

“平郎說話當真?”

“平郎真的同意我們母女參加你的壽宴了?”

楊氏不曾想,這目的達成竟然這般輕鬆,不由有些驚喜的從晏盛平懷中坐起了身,身上蓋著的棉被隨之從身上滑落下來。

楊氏本就生的貌美,眼前這一幕更是看的晏盛平激動地更是幾欲噴血。

起身將楊氏抱在懷中,晏盛平點頭如搗蒜,“同意,同意,你說什麽老爺我都同意。”

“快過來,讓老爺再疼疼你。”

亭榭閣。

一夜大雪後,更冷了。

落雪已停,可是,窗外的寒風依舊吹的‘呼呼’作響,讓人隻是聽聞這風聲就已是感受到了冬日凍人的冷冽。

青芷早早地就將晏宛綰閨房內的炭火盆烘到了最旺,通紅的銀炭在火盆裏燒的劈裏啪啦作響。

暖煦煦的閨房和窗外北風嚎叫的天寒地凍,真真是兩個天地。

晏宛綰早就醒了,這會卻是將腦袋縮在柔軟的狐狸毛縫製的棉被下,不願動彈。

“真是好大的一場雪啊!”

“咱們院子東南角正在風口死角上,昨晚被風刮過去的雪花都快堆成了雪山了。”

這時候,青鷺從外麵端了一盆熱水,挑簾走了進來,冷颼颼的寒風順勢從棉簾縫隙擠了進來。

晏宛綰忍不住又往錦被裏縮了縮腦袋。

“小姐,你怎的還沒穿衣起床?外麵的太陽升起來很高了。”

青鷺將手中熱水在梳妝台邊的紫檀木架上放了,而後,轉身去櫃子裏給晏宛綰找尋更厚實一點的棉衣了。

“今日清晨老夫人屋裏的琴兒姐姐早早的就讓人傳話過來了,說是老夫人這幾日身子乏累的狠,再加上外麵冰天雪地的,就免了錦安候府公子和小姐的早安禮了。”

“難得咱們小姐有機會賴床,你就讓小姐好好地休息休息,不要催促她了。”

一旁給火盆添銀炭的青芷心疼晏宛綰,依舊習慣的將晏宛綰當成娃娃寵著。

“青鷺,你昨晚回來時,我已歇下了,也沒來及問你。”

“昨晚去廢院子,可探查到什麽沒有?”

晏宛綰從床榻上坐起身來,順勢將厚實的錦被裹在身上。

“奴婢用了晚飯過去的時候,那厲媽媽還在廢院裏沒有離開,看樣子,他們晚飯都沒有吃,正忙著趕工。”

“待我假裝路過,想要進廢院裏看個熱鬧時,先是有守在院門口的小廝攔了奴婢,隨後,厲媽媽從院子裏出來,說了好些話,硬是把奴婢從廢院裏勸離開,說什麽也是不讓奴婢進院子的。”

“深夜,奴婢趁著那小廝都離開了院子,想過去查看,廢院子竟是被安了新門,落了鎖,奴婢扒著門縫往裏瞧了,整個翻起來的地麵都被皚皚白雪蓋住了,實在是未看出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來。”

這個時候,趴在窗子邊生悶氣玩雪球的黛蘇眨巴了大眼睛,氣鼓鼓的接茬說道:“說來說去,青鷺姐姐還不是和黛蘇一樣,壓根就沒能進那廢院子?”

昨日晚飯時,青鷺隻是閑話了一句,說黛蘇不動腦子,也不去院子內查看。

不曾想,黛蘇這小家夥倒是記在了心裏。

“青鷺,如果不是人家黛蘇給咱及時提供消息,咱們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廢院翻種呢。”

“昨晚,你實在不該埋怨我們黛蘇的。”

在晏宛綰努嘴示意下,青鷺誇張的鞠躬給黛蘇賠了不是,又答應過幾日給她買一籠屜的灌湯包,這才哄好了黛蘇。

短暫的打鬧調笑後,晏宛綰的心神最終還是回到了廢院子的身上。

“廢院子裏肯定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如若不然,厲媽媽應該不會親自到院子裏監工,更不會這麽緊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