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泡沫(26)
愛情泡沫(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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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過扭動掙所著大叫道:“你們幹什麽?!快放開!當我是賊嗎?我是家庭教師!快放開我——!”那熟悉的麵孔應該就是劉先生——珍姨的老公!原過看過他們的家放寬照。劉先生皺著眉頭叫道:“你是什麽?家庭教師?你什麽家庭教師?”
“砰砰砰”,小斌的房間響起了拍門聲,接著是他的哭聲喊媽媽。劉先生忙過去用鎖匙開了門,蹲下將兒子抱住,連聲說“別怕別怕,哦~~”原過大小道:“小斌——!快叫你爸爸放開我!告訴他我是你老師!”小斌甩開爸爸,衝到原過麵前,推著民警哭叫道:“你們快放開他!放開他!放開許老師!”
民警鬆了手,問道:“劉先生,你這是怎麽回事?你多久沒回家了?人家家庭教師幫你照顧兒子,你卻把人家當賊!”另一個民警說:“你這不是好心沒好報麽?”一位小區保安員從門外擠進來看了看原過說:“我認得他,他是你家請的家庭教師。平時九點多鍾就離開小區了。今天……”
也就是這麽巧,珍姨回來了,見這麽多穿製服的,不禁驚叫道:“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原過翻身坐了起來,憤怒地叫道:“珍姨!你快點解釋清楚!我幫你照看兒子。他們卻被當我是賊!都明白怎麽回事了,還不解開手銬?!”珍姨叫道:“快幫他開手銬!快!”一民警看了另一個象上頭兒的民警,得到了點允許,他開了銬。
原過搓胸揉手,氣得大叫道:“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我投訴你們!”那個象頭兒的警察搖了搖頭,說:“我們是新民派出所的。這既然是個誤會,也就算了吧。我們也是在履行職責。我在這裏給你賠禮道歉,行不?”說著,就向原過敬了個禮。另兩個警察也敬了禮。原過甩了甩手,說:“算了吧算了吧。”站起身又說:“走了走了!哦!都三點多了?”
劉先生:“哎哎哎!你別走!還有些事沒弄清楚!”原過:“沒弄清楚?你想清楚什麽?”劉先生卻吱唔著說不出。那個當頭的警察出聲了:“劉先生,以後這種情況,你弄清楚了再報案!撤!”保安員和警察都走光了。原過朝小斌招手“拜拜,快去睡吧。”也走出了門口。
“快滾!你這個混蛋!有你這麽不知廉恥的麽?”劉先生叫道。原過打了個哈欠,怨恨地看了珍姨一眼,扭頭走了。劉先生上前把門關上並反鎖,回頭一看,卻見老婆那眼光,如狼一般凶狠怨憤!心裏不禁發虛,壯著聲色說:“是你留他在這睡的?”珍不說話,仍是凶狠地瞪著他。
“媽媽、媽媽。”小斌搖了她兩下,她這才把小斌帶進房,哄他睡著後出來,卻見劉先生坐在廳裏抽著煙,臉色凝重。
劉先生帶著點怒氣說:“你幹什麽去了?這麽晚才回來!”珍姨斟了杯水,喝了一口,坐下,才說:“在公司加班!”劉先生沒聞到酒氣,沒再生氣,卻說:“請了個家庭教師,怎麽不跟我說一聲?”珍姨:“說不說怎麽了?你關心嗎?”劉先生:“可你請了個男老師!三更半夜還在家裏睡!”
珍姨帶著點挖苦的口吻說:“怎麽?難道又要請女老師不成?”劉先生:“請了女老師你擔心我,請了男老師,你就沒想我怎麽看?”珍姨“哼”地笑了下,說:“那怎麽樣?請個不男不女的老師?請個陪讀的太監?可以!我哪次去泰國旅遊,請個人妖回來,大家都沒意見了。”劉先生雖覺難堪,但也忍不住笑了。
上學期,家裏請了個女老師,女老師剛大學畢業,一時還沒找到工作,來給小斌當家庭教師。劉先生本來很少回家,但此後,他頻頻回來,而且多是在老師來輔導功課時回來。但有一次之後,女老師就再也沒來了,連那半個月工資也沒要。珍姨當然猜出了是因為老公的原因,這個沾花惹草之人,連小斌的老師也不放過!結果夫妻又大吵了一頓,劉先生也就幹脆不怎麽回來了。
珍姨:“你怎麽這麽晚回來了?”劉先生:“我本來今晚早就回來了西江市,碰巧有朋友約。”珍姨:“你是故意報的案吧?”劉先生:“什麽叫故意報的案?你又不在家,一個陌生男人在家裏,不是賊是什麽?”珍姨:“如果是個陌生女人,你還會覺得是賊麽?”劉先生語塞。
其實,原過此前接到的那個電話就是劉先生打來的。他確實是在下午就從深圳回到了西江市,和朋友吃完飯後,打個電話回家,卻聽到許原過的聲音,於是就不出聲了,又叫朋友打電話給太太,得到她不在家的消息後,就開車停到小區的車庫入口的街邊。監視老婆何時回家,然後捉奸!但左等右等,直到兩點鍾,還未等到她回來,忍不住就回家了。當看到睡在沙發上的許原過時,本以為是情夫,卻見茶幾上的小斌書包和作業本,猜出他是家庭教師。本想叫醒他,一轉念,卻報了案!
珍姨冷笑了一下,說:“你肚子裏的那點花花腸子,就別在我麵前遮瞞了。你當他是賊,可你看到他拿了什麽東西沒有?”劉先生:“他不偷物品,也可以偷其他東西吧?”珍姨:“你什麽意思?他偷什麽?偷情?”劉先生瞥了她一眼,又點了根煙,沒作聲。珍姨憤恨地舉起手:“我可以起誓!起毒誓!我從沒偷過情!你敢麽?”劉先生重重地吸了口煙,一下就噴滿了小半個廳,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阿珍嗚咽了起來,邊泣邊說:“結婚快十年了,象今天這樣,已經好幾年了。你無意回頭,我也不勸你。可是生活總得對我公平些吧?我難道就不需要愛和關心?你放不下深圳那邊,就放下這邊!深圳那個能接受你兩個家,我不能!”
劉先生:“請個男老師在家裏過夜,就是要向我示威?”阿珍:“隨你怎麽說。我做事對得起你對得起孩子!你要是還有點良心的,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劉先生:“你就不能學學她,相安無事?”阿珍狂怒道:“不行——!”淒厲的尖叫聲把小斌嚇醒了,哭著叫媽媽。阿珍抹了抹淚連忙進房去哄孩子。
十來分鍾之後,她掩上門,又出來坐下,說:“今天你該有個結果給我了!”劉先生很木然地說:“小斌以後跟我?”阿珍:“這不可能!這麽多年來你照顧過他麽?和他去公園幾次?不要說一雙手!就是一隻手也數得出!而且,跟了你,你能保證他過得好?不會遭白眼?!再說,你敢保證你不會有第三個家?可能現在已經有了吧?你為了你傳宗有後,就不顧小斌的幸福和感受,你還是人麽你?”
劉先生被罵得麵紅耳赤,低下頭無話可說,好一會兒才說:“斌仔以後還是姓劉,不改姓。”阿珍沉默著。劉先生:“其實,不改姓對他也是好事,起碼不會讓他覺得你仇恨我。而且,也不會被同學恥笑。他現在讀書了,明白事理了。”阿珍輕輕地點了點頭,“可以。”
劉先生長長地舒了口氣,說:“這幾天我不急著回深圳,就把手續辦了吧。”阿珍臉上閃過一絲讓人不覺意的笑容。劉先生望向窗外,天邊已發白,叫了聲:“哦!天都亮了。累死了。我去和斌仔睡一會兒。”阿珍校了六點半的手機鬧鍾。直接倦在原過睡過的沙發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