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泡沫（22）
愛情泡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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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下午，許原過來到圖書館值日，一個女生把一疊書交給他，他忙得頭也沒抬，卻有點奇怪，好像——鞏明如。他一驚連忙又低下頭裝沒看見。鞏明如也低著頭搓著手直直地站著，臉上帶笑還不好意思呢！原過把書整理後交給她，又接過下一位的書。鞏明如還是沒抬起頭，一眼也沒有看他，含著笑急急地走了。
原過歎了口氣，不知是何滋味，不過一定要向她解釋清楚。
雖說打了兩份工，但加起來月收入還不到400元。每頓飯5元錢，也剛好夠每月的飯錢！要是能申請到一份家庭教師的工作就好了，隻是學校有個規定：凡是考試曾有過不合格的一律不得申請。
這天下午沒課，他出了學校到街市找個體飲食檔幫工打雜。找是找得到，工資也算高，不過條件就好苛刻，要麽天天下午來，要麽天天晚上來，這不可能。找了半天正是一籌莫展，已到了小學生放學的時間，路上擠滿了小學生，很多家長都來接子女放學，原過隻好推車走。
“阿姨，你需不需要請家庭教師啊？”原過壯著膽，迎住一位樣貌和善裝扮穿著入時的女士問。他也不明白當時怎麽就會這麽問了。
“家庭教師？……”果然，這位婦人似乎有些興趣。原過急忙掏出學生證並介紹家庭教師是怎麽一回事，可以幫什麽。兩人談得很投機。這位名叫珍姨的女士最後留下了電話號碼，說等她和丈夫商定後再告訴他。
好啦，真是絕處逢生。就算你不請我，我就不信這麽大的西江市也沒人請，重要的是找到一條生路。凡事還是靠自己好。
回到學校拖完地吃完飯返到宿舍，林樹耕向他伸出手，“五十元。”
“阿耕，我不去了。”原過疲憊地脫下鞋扔到陽台，又到洗手間洗腳，往床上一躺，真舒服！
林樹耕認真地說：“別鬧了，這次活動最特別為你組織的，你說不去？”
“我有些麻煩事，也不想解釋，你信我嗎？”
“那怎麽辦？人已約好了，錢都收了。”
“你們去吧，沒我也一樣開心。”
“原過，到底什麽事？”
“別問了，告訴你也不會明白。”
“說不清也說說……喂——！是不是對鞏明如沒信心？這個可不必！”
原過笑了笑，“現在是太有信心了才麻煩……”
“追女孩是這樣了，不麻煩怎麽好玩？”
“好了，你別猜了，不是那麽回事。活動你們搞吧，我不去了。”原過掏出五十元交給林樹耕，“你們去吧，這算我補助給你們的經費，麻煩你了。”
原過說得很真切，但樹耕沒有接錢。
兩天後，許原過打了電話給珍姨。珍姨說他丈夫也願請家庭教師，並約定明天星期六到她家麵談。她住的是四房兩廳頗大的居室，裝修也顯得富麗堂皇。珍姨頗為熱情，而她丈夫就一直坐著抽煙和原過交談，交談中得知他是一間貿易公司的副總經理，而珍姨則是在一家旅遊公司任職。
原過按學校的規矩向他們介紹了家教情況，他們也沒什麽懷疑。於是大家商定每周上兩次課，星期三晚兩個小時，星期日早上三小時；工資每小時三十元，他們要個好意頭。原過真有點覺得工資高，但對這樣的人家來說每個月花幾百元請個家庭教師並不算什麽。他還是欣然地接受了。
“明天就星期天，要不你明天就來？”珍姨問。
“嗯！好啊。”原過連連點頭答應，三小時可賺九十元！相當於拖地半個月！不幹才是傻瓜。
那個叫小斌的小男孩一直靠在媽媽的懷中看著原過。
“斌仔，哪！我們幫你請個老師，你以後可要聽話啊。快叫許老師。”
“許老師——”小斌想接近原過，卻有點怕。原過笑著在他臉上捏了一下，把他捏笑了。
星期天早晨，大家一起出門。林樹耕對原過說：“是不是去？現在決定也不遲，走吧！”
“好了好了，你們玩得開心點，我還有事要做。再見。”
林樹耕叫了起來：“你什麽事這麽不得了的？還能比得上交女朋友麽？”原過：“我找了一份家教。今天第一次去上課！你知道就行了，別到處說。”樹耕：“你許原過不缺那個錢吧？”
原過：“從今往後，我要自食其力。”樹耕：“自食其力？不是你家有什麽事吧？”原過搖了搖頭，笑道：“你們怎麽都這麽想？沒事沒事！”樹耕：“那你也可以請個假吧？”
原過：“今天第一天上課就請假，不好！再說，找一份工也不容易。”說完，他沒再理會樹耕懷疑、憤懣之類的表情，徑自走了。
許原過難道真的可以放下鞏明如？他因為喜歡路融而不喜歡她？非也！可能有的看官已猜出來了。沒錯，許原過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就暫不想交女朋友了。一來，交女朋友是很花錢的，別的不說，看場電影一張票三十，兩人就六十，而且買些飲料，看完電影吃個宵夜，怎麽也要一百多。一個星期一次約會消費一次，一個月下來，基本消費也要五六百。而且這隻是最最基本的消費！如果買點東西，去次舞廳或唱個K，一晚就幾百元了！如今，自力更生，自食其力，哪有這個消費能力？而且，今後也要靜下心來，死攻功課了。不學一技之長，日後怎麽謀生呀？
許原過來到小斌家，小斌還沒起床。珍姨把他叫醒了，然後又穿衣服、洗臉、吃早餐。大半個鍾頭過去了，原過有些不好意思，像是白賺人家的錢。
做作業時，原過發現小斌有個壞習慣，寫“困”字時先寫個“口”再寫其中的“木”。原過按正確的筆畫寫了遍，但小斌不接受。說不出什麽理由，真拿他沒辦法。想了一下，原過寫了個“口”字問：“這是什麽字？”
“這是口。”
“不是，這是一間屋子。”原過又在紙上寫了個“冂”——“這是屋子的牆，在下麵加一橫，這是小屋的門，現在把門關上，如果有人，能進來嗎？”
“不能。”
“對啦，對啦。所以呢，我們先讓人進來再關門，明白了嗎？要不就成了‘呆’字了。”原過一邊講一邊寫。
小斌“嗬嗬”地笑起來。“知道了，知道了。讓我來寫，讓我來寫。”他急不可待地抓起筆。兩人一起念口訣：“先整好房子，讓人進去，再關門！”
“對了對了，小斌真聰明。”
小斌寫了幾遍“蹬蹬蹬”地跑去教媽媽怎樣寫，一邊寫還一邊念著小房子小門小人兒……弄得原過有些不好意思。
“阿過，是你教他的？”珍姨有些驚喜的樣子，“我以前教過他好多次了，可他就是改不了。還是你教得好。”
原過又教小斌做了些數學題，活活潑潑開開心心轉眼已來到十一點。原過正要走，珍姨說已煮了他的飯，硬要他留下來吃。盛情難卻。
“哥哥下午來嗎？”吃飯時小斌問原過。
“我星期三晚上再來。”
“嗯——我不——你下午也來——”小斌撒起嬌來。“媽媽，我要哥哥下午來，他不來我不吃飯——”
“不準淘氣！”珍姨麵露難色地說：“阿過，你方便嗎？下午來我工資照給。”
原過覺得不太好意思賺別人那麽多錢。推說有事並勸小斌乖，聽媽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