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愛情泡沫(15)

愛情泡沫(15)

臨近春節,原過多是待在家中看書,很少和其他同###係,因開學要補考兩科。但手拿著課本卻很難看進去。書桌旁擺了很多文學書,什麽四大名著以及瓊瑤的、三毛的、嚴沁的主情小說,世界名著《亂世佳人》、《巴黎聖母院》、《霧都孤兒》用來消遣的時間比複習的時間還多。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泡在書堆裏。

他又捧起了《紅樓夢》,已說不清是看了第幾遍了,始終是愛不釋手。他佩服作者的博學,早在那個年代就把人性寫得如此透徹,其中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已把愛情的喜怒愛恨演繹得如此壯觀,隻怕後人再也無超越。他很欣賞賈寶玉,能為兒女之情糞土功祿。他也欣賞黛玉,隻可歎這個癡情柔弱女子結局竟這樣淒慘。

吃過午飯,原過捧起一本書就再也起不來了,碗也不洗。父親飯後抽完一支煙,大概是對兒子的懶散忍不住了,推門進來:“你放假一天到晚都幹些啥呀?吃飯叫也不出來,好了,吃完飯碗也不洗。一天從早到晚就看這些書,功課也沒學好.org。都這麽大的人了還總是叫人說……”

原過二話不敢說,連忙去廚房把碗洗了。心裏卻咕噥,你不說我也遲早會洗,急什麽呢?洗完後,他看書正入神,媽又撞門進來了,叫他把自己的衣服洗了。他不滿地說:

“等會兒吧。”

“等等等!還等什麽等?把衣服洗了再看書就不成?”

媽的話雖然有道理,可是,在書海裏神遊的狀態一中斷,就要從頭來了,媽不會懂這些。

真煩!放假一待在家裏就總聽見他們嘮叨。什麽都嘮叨:房間亂一點就嘮叨,煮飯多加了些水也嘮叨,反正一不順眼就嘮叨。

原過看完一段書,合上讀書筆記,想出來洗衣服。嗯?衣服呢?找了一會兒,沒有,出來陽台一看,正掛著曬呢。是媽洗的。等一會兒就不行了嗎?又不是什麽十萬火急的事。爸媽都去上班了,他又繼續看書,情節太引人實在放不下手,連午睡也免了。

吃晚飯時,表妹出去玩還沒回來。表妹自小媽媽就去世了,舅舅忙著在深山魚塘裏養魚,表妹雖說托給了她奶奶照看,但老人家耳聾眼花的,也沒辦法管得了照顧好。一次回鄉下,許媽見侄女衣褲髒兮兮的,象個野孩子,淚水忍不住就流下來了。舅舅在深山魚塘裏,許媽也不和他商量,費了好大勁,才和自己耳聾的媽說明白了,就把她接到家裏。從讀幼兒園到初中,在原過家已過了將近十年。

“這丫頭!”許父生氣了,“玩也沒個時候,吃飯了還不回來,別等她!

擺好菜,盛好飯,正準備動筷,表妹回來了,洗了手坐下來就吃。

“你回來得真是時候,一天到晚跑出去,當家裏是旅館啊?”許父親來了火氣。

“平時不準人家出去玩,放假也不準啊?”表妹頂起嘴來。

你頂什麽頂?原過暗自責怪。

“你們放假都成什麽樣子了?不放假不好,一個兩個在家都成了少爺、少奶奶!……”父親發怒了。

你這個混球!原過心裏暗自罵表妹:你看是不是?頂你姑丈幹什麽呢?不是找罵來受麽?都是媽把你寵壞了!

“我八歲的時候,家裏的活我全包了,煮飯、洗衣、喂豬。你們這麽大了有什麽用?什麽也幹不成,一天到晚在家,連衣服也不洗,還叫你媽洗……”父親說起他的艱苦歲月,不知是第幾十次了,讓人可以背出來。

“誰叫她洗了,是她自己洗的……”原過小聲說。

“你還有理了!你說你還有點良心嗎?這麽大了,在家連飯也不煮,衣服也不洗,真是給你們當牛當馬了!”

媽的嘮叨可以不用理會,可父親的怒罵直攪得天昏地暗,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表妹還沒吃完飯就“砰”地一聲關上門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原過草草地塞了一碗離席而去。雖然靜了下來,氣氛依舊那麽令人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