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永蘭二嬸根沒看到馮校長的驚訝一樣,繼續說,“為了照顧永蘭,我們一家八口這幾天根本沒法下地勞動,後麵肯定還要照顧永蘭一斷時間,這個得賠償我們一家五百塊。”
馮校長更吃驚了。
感情這一家子不是農民,而是高幹呢?
可就算是高幹,最高最高的工資,也不會超過二百塊吧?
這才幾天呢,算一月二百的工資才能有多少?
再說了,錢永蘭又不是古代公主,住個院哪用得著一家八口全體停工伺候?
這話馮校長現在不能說,他用力忍著。
袁校長做記錄的那隻手都在抖,這一條一條的,他實在寫不下去。
錢永蘭二嬸見袁校長沒有記錄,挑了挑眉頭。
袁校長無奈,隻能記下。
“第三條,我家永蘭這次受到傷害,她不願意再回學校。可她是要上大學,將來要分配好工作的呀。就因為這個女娃子,把我家永蘭的一生全都給毀了,她要賠償我家永蘭五萬塊錢,並且給我家永蘭安排一個正式的工作。”
這第三條,袁校長實在寫不下去。
馮校長完全聽不下去了,他騰的一下站起來。
馮校長已經維護過阮思嬌,阮思嬌不想他再麵對姓錢的這一家子胡攪蠻纏的人。
所以,阮思嬌適時站出來,“這些賠償都需要我出錢的,所以,我應該有發言權吧?”
錢永蘭二嬸哼了一聲,“你這個害人的人,還想發表意見?”
阮思嬌毫不客氣的點頭,“當然。”
“現在,我就要問一下,除了剛才說的那三條,你們還有別的要求嗎?”阮思嬌問。
錢永蘭二嬸點頭,“當然有,我們要求學校給你的檔案上記錄上,取消你考大學的資格,你這樣的人不配當大學生!”
阮思嬌點頭,“行啊,我不去上大學。既然上不了大學,那我也賠不起。”
她一攤手,一副你們自己看著辦的意思。
錢永蘭二嬸抿起了嘴唇,她回頭去看錢家人,用眼神跟他們交流。
阮思嬌任他們交流去。
他們最大的目的,就不是要讓搞掉阮思嬌上大學的資格嗎?
先把這個破壞掉,他們跟某些人的同盟自然瓦解。
況且,阮思嬌也不認為錢家背後的人到了現在還有能力蹦躂。
隻怕是錢家這些人還不知道情況呢。
也或者他們知道了情況,所以才會來學校鬧事。
阮思嬌在等他們怎麽決定。
隻過了一會兒,錢永蘭二嬸就轉過頭來,她看向阮思嬌,“你從哪裏弄錢我不管,反正你得賠償我們,你叫你家裏人賠啊。”
阮思嬌點頭,“賠些小錢我家裏可以出,三千五千的嘛,這也不是拿不出來。”
錢永蘭二嬸一瞪眼睛,“那不行,我家永蘭可是要被你耽誤一輩子的。”
這話,阮思嬌根本沒有回答。
錢永蘭二嬸跟她對視半天,眉頭越皺越緊。
等了半天,錢永蘭二嬸沒有耐心了,或者說,搞掉阮思嬌上大學的機會,對他們來說並不是那麽重要。
“行了,最後這一條我們收回,但是賠償部分,必須得賠!”錢永蘭二嬸聲音堅定的說。
阮思嬌輕笑,這不就談下去一個條件。
就連袁校長都覺得,阮思嬌能把這件事情談好。
阮思嬌幹脆拉個凳子坐下,一副大佬姿態,“先來說第一條吧。”
她把袁校長記錄的那張紙拿過來看了一下,“住院費用一千二百塊。”
然後阮思嬌抬頭,“請問你們帶單據了嗎?”
錢家人被阮思嬌給問住了,錢數是他們商量好的,這個錢是替錢永蘭家要的。
所以,幾家人都看向錢永蘭父母。
趙彩娥被幾家人看著,頓時有點惱,“你們都看我幹什麽!”
“您是錢永蘭同學的媽媽,她的醫療單據,理所應當在您那裏啊。”阮思嬌開了口。
可是叫趙彩娥拿單據出來,趙彩娥去哪裏弄?
醫院倒是給開了單子,但總共加起來,也沒超過五十塊錢。
趙彩娥拿不出來,阮思嬌很好心的替她解圍,“拿不出來也沒關係,學校這邊應該能夠出麵跟醫院交涉,再給我們出一份單據的吧?”
阮思嬌說話的時候,看向了袁校長。
袁校長立刻點頭,“那是當然的。”
阮思嬌根本沒給錢家人分辯的機會,已經進入第二條。
“給你們三家人每家賠償五百塊錢,這個應該是叫誤工費吧?”阮思嬌說。
提到給三家人的賠償,除了錢永蘭父母,另外兩家已經自動忽略掉剛才的那一項。
四個人八隻眼睛盯著阮思嬌,阮思嬌唇角勾起一抹笑,“行啊,不過能給開個證明嗎?”
被阮思嬌看過來,錢家二叔、三叔兩家四口眼裏充滿了不解。
阮思嬌好心解釋,“就是工作單位的證明啊,你們得證明自己的收入水平,才能支撐這個賠償嘛。就算這事兒拿到法院去說,沒有證明,那也不能被采納的不是?”
這下,錢家人急了,三家子農民,去哪開收入證明?
他們除了種地,根本沒有任何收入來源。
阮思嬌彈了一下單子,“好,這一條過啊。”
“等會兒!”錢永蘭二嬸急忙打斷,“不能過,這還沒說好呢。”
阮思嬌抬眼,滿眼的不解,“說好了呀,隻要你們把證明開出來,我們就按證明上寫的辦嘛。別說五百,就是五千,那也沒人能說出反對的話,是吧?”
然後,阮思嬌就直接開口念第三項。
她念來念去,眉頭越皺越緊,“這一項……錢永蘭同學要是能順利考上大學,畢業分配了工作的話,賺五萬塊錢還真不是難事,或許她還能賺更多呢。”
說到這裏,阮思嬌一歎,放下單子。
錢家人以為這一項阮思嬌無可反駁,頓時鬆了一口氣。
前麵兩項,他們自己都覺得牽強,不過就是想多訛一點錢罷了。
如果兩條都被否決了,那總不能什麽也不賠吧?
那他們就要求賠這最後一條。
阮思嬌放下單子,沉默的坐著。
好一會兒,她一副快哭了的模樣轉身麵向馮校長、袁校長。
“兩位校長,對不起,我要辜負你們這兩年的栽培了。我知道你們為了培養我,用盡了心思,可是我實在扛不住這個壓力。這五萬塊錢,我沒法不賠,可我實在拿不出這麽多錢。所以,我隻能以命相抵。”阮思嬌語氣的說。
她的聲音實在是太過悲傷,就連兩位校長都信以為真,嚇得慌忙抓住阮思嬌的胳膊,“阮思嬌同學,你不許瞎想,這件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阮思嬌痛苦搖頭,“不,沒有解決辦法了。不過還了,錢永蘭同學自殺被救回來了。我現在隻求你們,千萬不要救我,讓我死。還有,如果我死了,你們一定要好好計算我未來能創造的價值。我打算開一個自然拚讀法的補習班的,這個已經跟顧沉舟商量過了。我究竟能賺多少錢,他心裏有數。你們一定要幫我主持公道。”
顧沉舟原本是一直站在一邊沒有吭聲的,他跟阮思嬌一起過來,就是要保護她的安全。
現在阮思嬌這樣說,顧沉舟適時開口,“去北京開辦補習班,一年賺一萬塊錢至少沒有問題。後續的話,補習班肯定要越做越大的,賺的錢自然也越來越多,這個你們可以細算。不過嬌嬌如果活不了的話,我肯定也活不下去。兩位校長就按照嬌嬌的算法,替我也算一下吧。我的賠償問題,到時候你們可以通知我爸過來領。”
這倆人一唱一喝,簡直把在場所有人都給看懵了。
這……還能這樣?
可細一想,錢家人可以用這樣的借口來要求阮思嬌賠償,阮思嬌反過來又有何不可?
阮思嬌跟顧沉舟要往外走,這下不僅兩位校長著急害怕,就連錢家人都急了。
真要讓這倆人都死了,他們別說拿到錢,還不知道要反過不賠多少。
眼見錢家人去攔,袁校長一下子反應過來。
他一把拉住要上前的馮校長,同時說,“阮思嬌同學的成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顧沉舟同學插班考試的卷子還在,這兩個都是重本的苗子!前途無量啊!”
錢家人直接就懵了,錢永蘭二嬸反應快,直接就撲上去,堵上校長辦公室的門。
“你們別在這裏胡說八道!”錢永蘭二嬸指著馮校長他們。
馮校長不同意,“什麽胡說八道,阮思嬌同學和顧沉舟同學的成績就擺在這裏。剛剛阮思嬌同學才給全校同學上過自然拚讀課。”
“對,”袁校長也跟著補充,“暑假的時候阮思嬌同學還給一中、二中所有的英語老師上過自然拚讀課,就連北京大學和北京外國語學院的兩位教授也來聽過課,他們還把阮思嬌同學的筆記帶回北京,現在阮思嬌同學發明的自然拚讀法應該已經在被研究,說不定她的自然拚讀課已經在北京的重點大學裏麵進行試教!”
一句又一句話,都在證實阮思嬌的實力。
阮思嬌根本就不用把她的工廠、店鋪等已經做出來的成績拿出來說,就光是她那前途無量的未來,就已經夠把錢家人嚇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