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咖啡豆 9
那可是一條人命啊,可是在店主人的眼中卻全然不將那視為人命,也許在她的眼中,自己跟那躺在地上的人根本算不得人,隻能算是養殖咖啡豆的培土罷了。
那個人不知是店主人害了的第幾個人,不過從店主人的眼中可以看出,那絕對不是頭一個。
先前遭了難的是那個人,而現在?現在要遭難的,恐怕就是這當口進來的自己吧。
要自己變成那一副模樣,陵孟嵐才不要。
咬了牙將後背緊緊的貼在牆壁上,陵孟嵐怒看著店主人說道:“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為什麽我要遭天譴?”像是聽不懂陵孟嵐的話似的,店主人看上去的迷茫也不像是裝的,視線掃過那已經沒了命的軀體,店主人看著陵孟嵐說道。
“你不覺得很美嗎?用這樣的母體養出來的咖啡豆,很美嗎?”
在還不知這咖啡豆是如何長出來前陵孟嵐或許覺得它很美,覺得它非常的美味,可是現在在想起那些由這樣的咖啡豆煮出來的咖啡。
隻會讓她覺得無比惡心。
自己竟然會沉迷於那樣的咖啡,實在叫自己都無法理解。
幾乎幹嘔出來的神情,也不是作假的,看著店主人,陵孟嵐說道:“這麽恐怖的東西,哪裏美了。”
不但不美,簡直叫人無比的惡心。
咬重了聲音,陵孟嵐一字一字的說著。她的憤怒於店主人而言真的算不得什麽,隻是輕輕一笑,店主人說道:“在如何覺得惡心,先前你不也是喜歡得緊。不過無所謂啦,不管你是覺得美還是覺得惡心,反正它很喜歡你,你必定是要成為新的母體。”
不管說著太叫人恐怖的話,店主人的麵上那輕柔的笑從來都是不減的,因為她一直都不覺得,不覺得這是件駭人的事情。
她隻不過是在尋找新的母體,新的能繼續供養的母體。
輕柔的微笑對於此時的陵孟嵐已經起不到任何鎮定的作用,反而讓她感到了絕望,便是看著店主人那樣不住含笑看著自己,看著笑對自己說道。
“雖然你現在不喜歡,不過沒關係,很快的你就會重新的明白到它的美。當那些枝幹從你的身體裏長出來後,你很快就能弄明白其中的美。相信我,你會體會到的,無時無刻,永遠清醒的體會到。”
成為者恐怖的東西的母體已經是恐怖了,而最恐怖的卻還不是如此,而是那永遠的清醒。就像陵孟嵐最近一樣,明明不需要吃飯,明明一次都沒有入睡,明明有的時候也會感覺到疲倦。
可是身體卻永遠保持著亢奮,亢奮的身體之下你根本就不可能曉得何為入睡。
就像是那些樹幹從你的身體裏頭快速的生長出來,你也始終保持著不該有的清醒。每一處的感知都會深切的體會到,一絲一毫都不會錯過。
成為了那樣的東西已經夠可憐了,還得一直活著感受著那一切,這樣的事,這樣的事陵孟嵐怎麽能接受。
對於店主人以及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敗的植物,陵孟嵐是恐懼的。不過強烈的恐懼之下很快的陵孟嵐卻也鎮定了下來,一邊握緊了拳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一邊看著房間內的店主人跟那一棵那一枯萎到隻剩下殘枝跟屍體的植物。
雖然店主人正在做的事情聽起來非常的可怕,可是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女人。柔和的笑看著就知道不是個會用蠻力解決事情的主,這樣的人雖然恐怖,可要是隻有她的話,自己要是拚上一拚的話,或許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她可不是什麽乖乖女,當真的要賭的時候也是能狠得下心的,因為心裏頭已經下了這樣的決定,陵孟嵐的心反而鎮定了,安定之下的人反而更能鎮定的去處理周遭的一切。
鎮定之後的陵孟嵐已經用心去看周圍,她得找到那最合適得機會,隻要找到那最合適的機會便可以一鼓作氣,到時候就能為自己贏來生的可能。
鎮定是強裝出來的,好不容易逮到那個機會的陵孟嵐本是打算衝上去,撲倒店主人在強迫她說出如何離開這個房間的法子。
可是身子剛剛做好了撲上去的準備,根本還沒來得及真的衝上去,猛然間陵孟嵐發現自己的胃部一陣抽痛。
不是那胃病發作時的痛,也是陣陣的刺痛,刺痛一開始並不明顯,隻是一下一下的,可是這前一刻還隻是有點感覺的刺痛下一刻卻突然劇增起來。像是同時好幾把刀子一起捅著自己的胃壁,要將自己的胃捅破。
這樣的疼遠比胃病犯起來還要痛上數百倍,因為這幾乎是放射性的痛,陵孟嵐已經不可能在朝著店主人撲上去了。她已然不能動了,隻能捂著自己的胃倒在了地上。
好痛。
真的好痛。
什麽東西,什麽東西紮著自己的胃部。什麽東西,什麽東西正順著她的食道往上竄。不隻是食道,還有耳朵跟眼睛。
痛。
都好痛。
就在陵孟嵐因為這突然的劇痛而整個人失了力氣隻能倒在地上強忍的時候,那叫店主人反鎖起來的門竟被人從外頭踹開。
踹開這樣的門看樣子廢了那個人好大的勁,在進屋的時候還不忘一通抱怨。
踹門的聲音,抱怨的人,因為這劇烈的疼痛陵孟嵐沒法子去看也沒法子去聽,可是她卻知道,這來的人是……
酆督。
早就覺得這咖啡店有問題,隻不過一直不知何處出了問題的他便一直等著合適的時機。期間他也上過這兒點了一杯咖啡,咖啡聞起來是很香醇,不過酆督卻還是從裏頭嗅出了混在香醇之下的最原始的本質。
好聞的咖啡可不一定是什麽好的東西,當時喝咖啡的不隻是自己還有陵孟嵐。雖然意識到這一點,不過當時的酆督卻沒打算提醒陵孟嵐,而是想推至一旁可看看事情會如何的發展。
當時那樣決定,不過是一時的興起,不過現在的酆督倒是為自己當時的興起默默的讚了個。
果然在不對的地方看到陵孟嵐,一定會有重要的突破口,陵孟嵐深夜因為抗拒不了對於咖啡的執念而從學校裏出來,酆督不是不知道。隻不過當時的他並沒有攔下陵孟嵐的意思,而是選擇跟在她的後麵。
這不,事實又一次證明他的決策是對的。
酆督這樣的做法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在利用陵孟嵐,當然了,這利用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同陵孟嵐說的。
踹了門走了進來,酆督可算是找到了那叫他一直覺得不對的根源。
瞅著這一家咖啡店,他總覺得哪兒都不對,不過當真的看到這根源之後,倒是有些詫異了。
事情竟然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凶殘數分。
再進了這一間房後,酆督快速的掃過這屋內的一切。屋中的一切,不管是那個店主人還是那已經咽了氣的母體,酆督都沒有放過。
視線的掃過這屋內後,最後落到了陵孟嵐身上。
店主人是將那開門的鑰匙給吞下去了,隻是這反鎖上的門對於女孩子來說或許是道難過的坎,不過要是換成男的。
那就不一樣了。
陵孟嵐是店主人看上的新母體,在同陵孟嵐說話的時候,她可以盡一切的輕柔,每一句話都是那樣的輕柔。可當酆督這個不速之客闖入之後,店主人立即察覺到不對。
不對,很不對,這個闖入的男人很危險。
因為心中這激起來的警覺,店主人麵上溫溫的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警惕以及怒視。對於店主人的怒視酆督卻也沒放在心上,當視線掃過陵孟嵐的身上後,他立即叫陵孟嵐給吸去所有的注意力。
趴在那兒痛苦的用手掐住自己的喉嚨,陵孟嵐很痛苦,非常的痛苦。
這般的痛苦一看就知道情況危急,快速的掃過分析之後酆督徑直朝著陵孟嵐走過去。話不說一句直接將陵孟嵐拎了起來,看著學生那幾乎扭曲的麵部,酆督心中一沉隨後竟然將另外一隻手神進了陵孟嵐的口中。
男人的手,對於女孩子來說是大的,將手直接伸進嘴裏頭探進喉嚨內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現在的酆督卻做到了。
陵孟嵐的喉嚨處可以明顯的看到一隻手伸探了進去。皺了眉在陵孟嵐的喉嚨裏頭肆意的翻找著,手臂已經整個探進了喉嚨裏。這一番翻找之後很快的,酆督摸到了自己要尋的那樣東西。
可能真找到了,原本緊緊皺著的眉突然鬆開,眉梢上挑唇角微微勾起。輕嗬了一聲之後酆督一把將那在陵孟嵐體內找到的東西拽住,隨後一鼓作氣將其拽了出來。
喉嚨乃至食道裏頭堵塞著異物,帶起的惡心感自然叫人難受。因為酆督的舉動陵孟嵐不住的發出壓抑的幹嘔聲。尤其是當他的手從陵孟嵐口中抽出時,那幹嘔的聲音更大了。
撕心裂肺的幹嘔,像是要將自己的胃都吐出來。
吐出自己的胃,陵孟嵐哪裏是吐出自己的胃,她現在都覺得酆督正抓著自己的胃要將它拽出體外。
痛感幾乎可以將她徹底逼瘋。
當酆督的手徹底從陵孟嵐的口中抽出來後,他那捎帶出來的東西也叫人詫異。
一株植物。
酆督竟然從陵孟嵐的口中拽出一株植物。
植物不粗,也就兩根並在一起的手指那樣粗細,可就算隻是這樣硬生生的將其從食道裏頭拽出來,那樣的痛也是可想而知的。
發了狠最終將一整株植物都扯了出來,連那根莖也都一點不剩全部拔出。
當那一株植物徹底從自己的口中脫離後,陵孟嵐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也叫它抽幹了。
整個身子軟綿綿的趴落在地上,現在的陵孟嵐就隻剩下不住幹嘔的力氣。
幹嘔之後,開始有東西吐出來。
咖啡混雜著胃酸的氣味,嗆得很。竟然從陵孟嵐得胃裏頭直接抽出一株完整的植物,眼前的這個店主人到比自己想的還要心狠得多。甩了甩手將沾覆在手臂上的汙漬甩掉,酆督看著店主人說道。
“倒是沒想到你遠比我想象的還要狠啊。”
“我也沒有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也還要狠。”看著那被酆督抽出後隨意扔棄到一旁的植物,店主人現在的神情自然是好看不到哪兒去的,失了輕柔微笑的店主人此時看上去也有幾分的可怕。
辛辛苦苦養出來的寶貝,被人這樣殘忍的抽出來,叫店主人如何能心平氣和的跟酆督交談。
氣憤,那滿心的氣憤自當是不用說的,現在的店主人已經快要克製不住,越是想著那心便越是氣憤。
克製不下的她不過才片刻的功夫,那眼神便由剛才的輕柔轉為現在的狠戾。
威脅以及憤怒的視線,店主人她在憎恨著酆督。一個人對於另外個人的憎恨是足以燒毀理智了,更何況店主人現在的憎恨表現得如此明了。
若是這一株植物真的如同她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是她所鍾愛的一切。那麽酆督的做法對於店主人來說絕對是不可容忍的,絕對不能容忍的店主人為何卻沒有任何的表現。
除了那憎恨的眼神之外,卻不見得她有任何的表現。
一開始隻是挑著眉處在那兒笑著迎著店主人的憎恨,可是當這挑釁的唇角勾到一定的程度時,酆督漸漸的發覺有些不對。
不對。
事情不對。
這樣憎恨的眼神,這般恨不得撕了自己喝盡血肉的眼神,她怎麽可能隻是站在那兒沒有動作。
當意識到事情不對的時候,酆督立即收了笑打算警覺周遭。可是來不及了,就在他的笑意剛剛收起時,身後突然有什麽東西拱了上來。
猛然甩過來的東西,帶著淩厲的陣風,朝著他的後腦勺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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