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獵人看著金刀客衝著他怒氣衝衝地走來,急忙從地上又撿起了一塊碎鐵片,握在手中。

“他還隻是個孩子!”人群之中終於有人看不下去,朗聲喝了一句。

但金刀客已經因為憤怒失去了理智,他舉起手中的金刀,猛地劈了下去。

但是這一次,他的刀去被一根手指輕而易舉地擋住了。

金刀客大驚,怒道:“誰。”

“不過是一個孩子,何必下這樣的殺手。”蘇暮雨輕歎道。

“要你多管閑事!”金刀客衝著蘇暮雨一腳踹了過去。

“唉。”蘇暮雨搖了搖頭,又伸出一根兩指,兩根手指握住了刀身,輕輕一轉,直接就將那刀首給折了下去,隨即他躲過了那一腳,一個側身到了金刀客的身邊,隨後右腳一抬直接踢進了金刀客的膝蓋。金刀客哀嚎一聲,隨後倒地。蘇暮雨一步上前,直接就將那刀首插在了金刀客的腦袋邊上。

“不……不可能!這柄刀是我店裏最貴的一把刀了,他怎麽可能兩指就把刀給折斷了。”台下的老板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該死的!”金刀客反應過來以後,握住刀柄便要站起來。

“最低劣的勇氣,來自於憤怒。”眾人隻看見銀光一閃,隨後金刀客手中的長刀便變成了一堆碎片,散落在了地上。

那黑獵人神色中流露出了幾分驚歎,但也稍縱即逝,隨後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拔劍了?”

“沒有啊,劍不是還好好地待在劍鞘中嗎?”

“可是刀為什麽會斷?”

“我看到了,剛才有一絲劍光。”

在眾人的嘈雜聲中,金刀客緩了好久才回過神來,他掙紮著爬了起來,慌亂地逃了出去。蘇暮雨此時轉過身,衝著那男孩笑了笑:“贏得很漂亮。”

“如果給我一柄好點的劍,我可以贏得更漂亮。”男孩雖然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但目光中卻帶著幾分倨傲。

“手中握著什麽樣的劍並不重要,你一直假意不敵,讓其掉以輕心,然後伺機尋找一個一擊製敵的機會。是個不錯的獵人,很符合你的名字。”蘇暮雨稱讚道,“你的劍術也不錯,算不上多麽精妙,但是沒有廢招。”

但黑獵人卻似乎沒有和蘇暮雨多說話的興趣,他徑直地走到了蘇暮雨的麵前,向他攤開了右手:“錢。”

“錢?”蘇暮雨一愣。

“贏的人將獲得對方贏得的錢的三成。”黑獵人語氣冰冷。

“原來如此。拿去吧,這是你應得的。”蘇暮雨走下台拿起了桌上的盤子,倒進了一個布袋中,隨後將布袋遞給了黑獵人。

“不必。我隻拿屬於我的錢。”黑獵人冷冷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些錢幣,並且將其中的一半遞給了老板,“而且,我不是孩子。”

“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孩子啊。”蘇暮雨無奈地撓了撓頭,“和那家夥小時候倒是有點像……”

“我都說了我不是孩子。”黑獵人回頭瞪了蘇暮雨一眼。

老板抽了口煙,幽幽地說道:“我勸你們還是快走吧。”

“快走?”蘇暮雨瞳孔微微縮緊。

“那柄金刀是他們花了大價錢買下來的,被你就這麽給折斷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老板微微揚起頭,“來得好快,你們走不了了。”

“該死的。”黑獵人將錢幣收起,留了三枚扣在了老板麵前,“再給我一把劍。”

“就不舍得多花點錢?”老板無奈道。

“沒有這個必要!”黑獵人低喝道,“快!”

老板聳了聳肩,又從桌下拿出了一柄鏽跡斑斑的鐵劍,放在了桌上:“拿去吧。”

黑獵人接過鐵劍,眼神中露出一絲凶戾的光:“你也算是幫了我一次,我也幫你一次,我們一起殺出去!”

“哦?”蘇暮雨挑了挑眉。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一夥人在這個時候忽然闖入了酒肆,他們推開那些圍觀的客人,走到了最前麵,為首的那人體態臃腫,身著昂貴的虎皮大衣,腰間掛著一柄銀斧頭,語氣十分桀驁,“是誰把我的刀給弄斷了。”

“是我。”蘇暮雨淡淡地說道。

那胖子看了蘇暮雨一眼,皺眉道:“你誰啊?哪裏來的?”

“葛修?”蘇暮雨忽然喚了一聲。

“他媽的。誰允許你直呼老子名字的?”胖子怒喝一聲,隨後反應過來,“等等。你怎麽知道我的本名!”

“這是四淮城的惡霸,葛長生。”黑獵人低聲道。

蘇暮雨一愣:“口氣倒是不小,敢和昔日天下第一同名。幾年不見,果然有所長進!”

“你……你是……”葛修反應了過來,雙腿忽然開始止不住地打顫。

“來,說出我的名字。”蘇暮雨微微仰頭,“如果你覺得值得那個代價。”

葛修硬生生地把那個要說出口的名字咽了下去,強行笑道:“誤會誤會!”

“既然是誤會,為何你的人還舉著刀?”蘇暮雨問道。

“放肆!”葛修大喝一聲。

“放肆!”那些圍著他的刀客怒道。

“還不快點把刀收起來。”葛修的聲音中都帶著哭腔了。

“哦哦哦哦。”眾人反應過來,急忙收刀。

“原來是個大人物啊。難怪難怪,有那樣的身手,豈會是尋常人。”老板此時後背也是冷汗淋漓,拚命回想剛剛有什麽說過什麽話得罪了他。

“你在四淮城中待了很多年了。”蘇暮雨走上前。

葛修急忙回道:“已經有四五年了。自從那……之後,就一直在這裏討生活。這裏人多眼雜,不如去小的府上一敘?”

“好。”蘇暮雨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道,“那位黑獵人小兄弟,要隨我們一起嗎?”

“我?”黑獵人一驚,原本他以為這樣的大人物相見,不會再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了,沒想到他居然離去之前還邀請了他一同,他有些猶豫,長久以來的警惕心讓他選擇拒絕,可他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這位是您的朋友?”葛修問道。

蘇暮雨想了一下:“萍水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