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瞪口呆。

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藥王辛百草,居然張口就爆了粗,還感慨起了愛情。

但是辛百草渾然不覺,而是抬頭打量起麵前的這兩個人,首先他排除了蘇昌河:“一定不是你小子。你這小子看起來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叫什麽名字?是暗河中的哪一位。”

“我是蘇昌河。”蘇昌河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問那蘇暮雨,“我是不是該把我這胡子給刮了,顯得看起來像個好人。”

辛百草倒吸一口涼氣:“送葬師蘇昌河!”

蘇昌河笑了下:“送葬師是之前的稱呼了,現在我是暗河的大家長了。”

辛百草站起身:“師叔啊,我看你麵色紅潤,行動自如,定是沒什麽大礙了。哪有什麽藥人之術,都是妄言,我還有幾個病人要看,我先走了,不必留我吃晚飯了。”

蘇暮雨上前一步,輕輕搭著辛百草的肩膀:“神醫中毒那日我親眼所見,還請藥王給好好看一看。”

辛百草看著蘇暮雨,恍然大悟:“原來師叔你喜歡這種清冷公子哥?”

白鶴淮無奈道:“師侄你莫要再胡說八道。”

“這就是藥王嗎?”蘇昌河無奈道,“看起來和傳說中的很不一樣啊。”

辛百草清了清嗓子:“傳說中的我應該是什麽樣子?”

“應該是如那畫中的老神仙一般,可藥王前輩不僅沒那麽老,而且還很有趣。”蘇暮雨回道。

辛百草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還挺會說話。看來暗河和我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樣。來,我幫師叔把個脈。”辛百草衝白鶴淮揮了揮手,白鶴淮走過去,伸出了自己的胳膊。辛百草伸指搭在白鶴淮的脈搏之上,閉上了眼睛。

這一脈,搭了整整半炷香的時間。

整個屋內鴉雀無聲,白鶴淮沒有說話,蘇暮雨和蘇昌河也就靜靜地等在一旁。

半炷香之後,辛百草終於睜開了眼睛:“夜鴉那小子,對這藥人之術已經掌握了七八成,已經不是當年出穀之時能相提並論的了。”

蘇昌河好奇道:“白鶴淮,你和你這藥王師侄相比,誰的醫術更好一些?”

白鶴淮白了蘇昌河一眼:“我是藥王,他是藥王?若是我醫術更高,輩分還高,藥王輪得到他嗎?”

辛百草抱拳道:“師叔過獎了,師叔天分遠在我之上,若不是師叔你過於貪戀錢財,不肯鑽研一些雜症,這藥王之名,定然是師叔的。”

白鶴淮撇了撇嘴:“罵我呢?說吧。我這體內的藥人之毒,還能不能去除?”

辛百草輕歎一聲:“藥人之術,說到底就是蠱毒之術。你體內的蠱毒尚未去除,但是蠱蟲應該已經死了。”

蘇暮雨立刻道:“那日我確實毀掉了一隻蠱蟲,是夜鴉給我的。”

辛百草點頭道:“這就對了。我那師弟雖然詭計多端,但師叔畢竟……畢竟也是他和我一起看著長大的,心中仍是有感情在的,他不會真的對師叔下死手。隻是……”

蘇暮雨問道:“隻是什麽?莫不是那體內的蠱毒,還有問題?”

白鶴淮無奈道:“便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大老遠地讓你來一趟。”

“這蠱毒說沒有問題,其實也就沒有問題,可要說有問題,仍是有些問題。”辛百草將一番話說得雲裏霧裏的,見到蘇昌河和蘇暮雨困惑的眼神後,清了清嗓子,繼續往下說道,“按照那本書中的記載,體內尚有蠱毒之人,死後就會變成無法控製的藥人……”

蘇暮雨驚道:“什麽?變成藥人,那還沒有問題?”

“可那時師叔已經死了……”辛百草攤手道,“現實一點說,確實和師叔已經沒有關係了。隻是人死之後,還不得安寧,確實現在想想心中很不是滋味。”

“藥王能將其去除嗎?”蘇暮雨垂首道,“若不能的話,我去尋那夜鴉,讓他回來徹底將這蠱毒給解了。”

“自然能去除,但是需要一點幫助。”辛百草神色忽然有些尷尬,他看了一眼白鶴淮。

白鶴淮喝了口茶,沒有回應她。

蘇暮雨問道:“什麽幫助?若需要我們相助,定在所不辭!”

辛百草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隻要行針,將那蠱毒之術運至師叔百會穴之處,再讓內力深厚之人運掌,將那蠱毒之術化為毒氣,直接從百會穴中給散出來便可了。”

蘇昌河笑道:“這麽簡單?那還管什麽有問題沒問題,去了就是了。”

辛百草苦笑道:“哪有這麽簡單?這蠱毒可不是尋常之毒,稍有不慎就會導致這蠱毒徹底化於血肉之中。”

“所以我找你來了。”白鶴淮無奈道,“以我自己的行針手法,要做到這一步,我覺得沒有十分的把握,你覺得你有幾分把握?”

辛百草攤開手,笑道:“我還是藥王,我還沒有老,自然是十分的把握,師叔但請放心,當我握住銀針之時,師叔的毒便已經解了。”

蘇暮雨向前一步,說道:“在下不才,內力還算可以,能夠助前輩一臂之力。”

辛百草又看了一眼白鶴淮,白鶴淮還是沒有搭理他,他隻能又自顧自地說下去:“這可不是尋常的行針,我要在師叔身上插上九十九根銀針,到時候師叔體內會氣血翻湧,恍若墜入火山之中,這時候不得有任何的外物,阻擋師叔體內真氣的流散。”

蘇暮雨想了一下,搖頭道:“我不擅醫道,聽不明白。”

“白癡。”蘇昌河低聲罵了一句,“就是說行針的時候,白鶴淮不能穿衣服!”

蘇暮雨一愣,臉微微一紅,沒有說話。

白鶴淮臉也微微一紅,低聲罵了蘇昌河一句:“粗俗。”

“醫者不避嫌,我雖為白鶴淮的師侄,但隻為救人,心中自無雜念。”辛百草緩緩說道,“隻是,蘇公子,你……”

蘇昌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沒問題,他若是不行,我可以上!我也無雜念,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