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憤怒

愛,簡單樸實,在大自然中闡述著清冷純白的時光;愛,睿智從容,在顛簸歲月裏改變著迷離的心亂;愛,淡靜而倔強,在淒美的世界裏詮釋了落寞的滄然。愛,是一份執著,一份感懷,一曲歌謠,它用絕世的唯美,穿越遙遙的距離,穿越時隱時現的歲月,穿越無盡的思念。誰為愛所困,誰為愛犧牲,誰又比愛深刻。隻要值的,寂寞就沒有錯,路就沒有錯,愛就沒有錯!歲月的枷鎖比思念,比愛脆弱,請在紅塵的最深處等我,在歲月的最苦處等我,在生命的路上等我!

回到家鄉,嚴冬很高興,三年了沒見父母的麵,三年了沒有回到過家鄉,三年了自己經過部隊磨練已經脫胎換骨,三年了很多親戚、鄉親沒見麵了,有太多話想和他們說。

當嚴冬向父母介紹了他和張輝的關係後,讓嚴冬萬萬沒想到的是父親對他和張輝很冷淡,嚴冬的一盆熱火被父親的無情澆的粉碎。嚴冬原本想著自己的父母會和張輝父母待自己一樣熱情,沒想到二位老人很冷淡。不知道是西北人生就這樣,不善表達情感,還是父母對他退伍一事心懷芥蒂和不滿。特別是張輝的父母還給自己的父母帶那麽多東西,這讓嚴冬很難理解父母的舉動,也很沒麵子。不過接下來的事說明了一切,父親還像過去一樣教訓著自己:

“你個敗家子,誰讓你回來的,你退伍怎麽就不和我們說一聲呢,也不和我們商量商量,回來能幹什麽,隻能是種地知道不?當兵就是讓你有出息,你可好,當了三年兵還是那個樣。還得回來種地,你不是成心想把我們氣死不成。”

原來父母是在生他的氣,不想讓他退伍,不想讓他回農村,間接說是為嚴冬好。

嚴冬理解父母的心情,但不理解他們的做法,不就是退伍嗎,天又塌不下來,路還長著呢,自己也不一定就要在農村幹下去,即使自己在農村幹下去,經過部隊鍛煉也不會像他們老一輩人那樣活著。真是一對老腦瓜,退伍有什麽可怕的,年年都好幾萬人退伍,這不很正常嗎?

嚴冬看老人在氣頭上,也不想和他爭執這些,想著等老人消消氣在和他們慢慢說這些事,商量他將來的打算。

自從嚴冬和張輝到家後,嚴冬父親除了每天坐在炕邊抽外煙很少和嚴冬和張輝搭話,也不問他這三年是怎麽過來的。在他的心裏當了兵就很了不起,就是有大出息的人,沒想到當了三年又轉了回來,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很生氣,也很想不通。

嚴冬實在受不了父親的眼神,覺得每天生活的很不愉快了,自己的朋友來了,整天拉著個臉子,好像是張輝欠了他八百年賬似的。而張輝也覺得在嚴冬家生活的太壓抑,本來退伍的事就是他動員嚴冬這麽做的,不是他嚴冬不會就這麽退伍,現在張輝看到嚴冬父母對嚴冬退伍是這樣態度多少有些後悔。

兩家對退伍表現截然相反,張輝一家對張輝退伍歡天喜地,張輝終於回到父母身邊,終於一家子全聚了,這是中國人傳統的觀念,不管走千裏萬裏,最終要歸故裏。讓張輝沒想到是嚴冬父親對嚴冬退伍這件事反映這麽強烈、這麽生氣。

張輝總聽嚴冬說家裏窮,沒想到窮到這個份上,吃、穿、住、行樣樣都差。至於說吃水貴如油一點沒錯,沒年冬天還好,下了雪可以吃雪水。夏天就比較麻煩了,需要在地窯裏將冬天的雪水儲存起來,一直要吃半年。那水的滋味可想而知,和葫蘆島水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太難喝了,連嚴冬都有些不適應。

張輝在嚴冬家呆了三天,除了幹活和看親戚沒什麽地方可去的。看到這樣情況,張輝認真地和嚴冬談了一次:“哥,你照顧家沒問題,出外的人誰不戀自己家呢?可是你的家鄉這麽苦,我就想不明白,難道你就不能在外邊安營紮寨,在外邊闖一番天地把父母接過去享享福不是一樣的,為什麽死守一個死裏非要呆在農村呢。你看你家鄉多窮啊,你這麽呆下去有什麽出息,你是走出去的人,難道就這樣要呆在農村一輩子,這樣生活一輩子你甘心嗎?我看啊,你還是和我回葫蘆島吧,那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

張輝的一番話讓嚴冬認真思考了很久,他覺得張輝說的沒錯,這樣呆下去隻能耗費自己的生命,既然自己是走出去的人,見過世麵的人,就不應該窩在農村,就應該認真思索一下生命的意義。

實際嚴冬最初也有一番理想,想回到家鄉帶領著家鄉人一起致富,可是回來幾天後,看到家鄉人那種守舊的觀念和拖遝的生活方式,讓他很不適應,也徹底打消了在家裏繼續呆下去的念頭,決心和張輝去葫蘆島發展。

主意拿定後嚴冬和自己父母進行了長談,而且還和大哥進行了溝通和交待。之後他和張輝又起程回到了葫蘆島,張輝可高興壞了,他的冬哥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他了,幸福的生活像他張開了翅膀,他要迎接著讓他一直期待的幸福。

這次他們直接把票買到葫蘆島到沒在北京停,因為他們不知道張輝安排工作的事辦的怎麽樣了,萬一已經辦好了就等他去呢。

嚴冬他們退伍年代正趕上國家轉型期,下崗的人比比皆是,他們沒有什麽一技之長,找工作更不容易。張輝是葫蘆島市戶口按排工作沒問題,而且被最終安排在煤炭公司安全部,這個是很理想的單位和不錯的工作。而嚴冬就沒那麽幸運了,由於是農村戶口一時無法找到合適工作,隻能打零活幹。嚴冬先後幹過裝卸工、當了保安、賣過服裝,部隊裏那種愛國的教育,讓現實社會衝的亂七八糟,他們與社會格格不入,做買賣要有商人氣息,重利輕義讓他難以適應,所以他買賣根本 掙不了什麽錢,但為了愛,他什麽都不計較。他們需要慢慢的融入社會,不過他們在部隊那種吃苦耐勞的精神讓他們受益非淺,要幹就幹出個人樣來,這是部隊的一貫作風。

最後在張輝父親的幫助下在一家大型國有企業的物業部門當起了管理人員,結局還算不錯,不過不能算正式編製。

張輝父母家住在水泥街,離市中心醫院很近,而張輝和嚴冬他們租的房子在懷仁街和平大戲院附近離他父母家也不遠。張輝他們經常回家吃飯,開始的時候嚴冬不好意思總回去吃飯。總這樣無功受祿他覺得心裏不安,但每次去東西不少買,絕對超過一頓飯的錢,後來張輝的母親不讓買,如果這樣就太生分了,不像一家人了。後來嚴冬每月給一些飯錢才算不在爭執。這樣嚴冬也吃的心安理得。張輝母親一再說,又在乎多這一個人的飯,但嚴冬就是不好意思。每天吃完飯看完電視他們才回自己的住處。張輝還本可以在家住,但家裏的地方那麽小實在住著不方便,畢竟現在是大小夥工作的人了,和父母住在一個炕上總不是個事。而嚴冬一個人租房子也是浪費,所以張輝名正言順地和嚴冬一在了一塊,實際這都是借口,本來他就離不開嚴冬,嚴冬也離不開他。

張輝和嚴冬儼然過著恩愛的夫妻生活,對他們來說,永遠這樣就足亦,他們和家人也和睦相處很是愉快,特別是妹妹張玉對嚴冬這個好脾氣的哥哥也有了好感,一會不見就會問她母親:“媽,我哥他們沒回來啊?”可是生活往往不是我們所能決定和安排的,往往是平靜安逸的生活中湧動著意想不到的殺機,有一句話說的好:於無聲處聽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