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緩緩從錢包抽出一遝錢來,遞到了我麵前,一遝紅豔豔的毛爺爺在向我招手。

我手裏握著這兩千塊錢,在微不可察地顫抖著,然後“唰——”一聲將這一把毛爺爺扔了出去。滿屋子飛鈔票的事情是頭一回見,但我沒有驚奇,隻是看著麵前的男人。

“你是誰。”沒有問,而是以陳述句的口吻,我看著麵前的男人,說出了三個字,我要知道,到底是誰把我害得這麽慘。

男人皺了皺眉,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做,這麽問,但他還是開口了,聲音是男人獨有的磁性,很好聽,但我沒心情欣賞,隻捕獲了一個有用信息:“蘇幕。”

“蘇幕。”我終於知道了讓我落魄至此的人的名字,輕輕在嘴裏咀嚼著這兩個字,後半句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突然爆發了。

“好啊,蘇幕!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不,你不知道!你毀了我的生活!徐明澤,把我掃地出門,公司開除了我,還有父母完全排斥我!我現在過得一塌糊塗!”我單純地想發泄,完事後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小姐,請你記住!”

蘇幕聽著,臉色越來越不好,我都擔心他要動手打我了,最後聽他淡淡問了一句:“你……不是小姐?”

“廢話,不然你今天看到的是什麽?我在公司裏被議論你也聽到了吧,我是個模特!”我氣鼓鼓地說著,然後認命地向後一攤,我已經能想象我的下場了,蘇幕既然能讓總管低頭,想必是他的頂頭上司了。我說出這番話,每一個總裁一定都是大怒吧。

“當時那種情況,你又撅著……屁股在那,誰會不把你當小姐。”我猛地坐起來,沒想到蘇幕會給我解釋,還是這種解釋。完全處於懵的狀態。

蘇幕看著突然坐起來的我,又說道:“既然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那就隻有兩種選擇了。”

“什麽選擇,你能讓時間倒流嗎?”

蘇幕不理會我,繼續說道:“第一,出去,自生自滅。”

我翻了個大白眼,這他媽也太不關心別人的生死了,我成了這樣子還有一大半他的原因呢。然後我又好奇起了蘇幕的第二個辦法,看向了他:“快說第二個。”

“第二……你要聽我的。”這絕對是個自以為是的家夥。

蘇幕看著我,深邃的黑眸裏倒映的是我的身影:“你想,選哪個?”

我按了按太陽穴,嗬嗬,這還真是難選呢。

徐明澤那個混蛋,已經把我曝光到網上了,而且今天我在來公司的時候已經見識了“網絡的力量”。

爸爸那麽懷疑我,根本不聽我的任何解釋,媽媽還因為腦血栓住院了。

公司開除了我,工作丟了,我現在身上也連一毛錢都沒了,完全沒有活下去的支撐。

最後就是協議,那份徐明澤他媽逼我簽下的那份淨身出戶的協議,現在回過頭來仔細想想,這他媽完全是徐明澤那孫子早就準備好了的。

我現在身敗名裂,想做什麽什麽不成,萬一出去再被哪個路人認出來,然後變成過街的老鼠,那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蘇幕底氣十足地看著我,我對上他的眼睛。說得俗一點,隻覺得那裏麵有一片不見底的湖,雖然清澈,但就是看不到湖底。

“我選第二個。”我好像是想了半天才擲地有聲地開口,但內心隻聽進去了第二個選項。出去跟找死沒什麽區別。

屈辱就屈辱吧,不要臉就不要臉吧,吃軟飯就吃軟飯吧,我不在乎。

蘇幕點了點頭,然後抬了抬下巴,指了一個方位:“去洗洗。”

我瞳孔猛地一縮,蘇幕想幹嘛,難道上次睡過之後覺得我……**功夫不錯,想再來一次?我現在屈居他人屋簷下,還真沒有拒絕的可能。

“我…那個…,我覺得我身上不髒,我就這麽睡了,晚安!”

然後我就對上了蘇幕的眼睛,下一瞬我就突然從**跳起,衝入了浴室。

“我馬上去洗!”

劫後餘生的感覺有點清醒,我摸著自己的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三下,這才發現了這豪華的浴室。

大小不用說,頂的上我和徐明澤貸款買的那套房子的大小了。地麵撲了瓷磚,浴池很大,大得我都能在裏麵遊泳了。大理石做的牆壁,石英的梳妝台。我怔了怔,心想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如果把這間浴室賣了,應該夠我活個幾輩子吧?

嘖嘖嘖,我也不多想,反鎖了門直接就去洗澡。

這浴池裏怎麽白白的?這……牛奶……這……玫瑰花瓣……這……蜂蜜……

有錢人的生活……

我毫無心理負擔地洗了個澡,看著自己好像年輕到十八歲分皮膚,然後用浴袍包裹了個嚴嚴實實,這才試探性地打開了浴室的門,小心翼翼地探頭。

出乎意料,並沒有看到蘇幕的身影,倒是在之前的**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桌子,上麵是滿漢全席。然後在**發現了一套新衣服。

我飛快地換了那套衣服,來到了餐桌前,才發現餐桌上有一張便簽紙。

“喝藥,飯前。”

不用想就知道是蘇幕寫的,拿著紙條的手輕輕顫抖著,原來這家夥還有那麽一點點良心啊。

端起那碗聞著就像毒藥的藥水兒,要不是我知道這裏麵是藥,我還以為蘇幕想謀殺我呢。

不過既然喝了藥,那麽看來他今晚不會來了。

想到這兒,我放寬心地享用了滿漢全席和那張超豪華的床,晚上樂得清閑。

等到我再度睜開眸子,翻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起床洗漱後,我拉開了房間的窗簾,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呈現在我眼前,窗戶映照的是近乎全城的景色。陽光熹微,美景鴻城。

我沒有心思欣賞美景,但也著實被這景色驚了一下。然後我老老實實地趴在**,思索起了我今後人生的問題。

要不去找工作?算了吧我可不想被罵。

我這樣子除了平麵模特還能幹嘛,但我覺得昨天的那個事情已經讓我在這一行混不下去了。

我打開手機,準備看看那個新聞熱度怎麽樣。結果我點開了好幾個新聞軟件,翻找半天也沒有找到昨天的那條新聞。

嘶,這是怎麽了?不應該啊,熱度消了,新聞還刪了?

老天爺給我把水泥捂嚴實了的牆縫打開了?

我咬著指甲想了半天,原因倒是沒想出來,指甲被啃出了幾個豁口,醜極了。

於是我把所有功勞歸在了老天爺頭上,難得他還有開眼的一天。

算了算了,既然這樣那我就避一避風頭,過一陣子再去找工作吧。

我這麽想著,然後在這個豪華的房間裏頹廢了一整天,幾乎都在懊悔媽媽的事情。

徐明澤不值得我去想了,他媽更不用說,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媽媽了,也不知道媽媽在醫院怎麽樣了……

當晚,我被房門打開的聲音喚回了神,回眸看去,是蘇幕回來了。

穿著他標準的黑西裝,一進門,第一句話就讓我想打他:“我們上床吧。”

我呲牙咧嘴,誰要和你上床啊,就算離了婚,上床也是需要我自己本人同意的好嗎!

蘇幕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情願,其實隻要不瞎應該都能看出來。他竟然勾起薄唇笑了一下,這一下可把我嚇壞了,隻覺得心肝一顫,“現在可是我在收留你哦,想清楚。”

聽著這和威脅沒有本質上區別的勸解,我頓時想抄起拖鞋甩他兩下,但我還是憑著良好的風度和教養忍住了,我告訴自己要禮貌,這跟我寄人籬下沒有任何關係。

然後蘇幕就開始脫衣服。

“喂,你幹嘛!”

“幹你。”蘇幕看著我,很自然地回了一句。

我臉一熱,扭過頭去不再看著蘇幕:“你把燈關了。”

至少,我還沒有那個勇氣敢在**直接麵對他!

關上燈,還能夠自我麻痹!

“你又不醜。”蘇幕不解,但還是照著我說的,走到房口關了大燈。

在黑暗裏的腳步聲清晰明朗,我聽得到他一步一步走來,我的心就跟著一點一點揪起來。

本以為昨天逃過去了,今天就不會再來了,沒想到……唉……

蘇幕走到了床邊,輕手輕腳地上了床,我感覺身上一重,然後我就能聽清楚蘇幕的呼吸聲了。

急促,有力。

之後,我覺得衣服一件一件被脫下來,我覺得身體一次一次地自我反應,嗬嗬,我全身上下也隻有身體誠實點兒了吧。

最後我昏昏沉沉地癱倒在**,蘇幕將我抱在懷裏,我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髒跳動,皮膚的溫度,以及噴灑在我耳邊熾熱的呼吸,那氣息像是要燒了我一樣。

蘇幕將下巴輕輕搭在我的肩膀上,搞得我身子又一哆嗦,將自己又縮了縮。

我現在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我要睡覺。

迷迷糊糊間聽到蘇幕的聲音,低沉沙啞還有磁性,而且像是刻意壓製了什麽似的,在我耳邊不甚清楚的回**,我感受著他溫熱的氣息:“明天,上班吧。”

“我去哪上班啊……別鬧……”我回了句,在周公極力邀請我下棋的時候我覺得我還能回話就是個奇跡。

“去公司,不當模特,做我的秘書。”他說著,然後又將我摟緊了幾分。

蘇幕在公司裏應該是個經理之類的吧,要是能當上經理的秘書,那些對我惡語相向的應該能收住他們的嘴巴吧。

但是偏偏這樣非議又會多起來,會不會又在私底下說我靠身體上位?

哦對了,我現在不就是正在靠身體上位嗎……

既然這樣的話……

“嗯……”我含糊地回了一個音節,然後覺得抱著我的人突然鬆力。

我離開了溫暖的懷抱,是蘇幕起來了吧?

接著一床溫熱的被子蓋在了我的身上,我蹭了蹭柔軟的枕頭,調整好身子的角度,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隱約間,隻聽見一個低沉的男音——

“嗯,新聞,刪完了吧?”

“好。”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