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以為自己足夠灑脫,早就放下了,可是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是狠狠地被刺了一下。

畢竟她這四年把許子鑒當未來的丈夫是真,她為許氏殫精竭慮是真,她一心為許氏和許子鑒謀劃是真……

她付出一切都是真的!哪怕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情,付出一切都成空的失落感覺還是存在的。

但是真的……沒有在滑雪場看到他們在一起時那麽難受了。

隻是有些不適!

盡管如此,沈醉麵上還是平靜無波。

她下巴微揚,依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睨視著沈月,傲慢地問:“說完了嗎?能讓路了嗎?”

沈月的臉色沉了下來,沈醉不屑的神情,傲慢的眼神,輕描淡寫的語氣,每一樣都讓她惡心透了。

她杵在沈醉麵前沒動!

沈醉懶得理她,隨手將她推到一旁,自顧自走了。

她還沒用力,沈月已經整個人“重重”地撞在了鐵門上,然後一臉痛苦地看著她,咬牙道:“你知道為什麽爸爸今天一定要讓你參加晚會嗎?”

沈醉懶得接話,沈月再次擋在了她的麵前,飛快地把話說給她聽。

“因為你還背著子鑒哥哥未婚妻的名份,我和子鑒哥哥的關係還不能在公眾麵前曝光。所以爸爸才讓你跟我們一起去。隻有這樣,我和子鑒哥哥的關係才不會被外人懷疑。

你以為奶奶老年癡呆了嗎?並沒有。爸爸昨天跟奶奶商量讓奶奶勸你參加宴會,奶奶怕傷了你的心,故意裝癡呆。”

沈醉的瞳孔猛地一縮,身體仿佛在瞬間被抽空了一樣。

奶奶,她唯一還惦念著的人,她也要拋棄她了嗎?

“還有這雙鞋子!”

沈月把提著的鞋子塞到沈醉懷裏,“這就是為你定製的,晦氣女人鞋,特別適合你!拿好!”

沈醉立刻退一步,黑色誇張的水晶鞋立刻摔在地上,斷成兩節。

沈月氣地怒目圓瞪:“你太過分了。”

沈醉冷冷地看著她,神色冰冷:“沈月,別一而再再而三的惡心我。我耐性有限……”

“月兒,沈醉,你們在幹什麽?”

身後傳來許子鑒著急的聲音,沈醉微微側眸,就看見許子鑒著急地從大鐵門外走了進來。

他看著地上壞掉的鞋子,下意識把沈月推到自己身後保護起來,警惕地看著沈醉。

“怎麽回事?”

“子鑒哥哥……”

沈月躲在許子鑒的身後,看著沈醉陰沉的臉滿是得意。可是聲音卻溫柔又脆弱的,像是受驚了的小羊羔。

許子鑒光聽聲音就覺得心疼不已,認定了此時此刻一定是沈醉又欺負沈月了。

許子鑒看向沈醉,滿臉的失望、不讚同……

這是沈醉最近見他的基本臉色,她已經習慣了。

沈醉勾起唇角,滿臉譏諷:“沒事的話就讓開,我要走了。”

許子鑒無奈地看著她:“沈醉,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們就不能心平氣和說話嗎?”

他剛剛開車過來,遠遠就看到沈醉把沈月推到鐵門上,又甩手把沈月給她的鞋子扔在地上。

沈醉一直在傷害沈月,沈月一直在退讓。

沈醉冷冷地看著許子鑒,心中無比酸澀。不看在兩人四年的感情,就看成她這兩年為許氏拚盡一切的份上,許子鑒也不該質疑她的人品。

她勾唇冷笑:“你想心平氣和地跟我聊什麽?聊你們怎麽背著我滾在一起的?還是聊你們怕被人指責出入公眾場合找我做遮羞布?你從哪裏看出來我是這樣的聖母,由著你們擺布?”

許子鑒的心猛地痛了一下,整個人仿佛墜入無盡深淵,胸口沉得無法喘、息。

“沈醉……”

沈醉看著他臉上那痛苦的表情,極為諷刺地笑了一下:“真讓人惡心!”

那不屑的眼神,仿佛看狗屎般的嫌棄,跟過往沈醉那溫柔順從的眼神極為不同。

許子鑒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錘了一下,身體晃了晃。

他想說點什麽,想解釋什麽,可是感受到沈月伏在自己身後身體顫抖的樣子,將他想要說的話都堵回了嘴裏。

他下意識伸手將沈月攬進懷裏安撫,然後看著沈醉從他麵前飄然離去。

而這個時候,陽光閃過鑽石項鏈,他下意識抬眸看到了那截白皙修長的天鵝頸。

不,其實剛剛下車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

今天的沈醉,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打扮。粉色束腰大擺連衣裙,耳飾、頸飾在陽光下閃著點點光輝,讓人不得不去注意她的脖頸,手腕、耳垂這些小細節。

也因此,他才留意到,原來沈醉的皮膚很白,手腕很細,脖頸很長,耳垂很精致,腳踝又細長,而她整個人就像是春天裏的精靈,清冷中透著絲絲靈動。

原來曾經跟男人一樣隻有西服西褲的女人,竟然可以在強勢、孤冷中露出那樣靈動迷人的味道。

許子鑒的心五味雜陳。

沈醉臉上一閃而過的難過到底還是被沈月撲捉到了,她從許子鑒的懷裏看向沈醉,露出一個暢快得意的笑意,仰頭看向許子鑒時卻滿臉的悲傷:“子鑒哥哥,姐姐她……”

話沒說完便嘎然而止,那滿心的無奈溢於言表。

許子鑒的心也不好受,他緊緊地把沈月抱在懷裏,啞聲歎息:“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是我的錯。我會彌補的,我會補償她……”

沈月看著許子鑒臉上的痛苦,心裏狠狠地震了一下,難道許子鑒對沈醉真的動了感情嗎?

沈月垂眸掩去眼底的陰霾,溫聲道:“姐姐的車被砸了,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過來的。子鑒哥哥,要不我們送送姐姐吧……”

就在兩人準備追上沈醉的時候,就看見鐵門對麵馬路上,有一個穿著定製西裝的司機打開車門,彎腰恭敬地請沈醉上車。

沈月和許子鑒都怔了一下,那是一輛勞斯萊斯,雖然不是最貴的那幾台,可也價格不菲。

沈月在一旁悠悠地說道:“子鑒哥哥,看來姐姐在許氏這兩年置辦了不少私產。”

昨天賠了四百多萬的支票,今天又開一千多萬的勞斯萊斯。沈醉的身家至少好幾千萬。

許氏的效益再好,一個技術總監也不能越過許子鑒這個老板。

還是……因為那個男人!

許子鑒看著沈醉窈窕的身影鑽進車裏,看著勞斯萊斯揚長而去的蚊子,眉目有些陰沉。

沈醉,哪裏來的這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