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展行恍若未聞,根本不容分說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用力將楚宣拽出了陳家的別墅。

剛剛走到玄關處,夜展行五指緊握成拳頭,潔白的襯衫袖口被暴起的青筋和結實冷硬的肌肉撐的爆開,緊接著手臂一個揚起,“嘭”地一聲打在了楚宣的臉上。

楚宣身子一晃,腳步滑下玄關口的台階,摔下院子,踉蹌了兩步,最後被身後的車抵住了身體。

唇角有**滑過,他伸手摸了一把,毫無意外是血。

楚宣被裝的頭昏腦漲,微微閉了閉眼睛。

“楚宣,你楚家的麵子,我剛剛全都給了麗莎。自此後,你同麗莎一樣,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他陳家生了麗莎這麽個蠢女人,可不代表人人都像她一樣蠢。被自己的未婚夫利用了都不知道。”

楚宣心裏暗道不好,看著夜展行,緩聲道:“夜哥。”

“閉嘴。”

夜展行冷喝道,“別再這樣叫我。楚宣,你倒是能耐,為了討好別的女人,利用自己的未婚妻,你就不怕陳潛知道掀了你們楚家?敢算計我的人,你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

夜展行越說心頭的憤怒便越發的深重,揚手朝著楚宣又是狠狠的一拳。

夜展行打完人,退了兩步,冷著臉對楚宣說,“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後你,包括你們楚家所有的人,都給我離夜家遠遠的。這件事兒,永遠不算完。”

夜展行警告完,轉身就要走。

楚宣卻冷笑了起來:“算計?夜展行,你們夜家早就看我楚家不順眼了吧?說起算計,誰比得上你那位未婚妻?

我本來不大相信她能算計如此,不過現在……嗬,你們裏應外合配合的可真好。”

夜展行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手背和小臂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有些猙獰。

他的無動於衷,讓楚宣覺得更加諷刺。

看樣子,他的猜測,居然是真的。

今天晚上在宴會上,那個女人當真是好算計。

可是,昨天晚上,是他在主動跟她聊天,引發麗莎情緒的,也是他的言行舉止,為什麽到了最後,反倒掌控權被那個女人完全握在了手裏。

真的細思極恐,那個女人,聰明的過頭了。

楚家跟夜家,祖祖輩輩幾代的交情,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因為一個女人徹底斷開。

真是諷刺。

楚宣繼續說道:“我承認,那個女人她的確很聰明。但是真的可以嗎?她除了有一點小聰明,又能做什麽?她早晚成為你的累贅。

夜展行冷聲道:“我的事情,用不著別人替我考慮。你隻要記得,以後離夜家遠一點,離她遠一點。從今以後,楚家跟夜家,再無半分瓜葛,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夜展行說完,再次轉身離開。

而此時的夜家諸位都沒想到,沈醉僅以一人之力解除了夜家如何甩開楚家的難題。

夜展行陰沉著臉推開病房的門時,葉羽立刻十分有眼力界地退了出去。

沈醉掀抿了抿唇,掀開**的被子下了床,雙腿剛剛落地,膝蓋的傷口處便傳來一絲絲撕扯的疼。

她還沒叫疼,夜展行立即大步跨了過來將她抱了起來。

夜展行頭看著他,麵無表情地問:“想幹什麽?”

“……上廁所。”

夜展行沒有看她一眼,而是又無聲的抱起她,抱著她朝著洗手間走去。

夜展行這回來就一語不發的樣子,沈醉心裏有點虛。

夜展行抱著她進了衛生間,一手拔下沈醉身上的病服褲子,才將她放到馬桶上。

沈醉猝不及防,一張臉漲的通紅。

她抬頭看他,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說話他會生氣,可是,她還是堅強勇敢地說:“……你,能不能先出去?”

夜展行倒也順從,一言不發,轉身便出了衛生間。

等沈醉方便完,剛提上褲子,衛生間的門便恰時打開了。

沈醉好一陣無語,但是就在夜展行要將她放到**的時候,她還是伸手摟住了夜展行的脖子。

“展行……”

聲音低低的,帶著濃濃的軟,這種強調,帶著一種可憐和討好。

夜展行眉心動了動,這才終於肯掀起眸子看著她。

沈醉眼中全是軟意,“怎麽回來一句話都不跟我說?還冷著臉……”

夜展行蹙眉看著她,最後不容分說地將沈醉纏著他脖子的手扒拉的下去,結果沈醉又貼著他勾了上去。

“你不要動了,不然一會兒我該扯到傷口了……”

夜展行果然不動了。

沈醉眼裏裏浮上一層笑意,更是牽扯起了唇角。

夜展行冷冷地看著她:“很得意是不是?”

沈醉抿了抿唇,“……沒有。”

看著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夜展行眸子裏閃過一抹深深的無奈:“我寧願以後麻煩一點。”

沈醉心裏歎了一口氣,知道他肯定能猜到她的用意:“我沒讓自己吃虧,我也打回去了,而且葉羽也幫我出氣了。

況且,事情是他們先挑起來的,他們想要算計我,我怎麽也得讓他們付出點兒代價。

既然是付出代價,我必然是要挖他們一塊心頭肉的。你也不必覺得我是為了幫你才那樣做的,我就是想出口惡氣,也讓他們長個記性,告訴他們我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再說,反正以後夜家的不就是我的嗎?我替自己解決後患,沒毛病。”

夜展行眼皮跳了跳,他生平第一次有種“她說的似乎很對,我竟然無話可說“的感覺。

但他畢竟是夜展行,當即冷笑: “少給我偷換概念。”

沈醉一副賴皮樣:“那你想怎麽樣。我傷也受了,血也流了。”

夜展行磨了磨牙,“你認定我拿你沒辦法,是吧?”

沈醉不說話,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認輸。

夜展行咬了咬牙,伸手去撥沈醉的胳膊,“你行,你真行。我惹不起你,你放開我。”

沈醉卻像隻八爪魚,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就是不放,眼裏滿是倔強。

夜展行無奈,隻得退而求其次: “不能再有下次。”

“那可不一定,萬一又遇到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我不得將計就計那不是很蠢麽?”

沈醉實話實話,現在答應了,萬一下次再有一次,後果豈不是更嚴重。

“行,你還將計就計。”

夜展行氣地掰她的手:“你給我放開。”

沈醉緊緊地抱著他:“不放。”

夜展行無語:“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她根本不會耍無賴,根本不這麽會撒嬌。

沈醉緊緊地箍著他的脖子,一字一句道:“是啊,是你把我寵成這樣的。隻好自己受著。”

沈醉貼著他的耳根,輕輕地一字一句地說:“夜展行,謝謝你,讓我可以耍無賴,讓我可以撒嬌,讓我知道自己有人疼,讓我明白我的眼淚很珍貴……”

夜展行緊繃的心頓時鬆軟了下來,是啊,都是自己縱的,可不得自己受著。

他低頭抵著她的額頭,低沉的聲音像大提琴一樣好聽:“以後怎麽樣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再讓自己受傷。”

耶斯!

贏!

沈醉彎了彎眸子,吻上了他的唇。

這世上,還有什麽比自己愛的人剛好也愛自己更美好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