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抓著沈月的頭發正在撕心裂肺的發泄怒氣,而許子鑒就那樣靠在牆上,麵無表情地冷眼看著。

他心裏明白老爺子把那百分之二十的許氏股份,才能讓他們許家手裏的許氏股份變現,否則現在的許氏的股份,就是一張廢紙。

一別不過幾日,原本還精神奕奕的老爺子瞬間蒼白了,神色也有了灰敗之相。

沈醉看著老爺子無話仍然顫抖著嘴唇時,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她快速地轉移了視線,將手裏的花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再看向老爺子時臉上已經一副淡淡的笑。

“身子好些了嗎?”

“也就那樣了,總要走那一步的,到了這把年紀,都在苟延殘喘。”

沈醉勾唇,“醫療科技很發達,不必有太多顧慮。”

客套話都是隨口說的,反正不要錢。

過了一會,沈醉接道:“不知道老爺子您讓我親自來是有什麽話要說?”

許老爺子歎了一口氣:“本就不是什麽無情無義之人,為什麽非要把自己裝成這無情無意的樣子。”

她看了許老爺子一會兒,隨後淡淡勾唇,彎身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因為不想原諒背叛我的人,因為他們也都不值得被原諒。”

許老爺子搖了搖頭,“沈醉,我向來知道你聰明,但是你未免太聰明了,任何事情都太理智,這並非是一件好事。你還年輕,人有時候還是需要放任一下自己的性子,想哭就落淚,痛了就喊疼,傷心就難過,甚至有時候要任性一把,不顧一切地衝動一下。”

沈醉漠然一笑:“落淚給誰看?喊疼誰在意?難過誰安慰?沒有為我善後的人,我沒有資格任性。。”

許老爺子有些悲憫地看著沈醉,蒼老渾濁的眸子裏染著幾分心疼。

他說:“淚流出來,才有可能流進某個人的心裏,疼喊出來,也許有人會比你更疼,你難過,自然有一個人會想盡一切辦法的安慰你。”

沈醉的神情怔了怔,腦海裏忽然閃過夜展行的影子。

她甚至記初遇時他跟她說過的話,“眼淚值不值錢,這要看你在誰的麵前哭。有人會覺得一文不值,有人卻視為價值連城。”

她知道那個時候的夜展行其實是在說他自己,但是她不相信。

那個時候,他們才見過一麵。

看到沈醉微微有些恍惚的神色,許老爺子眯了眯眼睛。

“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會讓你失去理智,衝動行事的人。沈醉,這麽多年。你是真的喜歡許子鑒嗎?”

沈醉眸子微微遲疑了一下,隨後又猛然縮了起來。

她的臉色倏然變冷,掀眸看著**企圖要洞察她心思的老人,從座位上站起了身。

“您想說什麽?覺得我不是真的喜歡許子鑒,所以對他跟沈月在一起,也沒資格這麽憤怒是不是?可是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對他,我向來一心一意,從無二心,對你們許家,我鞠躬盡瘁,自認無心無愧。別用一些虛虛實實的東西企圖混淆我。錯了就是錯了。在我這裏,錯了不是什麽對不起沒關係,錯了就得付出代價。也許,就算沒錯,我也有權利做我認為對的事情。”

“如果您隻是想掰扯我跟許子鑒之間真正的感情的話,那還是就此打住,股權轉讓書,您決定給就給,不給我也不可能從您手裏搶。我先走了。”

“等等,沈醉。”

許老爺子連忙喊住已經轉身的沈醉,看到沈醉停下來,才將枕頭下的文件拿了出來。

“既然答應了給你,我自然不會反悔。我知道是許子鑒和許家對不起你,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說服你什麽,我隻是想讓你不要太恨許子鑒,在今後,行事之前,給他留一些尊嚴在。他畢竟是個男人,如今他已經在為他的錯誤買單,哪怕你今後隻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也盡量不要挖苦他。”

沈醉抿了抿唇,眸子細不可察地閃了閃,“我會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尊嚴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

從病房出來,許夫人坐在沙發上哭的一臉悲傷,許文遠看了她一眼,最後隻將頭轉向了一邊。

沈月鼻青臉腫地站在門口,看到她出來,不顧狼狽地望著她。

“你要走了多少股份?”

沈醉隻是冷漠地掃了她一眼,側身繞過而來她的身側。

沈月不依不饒地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問你要走了多少股份?沈醉,你的心到底有多狠,害的我身敗名裂還不夠,居然還想要許氏?。”

沈醉懶懶抬眸,視線緩緩看向她。

沈月嚇的連連退了好幾步。

“你。你想幹什麽?。”

沈醉朝著她逼近兩步,“我看你吃的教訓還不夠。你這反口咬人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別說許氏區區一點股份,我就算全都要了,也不是不可以。”

她說著,舉起手裏的文件,拍在了許子鑒的身上。

“既然沈月嫌我拿股份,還給你,說實話這點股份我還真看不到眼裏,至於許氏。”

沈醉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公司的電話:“我是沈醉,立刻,馬上,將手上許氏的股份全部拋出。我們等許氏破產清算後再收購。價格隻降不漲。”

沈月猛然瞠大了眼睛:“破產?什麽破產。賤、人。你在胡說什麽?。”

話音剛落,沈月整個人被拽著飛了出去,撞在牆上。

她的後背撞在牆上,痛地五官扭曲,難以置信地瞪著站在他不遠處的男人:“你打我?”

許子鑒臉色陰沉至極,一雙眼睛恨不得要將沈月射穿:“你還想把許氏害成什麽樣?”

沈月根本不聽他的話,指著沈醉歇斯底裏地朝著許子鑒尖叫:“你居然為了她打我?”。

許子鑒還沒開口,沈醉開口了:“他那麽愛你,怎麽可能為了我打你呢?”

沈醉看著沈月,仍然是那漫不經心的樣子:“你是真的一點悔改都沒有,許氏現在這幅樣子,可跟你脫不了幹係。沈月,你信誓旦旦保證的冠軍是你,許子鑒全部身家都壓在了你的新品生產上。你那東西是個程序,連個建模都沒有,你知道麵向全球銷售的投資是多少嗎?蠢貨?”

沈月難看的臉色瞬間像是被抽幹了血色。

“那是我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