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君有些疲倦的回到家裏,看到房間裏已經離去的顧嘉言,不屑的笑著,慢慢在房間裏踱著步子打量著,少了那個聒噪的女人,真是清靜許多了呢。

季北君心情放鬆了些,把自己摔在沙發裏,沙發的彈性很好,季北君的身子上下浮動了幾下,閉上眼睛靜靜感受著,鼻尖突然飄來一陣飯菜的香氣。

季北君皺起眉頭,有些不悅的坐起身子,目光飄向不遠處的餐桌,上麵擺著幾道看起來就很有食欲的菜肴,看起來也並不是自家廚子的手藝。醒酒器裏的紅酒不知道已經放了多久,桌子上擺放的蠟燭還真俗氣的擺成了心形。

嗬,這女人固執真是臉皮都厚了許多呢,季北君冷笑著,把它們一盤盤倒進了垃圾桶,真是髒了我家的盤子。

手機再一次的震動起來,季北君輕歎口氣,任由它響著,慢悠悠的接了杯水,隨意嘬著坐回了沙發,看了看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的手機。

何問安?他怎麽會這麽晚打電話來?季北君有些疑惑,隨即接起。

“有什麽事情啊。”季北君的語氣平和沒有一點波瀾,對於朋友,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壞情緒影響到別人。

“這個顧嘉言可把我折磨死了,”何問安語氣有一點幽怨,根本沒了以往了淡然,無力的躺在床上,說著自己的滿腹牢騷,“一直說個不停,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就一直給我奪命連環call,搞得我今天去公司都有好多人向我投來八卦的眼光!”

季北君輕笑起來,他似乎能想到何問安不勝其煩的樣子,竟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隨意縮著聽何問安的煩鬱。

“像我這麽幹淨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男人,身邊也根本沒有亂七八糟的花花草草,她這樣也讓我很困擾啊。”何問安語氣裏滿是無奈,顯然對付這樣沒有原則的女人,又不想失了自己的風度,實在是沒有辦法嘛!

“不用擔心了,”季北君語氣裏有些挪揄,不由得暗自發笑,“我已經很明確的告訴她了,她應該也不會再去煩你了,如果再找你,你就盡管來和我說,我就不信還能拿她沒辦法?”

季北君聲音輕輕卻隱約帶著狠厲,聽得何問安一陣發寒,“你就這樣對待你曾經的女人,真是冷酷無情啊。”

“各取所需而已。”季北君輕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是沒見過你這麽幹脆利落的對待人家,以往你心情好了還會安撫一下或者再加些報酬,”何問安賊賊的笑著,“這次真是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麽招惹你了。”

“不是招惹我了,隻是看她厭煩了。”季北君並不想要多做解釋,隻簡單敷衍著。

“你今晚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這個?不是你性子啊。”季北君有些疑惑的看看腕間的手表,十一點半了,對於何問安這作息規律每天準時十點睡覺的人來說實在太不正常了。

“是有些事情

,”何問安的語氣嚴肅起來,也坐正了身子,清了清嗓子,“經過我們這幾天的調查,我覺得秦歡這次是碰上麻煩了,婷婷的死或許也隻是一個開端,以後會發生什麽,還真是難以預料。”

“我猜到了,”季北君聲音也冷了下來,眼神中閃著危險的光芒,“所以我已經讓她換到酒吧去工作了,那裏咱們的 人手相對多一些,也都是一些忠誠的老人,身手大多也是不錯的,這樣阿歡收到什麽脅迫,也能有一些應急的處理。”

“這麽貼心,”何問安打趣道,不由得輕笑出聲,“能讓季大少這麽費盡心思,也是不容易啊。”

“少在這兒開我玩笑,你當心我哪天碰上安然跟她講你小時候的蠢事,”季北君一點也沒有害羞的意思,反而得瑟起來,像是捏到了何問安的把柄一樣。

“我還記得你上初二的時候,那時候你個子還小性子又弱,被人家欺負都不知道還手,嘖嘖,哪兒是現在這麽威風四麵儀表堂堂的何總啊。”

“往事不要再提了!你可真沒勁兒。”何問安語氣一沉,臉上瞬間燙了起來,又有些哀傷。

就是為了幫他出頭,季北君才被街頭的混混打了一頓,可是他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每天都去跟那些挑釁的混混在巷子裏打得麵目全非,那時候季北君可真倔啊,被打的鼻青臉腫還不可能罷休,季媽媽總是問他,他就根本不開口說是怎麽回事,隻自己硬生生的扛著,氣得季媽媽以為季北君在學校裏總是惹是生非,也要伸手打他。

就是那段時間,季北君結識了那個曾讓他的生活性格發生翻天覆地的 變化的少年。

到現在何問安也還記得那個少年,他和他們這群人是不同的,總是衣著整潔,能拿出各種高檔的玩具,卻也總是溫和的笑著,輕聲說話不會大聲喧嘩,根本沒有那些有錢人家孩子的傲氣。

“好了不提了,”季北君的聲音把何問安從回憶裏拉出來,“那你那邊是有什麽發現?”

“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但是我總覺得這件事和星輝娛樂公司脫不了關係。”何問安的語氣凝重起來,“如果真是他們,這件事可就很難辦了。”

“星輝?那不是陸修的家族公司嗎?”季北君緊鎖著眉頭,顯然也不想和星輝公司扯上關係,他站起身走至窗前,看外邊繁星閃爍,自己要走的路卻依然充滿了灰暗和未知。

“就是那家,”何問安歎了一口氣,卻又笑了出來,“如果有星輝在背後做助力,怕是我們會摔得很慘。”

“慫什麽呢,”季北君有些不屑的笑笑,語氣裏豪氣萬丈,“就算是天輝地輝,隻要敢針對秦歡,我就要一直盯著它不放!”

“這句話你應該給秦歡說。”何問安心中一蕩,隻覺得自己也要熱血燃燒起來了,卻說著嫌棄的話,似是一點不受用的樣子。

“如果有一天,你和阿辰也受到傷害,我也一定會以同樣的態度對待對你們有惡意的企業,這點你們也不要懷疑。”季

北君的語氣堅決不容懷疑,扶著窗戶眯起了眼睛。

“小樣兒。” 何問安輕輕笑著,眼睛中隱隱濕潤,他使勁擠了擠眼睛,伸手揉了揉,這樣被全然肯定的感覺,真的是無與倫比的美妙,就像心上開滿了小花,歡喜非常。

“你趕緊睡吧,這麽晚了,明天頂著黑眼圈去上班可不要賴我。”季北君抖動左手,腕上的表發出悶悶的聲響。

“好的,那你也早點睡吧,身體還是自己的,你也多加愛惜。”何問安的語氣平淡無奇,甚至好像還有點冷漠像是勉強開口才說出的話。

季北君卻心上一暖,不熟悉何問安的人可能會覺得他能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長袖善舞的很是瀟灑,但是熟悉了之後,才會知道那隻是他給人帶去的表象,真正的他,簡直害怕矯情到死,這句關心的話簡直就是他能夠說出的最肉麻的話了。

季北君簡單洗漱後,躺在床上,仔細思索著,星輝可是根很難啃的硬骨頭,稍有不慎就會讓自己都被打擊的潰不成軍,可是,正是因為星輝就是一個看起來根本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那秦歡她們有接觸的機會也不會很多,那她們又是怎麽惹上那群人的呢?季北君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很晚才睡去,夢裏也依然不太平,一晚上睡得並不踏實。

我在床上靜靜看著天花板,好像潔白如許的天花板能被我看出朵花來。其實到最後沒有花,有的隻是季北君站在江邊蕭索的背影和在殯儀館他堅定的步子和撫慰的眼神,一舉一動都能讓我在腦海裏反複描摹。

第二天一大早被鬧鍾吵醒的時候我並不很樂意,掙紮著起身,外邊紅姐已經起身,看著我有些驚奇。

“我還以為等下還要去叫你呢,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啊。”紅姐撥弄著頭發,看著我眼中盛滿了笑意。

“紅姐,季北君又讓我去接管了一個酒吧,”我看著紅姐有些無奈,“而且讓我今天就去那邊上班了。”

“這樣啊,”紅姐略微思索了下,又淺笑起來,“季總對你還真是沒話說,這才多久,就讓你接手第二個場子 了。”

我有些勉強的笑笑,走到紅姐身邊,看著紅姐眉毛都耷拉下來了,“婷婷死了紅姐。”

“什麽?”紅姐停住了手裏的動作,盯著我的眼睛都是驚疑,一臉的不可思議,“怎麽這麽突然!”

“我原本一直害怕,婷婷被抓走後會受到什麽非人的待遇,沒想到他們竟然那麽心狠。”我語氣十分低沉,看著紅姐沒有掩飾心中的 哀傷,“我會覺得是我害死了婷婷。”

“別怕別怕,”紅姐又走近,伸手擁住了我,手在我的背後輕輕揉搓,語氣裏也十分沉重,“這件事不能怪你,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

“你不要慌,去給婷婷家裏帶去點補貼,然後我們盡力去查,一定能還給婷婷一個清白,讓傷害她的人收到懲罰!”紅姐的語柔和之中有帶了些狠決,身子也在微微顫抖,在極力壓抑著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