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橫生變故
翌日，朱允堂即將進京的消息在宮牆內外慢慢傳播開來。但凡是家中有著待字閨中未婚女子的官宦之家，均是摩摩拳擦掌，想要在皇上設宴招待朱家人那一天。拔得頭籌。
相比之下，尉遲府卻是要表現得平靜得多。明明尉遲菀已經是到了及笄之年，朱允堂也確實是一良婿佳選，可是尉遲府卻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可見，大家對這從天而降的朱家的態度，是多麽微妙了。
這一日，張雨茹又進宮中，隻為親自向朱綺羅呈上她想要的玉香囊。自鸞鳳殿風波之後，張雨茹對於朱綺羅這個人就及其避諱，好在這女人也還算懂得克製，不會莽撞行事。自那以後，也確實沒有找過張雨茹什麽麻煩。
可是這一次前去她的地盤送玉香囊，卻是無法避免的事情。離得朱綺羅住的寢宮越近，張雨茹就越是不安。總覺得這幾日她的按兵不動，隻不過是為了等待今日的到來而已。
“臣妾參見郡主。”張雨茹一踏入屋子的裏間，便領著那些珍寶閣的芳柔們跪了下來。
“張大人快快請起。阿瓊。賜座。”張雨茹應聲抬頭，正巧見著朱綺羅坐在梳妝鏡前，正在用心修飾妝容。
“郡主，臣妾帶來了郡主欽點的玉香囊，還請郡主過目，看可有需要改動的地方。”
“嗯，這其他的東西不敢說。可這但凡是玉製的物件，但凡是出自張大人手的，本座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朱綺羅笑得溫婉，可那笑容卻讓張雨茹覺不出一絲溫暖來。
“是郡主謬讚了。”見著朱綺羅向自己走來。張雨茹趕忙站起身來，退後了幾步。
“喲，果真是精美。這裏頭放上些香料，估摸著應該是不錯的。”隻見朱綺羅一隻手勾起那做工細致的白玉香囊，反複翻看著。
張雨茹惴惴不安地瞧著，生怕她若是一個不小心，便將這麽一件上等的好物給摔個支離破碎。到時候朱綺羅故意刁難，讓她重新再做一件，那該如何是好。
“是。郡主大可以塞些幹花瓣在其內。若是想要裝上香粉，自然也是可以的。”
“我看這花紋……與皇上的那件果真是相似。莫非張大人曾經將皇帝哥哥的香囊借來看過？”朱綺羅將那小巧玲瓏的香囊放在自己掌中。用指腹反複摩挲著那些繁複的花紋。
因為她低著頭，張雨茹也瞧不清楚她此時此刻的神情。
“郡主說笑了。皇上佩戴的禦用之物，臣妾何德何能能夠借來一看。不過是依著平日裏刺繡香囊的花紋模樣，挑了些臣妾覺著漂亮的，依葫蘆畫瓢罷了。”
“哦，那還真是巧。”朱綺羅笑了笑，說得話綿裏藏針。張雨茹知道她是心裏有些不甘的，那日在鸞鳳殿，分明就是想要置他於死地。還好她多了個心眼，自打朱綺羅點名要這個配件之後，她便再也不敢將那個自己從小帶到大的玉香囊佩戴著入宮，這才能躲過一劫。估團役圾。
“郡主可滿意？”張雨茹想到此，深吸了一口氣，不卑不亢地看向朱綺羅。
“滿意。正因為十分滿意，所以才想著三日後本座參加筵席的禁步與華勝，是否索性便勞煩張大人一並做了？”
張雨茹聞言一怔，有些不可思議地瞧著她：“臣妾所長，向來都是玉造。這禁步倒還好說，華勝向來都是金銀司打造……郡主若是想要欽點在下做，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怕是要由鄭司珍吩咐下來，臣妾才敢接這個差事。否則，臣妾不敢逾矩。”
“哦？這宮中規矩繁多，綺羅初來乍到，還真是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虧得張大人提點了。”朱綺羅被張雨茹這麽婉轉拒絕，倒也不惱，反倒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瞧著張雨茹。
她這樣的眼神，隻讓張雨茹想到了一句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好了，這裏沒你什麽事兒了。還請張大人先行退下吧，辛苦了。”突然，朱綺羅給張雨茹下了逐客令，張雨茹也頗為痛快地收下了。
“臣妾告退。”朱綺羅話音剛落，張雨茹便趕忙退了出去，一刻都不曾停留。
朱綺羅冷冷地瞧著她溜之大吉，倒也沒說些什麽。
“郡主，這玉香囊……”
“且留著吧。”朱綺羅應聲瞟了一眼這美輪美奐的配飾，如是說道。
……
剛從朱綺羅的宮中出來，張雨茹便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跟著她一起來的製玉司的小宮女見了，忍不住便抿唇笑：“大人也有怕人的時候，奴婢今日真是見識了。”
張雨茹無奈地瞧了那小丫頭一眼，倒也沒說什麽。二人正打算離開這是非之地，迎麵卻走來宇文端化。那日之後，這還是二人頭一次相見。
張雨茹怔了怔，待回過神來時，宇文端化已經走到了身前。
“給皇上請安。”張雨茹低下頭，不想再去看宇文端化那一雙藏了太多情緒的眼睛。
“嗯，起來吧。”宇文端化見她刻意拉開彼此的距離，雖然覺得心痛，卻也沒有表現在臉上。洛嵐君不明就裏，還以為宇文端化一直藏著的那個秘密張雨茹還不知道，自然也就不理解這二人之間的微妙氣氛：“你剛從芙蕖居裏出來？”
“回皇上的話，臣妾剛剛帶珍寶閣中的芳柔去將玉香囊呈給郡主。”
“哦，你退下吧。”宇文端化聞言，形式化地應了這麽一句，便要放張雨茹離開。
張雨茹剛準備跪安，忽然芙蕖居裏卻傳來一陣喧鬧之聲。張雨茹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卻見阿瓊一臉驚慌地跑出了芙蕖居，正巧見到宇文端化站在那兒，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皇上，皇上快去瞧瞧吧。郡主不知道怎麽了，就這麽暈過去了！”
“快傳太醫！”宇文端化聞言一皺眉，趕緊便讓阿瓊帶著自己進了芙蕖居。
張雨茹見這芙蕖居裏早已經亂作一團，便趕緊拉了拉那個小宮女的袖子，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小宮女本來還想著留下來看熱鬧，瞧見張雨茹執意要離開，也隻好乖乖跟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