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有了完顏若璃的這一忠告，張雨茹對萬菁菁便更加防備。不僅如此，自那一晚之後，她對宇文端化的態度也疏離冷硬了很多。
剛剛開始，宇文端化還會不管不顧地到她這裏來吃閉門羹，時間長了。倒也不常來了。鬧到最後，所有人都瞧出來了他們二人之間的嫌隙。可是這嫌隙到底是為何而生，卻不得而知。
“你還在給皇上冷臉瞧呢？”楊青璿這一日過來，見婉娩閣依舊冷清，忍不住勸了幾句：“可別這樣了。無論如何，他到底是皇上。”
“姐姐說得輕鬆，若是如此，為何姐姐會對他也是這般態度。”張雨茹本來就因為這長時間的冷戰而感到心煩意亂，無意間，話便說了重了些。
這傷人的言語剛說出口，她便有些後悔了，剛要解釋，卻見楊青璿微微笑著瞧著她。臉上不見任何懊惱之色：“那怎麽能一樣呢。若是此時此刻他是那人，我定然不會像你這般。”
張雨茹一愣，撇過頭去，不再說話。隻是放在膝上的雙手，不自覺地將衣袍攥在手裏攥得緊了些：“姐姐可知道，那日我們是為何事爭論不休。”
楊青璿低頭不語，隻是在整理著自己的衣襟，見她沉默，張雨茹苦笑了一下：“看來。姐姐是知道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勸我……”
“凡事，看開些，總是好的。”楊青璿抬頭，猶豫再三，還是這麽勸導著張雨茹：“畢竟，你對他有感情。你們……還有孩子。”
“……是啊，還有孩子。”張雨茹垂下眼來，濃密的睫毛遮擋住了她眼裏的光芒，讓楊青璿瞧不真切她心裏的想法。
“玉兒，你……”楊青璿站起身來，剛要再說些什麽，暮然急匆匆地提裙跑了進來，向兩位主子行了個禮：“皇後娘娘過來了。”
“她來做什麽。”一聽到是朱綺羅來，楊青璿看起來似乎要比張雨茹反應還大。
“娘娘。眼看著人就要到廳外了，咱們……”暮然咬著唇，有些為難地看向張雨茹。
“咱們這就去接鳳駕。”張雨茹自然明白暮然的言下之意，現下也不是討論朱綺羅來意的時候。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隻能見招拆招了。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見得朱綺羅跨門而入，張雨茹與楊青璿先後對她行了禮。
“妹妹快快請起。今日本宮來，可是代太後她老人家過來好生慰問的，妹妹無需多禮。”
朱綺羅依舊那般溫柔恬靜，張雨茹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道：“不知太後有何吩咐？妾身定當竭盡所能，不敢怠慢。”
“哪裏是讓你做什麽事情，現下太後要做什麽事情可都是差遣著本宮，太後可舍不得讓妹妹累著的。”朱綺羅一邊熱絡地說著，一邊牽起張雨茹的手輕輕拍了拍：“對了，太後還讓本宮帶了些點心過來，賞賜給永安和永和的那兩位乳母。永安和永和呢？快快抱過來讓本宮瞧瞧，本宮也好回去給太後複命了。”
“……是。”張雨茹眉間微微一蹙，思緒百轉千回，心中雖有顧慮。卻還是示意暮然讓那兩位乳母將永安和永和抱了出來。
“哎呀，快讓本宮瞧瞧。這兩個娃娃，真是愈發長得讓人憐愛了。”
這朱綺羅倒也細心，伸手去抱孩子之前，還特意將手上的指甲套給取掉了。讓張雨茹哭笑不得的是，她在這兒緊張萬分，可是永和卻完全一副跟人很熟稔的模樣，朱綺羅剛抱住他，他便一手抓住人家手腕上帶著的珠串，死死拉著不放手。
“阿和，可不能這樣。”張雨茹上前，想把兒子抱回來，卻被朱綺羅回絕了。
“不礙事的。就讓本宮好好與他親近一會兒，靜妃，可好？”
“既然皇後娘娘這麽說了，臣妾自當從命。”張雨茹見朱綺羅並沒有撒手的意思，無奈之下，隻得遵從鳳意。一時之間，婉娩閣裏彌漫著一股詭異的緊張氣氛，與阿和那銀鈴一般的稚子笑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永安公主的身子，回複得如何了？”突然，朱綺羅冷不丁的一句問話，打破了三人之間的沉默。
“回皇後娘娘的話，前兩日太醫前來複診過，說是身子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隻不過，到底是在鬼門關走過一回，再加上不過是個剛滿月的孩童，所以杏林苑又開了些藥。現下妾身正在按方子給她抓著吃呢，什麽時候那藥能夠停，自然都是太醫們說了算的。”
張雨茹說得極為緩慢，極有條理，朱綺羅聽後連連點頭，又看向在她懷裏咯咯直笑的永和：“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本宮這便去將這話給回了。對了，太後還賞了這一對姐弟兩幅金玉鎖，都是珍寶司剛出來的考究玩意兒，你且收下了吧。”
“謝太後娘娘賞賜。”聽說是太後給永安二人的，張雨茹不敢怠慢，連忙恭敬跪了下來，並伸出雙手來將乘著兩幅金玉鎖的托盤給接了過去。
“那本宮就不逗留於此了，太後還在鸞鳳殿等著呢。靜妃，回頭再見。”朱綺羅見張雨茹站起身來，也將永和交給了站在一旁的乳母，爾後便帶著阿瓊離開了婉娩閣。
剛出門口，朱綺羅便迫不及待地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話：“瞧見了嗎。”
阿瓊點了點頭，朱綺羅見狀，臉上露出一絲勝券在握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栗。
……
“妹妹，她這是鬧得哪一出。你可看明白了？”見朱綺羅浩浩湯湯地帶人過來，又浩浩湯湯地離開，楊青璿思量再三，總也想不明白。
張雨茹聽著這問話，也是搖了搖頭：“大概，就是代太後來賞賜東西的吧。太後的口諭，她也不敢胡亂偽造呀。”
“話雖如此，可我卻總覺得不安心。”楊青璿捂著胸口，眼神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一對金玉鎖上：“不然，你還是檢查一下這兩樣東西，再給安兒和阿和戴上。”亞雙台劃。
“嗯。隻不過，這是太後賞賜之物，讓太醫來驗查，總是不合適的。若是傳了出去，怕太後又要對我心生芥蒂了。”張雨茹說著，有些為難地盯著那金玉鎖看了好一會兒：“大不了，便先不戴著吧。除非太後召見他倆，其他時候就讓這東西放在櫃子裏好生被供著吧。”
“這倒也算是個辦法。”楊青璿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讚許張雨茹的心思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