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我是……”

馬浩的問題馬添壽一時間竟回答不上來,倒是臥房中剛剛轉醒的曉蓉冷笑道:“哼,但凡有人想讓他聽到這件事,莫說是酒樓中人聲嘈雜,就是空無一人,該聽到的他一樣能聽到!”

“不錯,想來那人是用了什麽法子,故意讓添壽聽到這件事。”馬雙吉沉聲道。說話間馬雙吉已從臥房內走了出來。

夜風撲麵,大傷初愈的馬雙吉緊了緊身上的長衫,對馬添壽詢問道:“你確定那人說的是殷行首用蛇卵換走了何憂的法器?”

“是!老奴聽的十分真切!確實是殷行首無疑!”馬添壽躬身道。

“恩,除了這句之外,那人可還提到別的什麽?”馬雙吉又問。

馬添壽想了想,搖頭道:“沒了。當時是兩人在談話,一人說,‘何憂用手裏的法器從殷行首手中換走了一枚蛇卵。’另一人便問‘可是那件能發紅光的法器?’先前那人便回答‘是’。”

馬雙吉點點頭,沉思不語。

“父親,這其中隻怕有詐!”馬浩說道,“您想!那法器何等犀利,能與之等價的蛇卵怕也絕非凡品。如此重大的交易,定是兩人私下裏完成的,旁人如何得知?又怎會如此好心的說於咱們馬家知道?”

“那人當然不會是好心。他特意將此事告訴我們,定時向借我馬家之手將何憂除去。”馬雙吉說,“隻是這私下裏的交易……除了何憂之外,殷行首自然也是知道的。”

馬雙吉的言外之意很明顯,既然是私下裏完成的交易,那這會兒向馬家泄密的人不是何憂,就一定是殷行首!

馬浩搖搖頭,說道:“父親有所不知,今日在拍賣場外,許多人都看到殷行首率眾親自出迎何憂,並邀請何憂一行人進入其私人包廂內觀看拍賣會。兩人交情甚密,殷行首斷不會出賣何憂。”

“哈?交情甚密?我倒覺著殷行首根本就是沒安好心!”曉蓉冷笑道。

“賤人閉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想法。趁早收了你的念頭,我馬家絕不會為了你這賤人再去招惹何憂!”馬浩嗬斥道。

曉蓉從剛剛服侍馬雙吉服藥的時候,便不停的說此次馬家如何如何吃客虧,往日裏親近馬家的各個家族又如何如何跑去拍何憂的馬屁。目的就是想要激起馬雙吉對何憂的怒氣,並趁機慫恿馬家對何憂動手。

但是馬雙吉現在傷勢尚未痊愈,馬浩又自認不是何憂的對手(馬浩主要是懼怕何憂手裏的激光槍,要是沒有激光槍,馬浩當然是不怕何憂的)。所以馬浩並不想現在去招惹何憂,而是準備一切等馬雙吉傷好了再說。

曉蓉當然也知道馬浩的想法,隻是身為女子的她,如何能有馬浩這般隱忍?她巴不得立刻就看到馬浩父子倆帶著人衝入何家大院,將院內的狗、男女統統殺死。最好馬家能跟何憂拚個兩敗俱傷,這樣她曉蓉就能順理成章的離開馬家,另選賢胥。

懷著這樣的心思,曉蓉冷冷的看著馬浩,譏諷道:“為了我招惹何憂?馬大少爺,就算你不去招惹何憂,你真以為何憂會不來找你報仇嗎?”

“你指使張老二私吞何家的田產;被發現後又帶著張老二上門將何憂主仆打傷;之後又綁了何憂的姘頭,企圖將她燒死;更有甚者,你慫恿況明尚禮……”

啪!

“夠了!當初若不是你這娼、、婦勾引我,我又怎會……”

“都給我閉嘴!”馬雙吉板著臉大吼一聲,轉身往臥房內走去,“都給我進來!”

見馬雙吉生氣了,馬浩和曉蓉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麽,都低著頭進了馬雙吉的臥房。倒是馬添壽一時間是該走還是該留,按理說傳完了消息,這就該走了。可是馬雙吉剛剛說的是“都給我進來”,馬添壽不敢確定這個都字到底包不包括他。

“添壽,你在門外守著,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馬雙吉吩咐道。

“是。”馬添壽應了一聲,順手將臥房的門帶上。

馬雙吉看了看兀自氣哼哼的兒子,歎了口氣,沉聲道:“無論咱們馬家與何憂的恩怨因何而起,既然事已至此,就不要再去考慮對錯。”

“父親!她……”

“她的對錯自然由你這個做丈夫的去管,與我無關。我現在隻想讓你知道,咱們馬家可是讓、可以忍、但卻不能怕!一旦怕了,那就真的要輸了!”馬雙吉毫不猶豫的打斷馬浩的話,一字一頓的說道。

馬浩聞言,趕緊辯解道:“父親,孩兒絕不是怕那何憂,隻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何憂手裏那件法器是否真的已落入他人之手,這件事根本尚無定論,咱們若是貿然行動隻怕……”

“那就去查!隻要是機會,咱們馬家定時不能放過的!”馬雙吉說著,轉向曉蓉問道,“你剛剛說殷行首‘沒安好心’?可有憑證?”

“沒有憑證,但我知道何家與皓月拍賣行素無來往,何憂跟殷行首往日裏絕對沒有什麽交情。”曉蓉答道,“而殷行首今日在拍賣場外的種種表現,隻能說明他在向何憂示好而已,跟交情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說到這裏,曉蓉便將今日那場鬧劇從頭到尾向馬雙吉說了一遍。馬雙吉聽完,點頭道:“既非雪中送炭,也非錦上添花。卻又借此機會給了何憂這麽大的麵子,倒像是帝王家常用的‘禮賢下士’的手段。”

“曉蓉也是這般想的!明明何憂一行人受人圍攻時,皓月拍賣行沒有派出任何一人上前勸阻。可是鬧劇剛一結束,殷行首就帶著手下來為何憂抬身價。若說他沒有所圖,曉蓉是斷然不信的!”曉蓉說道。

馬雙吉聽完之後,不置可否的說:“雖然言之有理,卻並不能證明何憂已將法器交於殷行首。”

“父親還是莫要再為這件事心煩了。即使何憂手裏有那件法器又能如何?隻待父親傷勢痊愈,何憂的死期便到了!”馬浩陰涔涔的說。

“唉,那件法器確實厲害。雖奈何我不得,但若是加上何家的護院大陣……唉,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馬雙吉搖頭道。

見馬雙吉竟是有些懼怕那件法器,曉蓉便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何不派人去打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