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憂對那隻將死的妖獸似乎很感興趣，所以殷朔隨口解釋道：“血參蛇，下午剛從一個狩獵團手裏買來的。用它的內髒泡出來的酒，是極好的跌打傷藥。而且這條血參蛇本身已是高級妖獸，用不了多久就要化形了。用它的內髒泡酒，藥效更佳！”

萬物皆可為妖，靈智初啟的被稱之為“妖獸”，化形之後的被稱為“小妖”，之後則是大妖，妖王，以及天妖，這便是妖修修為境界的劃分方法。

與修者一樣，妖修的每個境界也會分等級。不同的是，妖修的每個修為境界隻分三等，低、中、高。

高級妖獸，已經是妖獸中的王者了，就像殷朔說的，距離化形成小妖，隻有一步之遙。此時，妖獸的靈智已與常人無異。

比如這條血參蛇，何憂就清晰的從它眼中看到了絕望和哀求的情緒。

“它哭了。”何憂說。

“它的內髒被挖了，內丹也被我摘了。大限將至，當然會哭。”殷朔隨口道。見何憂似乎在同情那條血參蛇，殷朔看向何憂的眼神中，不由的透露出幾分詫異。

何憂沒有察覺到殷朔的詫異，他緊盯著那條血參蛇的眼睛，讀取著它的痛苦和絕望。

它粗大的身體被牢牢的釘在一個油膩膩的金屬架上，並被開膛破肚取出了內髒，除了等死之外，它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用它的鮮血使那金屬架變得更加油膩。

死亡對它來說也許更像是一種解脫。何憂想。但是它卻提著一口氣，不肯就此死去。

也許是被這種來自生命的不屈感動了，亦或是第一次見到妖獸太過好奇，何憂突然鬼使神差的朝著血參蛇伸出了右手，他想伸手去摸那條血參蛇。

“小心！不要碰它！”殷朔吼道。

晚了！

那條瀕死的血參蛇突然暴起，在殷朔和何憂反應過來之前，一口咬住了何憂的左臂。為了能夠咬到何憂，血參蛇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要知道，那些釘住血參蛇的巨大鋼釘都是特製的，鋼釘表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倒刺。此時血參蛇陡然間用巨力掙脫鋼釘的束縛，所付出的代價可不僅僅是數百斤蛇肉而已。

再看那血參蛇時，它的身體已是千瘡百孔，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森森白骨。但是，血參蛇對自身的狀況毫不介意，它血紅的雙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巨大的蛇口緊咬著何憂的左臂不放。

當皮膚被巨大的獠牙刺穿時，何憂本能的伸手去摸懷裏的激光槍，但當他將槍口對準蛇頭的時候，卻沒有立刻開槍。因為在他掏出槍的瞬間，那條血參蛇就已經死了。

一條突然風幹，並且幹到一碰就碎的蛇，無論它前一秒有多凶猛，相信它現在都無法再傷人了。

它已經死了！

姍姍來遲的殷朔一腳將巨大的蛇頭踢成粉末，並接住一些粉末搓了搓，沉聲道：“血肉獻祭？差點兒被這畜生給陰了！”

“什麽是血肉獻祭？”何憂問。

“就是犧牲自身血肉，將其轉化為妖力的一種妖術，可以大幅提升妖修的修為。”殷朔解釋道。

通過這兩天的不恥下問，何憂從跳珠那裏學到了很多基本常識。他知道妖力是妖修施展妖術時所使用的力量，類似於修者的靈力（法力），但卻有一定的區別。

而且何憂還知道，妖力也好，靈力也罷，都是通過吸收靈氣、轉化靈氣的來的。通過轉化血肉來獲得妖力，這絕非正途！

“這是一種玉石俱焚的妖術？”何憂問殷朔。

“血肉獻祭雖然可以大幅提升妖修的修為，但是卻會耗盡妖修的壽命。使用過血肉獻祭的妖修，最多隻有兩個時辰可活。”殷朔說。

何憂點頭道：“這條血參蛇本就隻剩一口氣了，所以血肉獻祭在幫它提升修為的同時，也要了它的命。”

“不錯，若非如此你我二人今日恐怕都要死在這畜生手裏了！”殷朔心有餘悸的說。

何憂看了殷朔一眼，不置可否。何憂有一種感覺，他覺得這條血參蛇使用血肉獻祭的目的，並不是想要殺何憂他們倆，而是想要保護什麽。

何憂摸了摸左臂上的傷口，輕聲問道：“血參蛇有毒嗎？”

“當然有，劇毒！凡是被它要到的人，絕無……咦？你沒中毒？”殷朔這才發現何憂居然沒有中毒。

除了左臂上留有傷口之外，完全看不出何憂有任何異常！

“這不可能！即使是辟穀境強者，被血參蛇咬到之後，也絕無生還的可能！”殷朔驚道。

“這就對了！它並不是想殺死我！”何憂篤定道。

“它不是想殺死你？什麽意思？”殷朔問。

何憂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據古書記載，母星上曾有一種叫做牛的動物。牛通人性，母牛懷孕後若是知道自己將死，通常都會為腹中幼崽落淚，甚至下跪求情。

既然這妖獸也通人性，那麽它落淚的原因也許和母牛相同！

何憂懷著這樣的念頭，來到血參蛇的屍身旁，慢慢地將風幹的巨大蛇身敲碎。一節，兩節，三節……當何憂將血參蛇的小腹敲碎的時候，白光一閃，一枚純白色的蛇蛋滾落在地上！

“蛇蛋！”殷朔驚呼，“下午我取此蛇內髒之時，就已取出八枚蛇蛋。沒想到這蛇腹之中居然還有一枚！”

何憂聞言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在蛇腹，而是在肛腸口。這條蛇也許已經預料到它的大限將至，所以拚命的想產出幾枚蛋。隻可惜這枚蛋卡在了肛腸口，沒能產出。”

“恩，肛腸口的話，我確實不曾翻找過。”殷朔說。

“殷行首，這枚蛇蛋可以送我嗎？”何憂問道。

殷朔聞言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的反問道：“何公子要這蛇蛋何用？”

“相見即是緣，既然它大難不死，那我便想將它孵出來，也算是做一件善事吧。”何憂回答。

殷朔心中一喜，不動神色的說道：“血參蛇是我皓月拍賣行買來的，這枚蛇蛋自然也該屬於我皓月拍賣行，何公子僅憑一句話就想將它拿走，恐怕……有些說不過去吧？”

“多少錢？”

“皓月拍賣行從不缺錢！”

“那殷行首的意思是？”

“交換！”

“殷行首想要什麽？”

“法器！域外魔煞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