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一個月之前就不租我們家的地了嗎?還來這裏幹嘛?我不會再把地租給你們了,都回去吧,回去吧。”何憂直截了當道。

一聽何憂這話,那群佃戶頓時急了。

你道他們為什麽敢氣勢洶洶的堵一個啟靈修者的家門?

因為他們不怕!

這群佃戶裏,最少的一個也至少租過何家五年的地,從何憂的爹娘在世的時候起,何家對他們名下的佃戶就特別好,既沒加過租,也沒催過租。

趕上災荒年的時候,別人家的租子能收到九成,何家的卻不但不加租,趕上誰家的收成實在不好的時候,他們還可以免租。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何家一家都是好人!

是好人,就好欺負!

所以玉竹死了之後看,何家的佃戶們馬上就不幹活兒了,把地一荒就等著它們因為沒人種而變成荒地呢。到時候這些田隻要一變成荒地,他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開荒,然後隻需要一年,他們能從租田種的佃戶,變成自家有田的貧農。

不錯,他們租種何家的田產時,每年日子過的挺富足的,跟別家的佃戶比起來,他們的生活已經好到天上去了。

但是人性本貪。富足的日子他們過得太久了,這樣的生活已經不能讓他們滿足了。一成租也好,半成租也罷,東家再好也是東家。要想不交租,就得自己有田!

想買田,他們肯定是沒那個錢的,所以隻能想別的辦法。萬幸玉竹突然死了,何家隻剩下一個廢物少爺。這種千載一遇的好機會,他們怎麽會不好好把握?

可是,世事難料,眼看著兩個月過去,隻要再撐四個月何家的田產就要成荒地了,這個時候何憂卻突然揚名了。

他不但狠狠的收拾了一頓赤陽城第一大家族馬家,還得到了郡首的賞識,這還得了?趕緊去租地啊,晚了可就租不上了!畢竟何家的租子可是全赤陽城最低的,想給他們當佃戶的人能從何家大門口排到帝都去!

當然,這個租地呢也是有講究的。畢竟何家一家都是好人,而且現在能支撐一個家的人全都死了,隻剩下一個靠著父母的陰澤僥幸啟靈的廢物少爺,所以租地可以,但是必須減租!

不得不說,這群佃戶的想法很不錯,如果何家是真的家破人亡,隻剩一個廢物少爺的話,說不準還真能讓他們得逞。

隻可惜何憂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何憂了,他不窩囊,也不是爛好人!所以,這群佃戶在何家門口鬧的這兩天裏,何憂一直都沒搭理過他們。而且今天這才剛一見麵,何憂就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們,該幹嘛幹嘛去,這地肯定是不會再租給他們了!

“何憂少爺!你不能這樣!我是何老爺在世時來到何家的佃戶,你要是把我攆走了,你……你就是不孝!”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說。

“就是!當年何老爺親口答應我們,隻要有何家在,我們就會一直有地種!你這樣把我們攆走,你對得起何老爺嗎?”

“我們不走!我們要租地!我……”

“夠了!你們還有臉提我父母?我父母失蹤的時候你們幹了什麽?來找玉竹姨減租!玉竹姨死的時候你們又幹了什麽?把我們何家的田產撂荒了!”何憂怒聲道。

“不錯,何家跟你們有多年的交情,所以你們做的事我不予追究,但是你們也別指望我會原諒你們!你們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們!”

何憂的表現讓佃戶們心中一寒,他們隻道何家一家都是好人,而且何憂又是個年僅十五的半大小子,麵對他們這群人的刁難,肯定會服軟。沒想到何憂非但沒服軟,反而還一硬到底,不但要收走他們的天,似乎還要攆他們走。

麵對何憂的強硬態度,原本沆瀣一氣的佃戶們,瞬間便分化了。他們中的大部分人自知理虧,覺得確實沒臉再繼續在這裏待下去,所以便悶不做聲的離開了,準備回家收拾細軟另謀他處。

小部分人因為貪戀何家那低到令人發指的租子,所以決定再求一下何憂,碰碰運氣。

除此之外,還有兩三個人,似乎還沒從“何家人都好欺負”的誤區中走出來,他們完全不去考慮他們自己忘恩負義的行為,反而對於何憂不肯再租給他們地而憤怒不已。

“何憂!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不租給我地,我就讓你好看!”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漢子惡狠狠的說道。

“滾!”何憂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往湖邊走去。

那漢子見何憂居然無視他,立刻就怒火燒昏了頭,他竟然伸手揪住了何憂的脖領,身材瘦弱的何憂被他單手提了起來。

那漢子拎著何憂,一手指著何憂的鼻子,大聲威脅道:“別以為你啟靈了我就怕你!當年玉竹那x娘們都不敢跟我橫,你憑什麽收我的地!老子不但要種,老子還要地契!我警告你,要是……”

嘭!

那漢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急匆匆跑過來的鐵坨給一拳放倒了。

打完這一拳之後,鐵坨先看了看何憂,發現他並沒有受傷,這才一把將被他打翻的那個漢子揪起來,大聲說道:“你很橫是吧?來!咱們倆打!”

那大漢膽敢威脅何憂,自然是有他的依仗。他的身高足足比何憂高兩個頭(畢竟何憂才十五,個子還沒長起來),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隆起,簡直壯的像一頭牛!

但是,如果他是壯的像一頭牛的話,那麽鐵坨就是壯的像三頭牛!

鐵坨比他還要高半個頭,兩人站在一起一比較,那大漢的一身肌肉看上去簡直就像是泥捏的,而鐵坨的那身肌肉,怎麽看都像是鐵打銅鑄出來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那大漢一看鐵坨如此壯碩的樣子,當場就慫了。隻不過礙於麵子,他不好意思爬起來就跑,畢竟場麵話還沒說呢。

“你……你是誰,這是我跟何憂之間的事,你憑什麽插手!”

“我是何家的下人,何少爺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為什麽不能管!”鐵坨冷笑道。

“你!好,很好,你給我等著,你們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