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算命
尹浩然在心裏將熟人一個一個的過，卻都覺得不可能。
雖然住在這裏的人都過的苦哈哈的，但鄰裏和睦、相處融洽，誰都不像那麽窮凶極惡，連個老人都不放過的人。
可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線索，尹浩然不甘心就這樣爛著。
不管啞婆說了什麽，不管那個人是不是有什麽苦衷，做錯了事就是做錯了事，就必須受到懲罰。
他就是這麽的雙標！
這樣想著，他咬咬牙給白生打了個電話。
那邊過了半天才接，而且聲音是特別的小，好像偷偷摸摸一樣，“尹哥，找我啥事啊？”
“啞婆的事兒。”尹浩然說道。
白生的聲音頓時大了一點，“啞婆的事兒，發生了什麽？你又想起來什麽了？直接來警察局啊。”
“不方便和別人說。”尹浩然如是開口。
白生停頓了一下，“你去彪子的燒烤店等我，不過這邊加班，得晚一點。”
尹浩然也知道當警察的忙起來腳不著地，於是盡管滿心焦急，還是帶著顧潤安去了劉彪那等。
劉彪要招呼他，他連忙示意不用，和顧潤安找了個地兒等人。
這一等，就等到了後半夜。
白生到的時候小臉煞白，連著喝了三杯水才緩過來的開口，“尹哥，你想和我說什麽事兒？”
尹浩然又看了看顧潤安，才把之前的事兒給說出來。
白生聽著，眼珠子都差點瞪出眼眶，“真的假的啊？”
尹浩然點頭，“你就算不相信我，還能不相信大師麽？”
顧潤安無語的瞪了尹浩然一眼，“你就算不相信我，難道不相信尹浩然。”
白生苦惱的揪了揪自己的頭發，“我信是信啊，但這事兒就像你們說的，不能當證據啊。”
尹浩然猶豫了下開口，“小白你看看，能不能暗示一下你辦這個案子的同事，就說肯定是熟人作案，不然為什麽要殺人滅口？”
白生立刻搖頭，“不行。”
然後又立刻解釋，“怎麽說呢，尹哥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你畢竟不是專業的，你覺得是這麽回事兒，但實際上怎麽樣誰也不知道，要是萬一，我是說萬一你這個線索誤導了警方，那真凶可就容易漏網了……尹哥你就相信我們吧……我們不會讓啞婆白白去世，而且現在上麵很重視這個案子……”
尹浩然就不吱聲了。
他當然知道白生信任自己，不然不會一句不勸自己去警局，而是自己跑回來。
可……他歎了口氣，還是自己太著急了。”
顧潤安忍了忍，還是在桌子下抓住了尹浩然的手，輕輕的捏了捏，給他安慰。
尹浩然明白，但他覺得自己其實沒那麽脆弱啥的，就想把手抽回去。
可他一抽手吧，就發現顧潤安抓的更來勁了。
還瞪他。
那……那行吧，他不能辜負大師一片好心是吧？
於是他又開口問白生，“你說上麵很重視這件事？”
白生沒有猶豫的點頭，“是真的，不過我是偷摸聽同事說的……說上麵有領導在催這件案子，而且催了好幾次了——但具體的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不是跑外勤的，而且這件事情和你有關係……”
要不是他平時就好信兒，人緣又很好，這點事兒他都不可能知道。
尹浩然聽他這麽說就點頭了，“我相信你們很快能找到凶手。”
可顧潤安卻覺得不對勁了。
啞婆的去世雖然讓尹浩然悲痛，讓他們也跟著難過。
但說的難聽點，這隻是一起簡單的殺人案而已，為什麽上麵會有人關注這件事，還一再催促？
他眯著眼，想著這件事的不尋常之處。
殺害啞婆的凶器上有尹浩然的指紋，但尹浩然並沒有碰過那凶器。
啞婆在前幾天的時候把小樓過戶給了尹浩然，這件事尹浩然不知情。
隻是一件普通的殺人案，卻引起了上麵的重視。
可他想不出其中的連接到底在哪，說出來的話也隻能讓尹浩然徒增煩惱。
尹浩然見白生和顧潤安都不說話，隻能自己活絡話題，“小白你們這是忙啥呢？你咋加班到這麽晚？”
白生欲言又止，但還是開了口，“其實這事兒也多少和你有點關係。”
尹浩然：？？？
“寧雅前段時間不是招供了麽，”白生把寧雅爺爺的事兒說了，“之後她就說要把他爺爺留給她的東西都提前捐贈了，算是贖罪。”
“不至於吧？”尹浩然真沒想到還有這麽複雜的事兒，“要贖罪的話，接受那叫……法律的製裁不就行了。”
白生呼出一口氣，“反正她就是要捐了，還聯係了一直給她爺爺服務的律師，她爹媽也知道這件事兒了，這回不說沒事兒別找他們的話了，都來警局鬧，怪我們不提前通知他們，並且拿著寧雅的精神診斷證明，說她沒有捐贈財產的資格。”
尹浩然雖然感慨，但其實這事兒頂多和他有個他是受害人的關係，所以也並不是十分關心。
白生也看出來了，“反正就是現在家屬在鬧，說寧雅有精神病，不能做這個主，寧雅主張鑒定，說自己沒問題，甚至說殺你的時候都沒問題，具體結果怎麽樣還不知道……得了，不說這個了，你們有地兒住麽？”
顧潤安先一步點頭，“有。”
尹浩然隻能跟著點了頭。
白生有氣無力的朝著尹浩然揮揮手，“那你們先回去吧，早點休息，之後說不定還要折騰呢。”
尹浩然確實也有點累了，跟著顧潤安回了賓館。
兩個人幾乎折騰了一天，沒時間買換洗的衣服，好在酒店有賣的。
快速洗漱一番後就分別躺下休息了。
尹浩然倒是很快的睡著了。
但顧潤安輾轉反側了十幾分鍾，“艸！”
他莫名其妙的睡不著了。
他又翻來覆去的快半個小時，終於坐直了身體，然後惡狠狠的盯著尹浩然。
於是早晨的時候，尹浩然發現自己居然又和顧潤安睡在了一張床上。
顧潤安睡的還挺好的。
對方閉著眼睛的時候，就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但眼角眉梢還帶著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
不過也柔和挺多的了，而且睫毛在這個角度看，還怪長的，弄的他心裏吧……怪癢癢的，想拿個火柴棍試試能不能放在上麵不掉下來的那種癢癢。
尹浩然剛有這麽個想法，手機就響起來了。
他怕打擾了顧潤安休息，手忙腳亂的要摁掉。
但顧潤安這會兒已經睜開了眼睛，雖然眼下還有一點青，但眼神倒是很清明，“接吧，我醒了。”
其實尹浩然一動他就醒了。
但不知道怎麽解釋自己又跑過來這件事。
而且尹浩然的目光一直盯著他，讓他不由自主的有點緊張。
好在尹浩然沒有心眼想這些，他接起了電話，對麵是白生，聲音很焦急，“尹哥，你看今天的新生活報了沒？”
“我哪有那麽高雅的習慣啊。”他奇怪的問白生，“咋了？”
白生吞吞吐吐的開口，“你這兩天在賓館，就別出門了。”
“那哪能行。”尹浩然反駁，“我得去市場多出出攤，賺錢回頭給啞婆買墓地啊。”
白生無語了一下，“叫你別出去就別出去，墓地的事兒我和彪子都會幫忙的。”
尹浩然還想說話，但白生那邊似乎很著急，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這反而讓尹浩然覺得奇怪了，“大師，你能幫幫忙，出去拿份新生活報紙不？”
這報紙叫的好像挺大氣的，但其實就是個充滿了娛樂花邊、八卦醜聞、閑情軼事以及各種聳人聽聞事件，外加大版大版廣告的三流報紙。
所以根本賣不出去，就在一些酒店、站台的地方摞著讓人免費拿。
不過也因為這個，所以發行量自然極為驚人，除了尹浩然這種看文字就覺得頭疼的，基本上人人都會拿一份在空閑時間消遣一下。
當然他也可以自己去，但白生不讓他出門肯定也是有道理的，他不是硬要辜負別人好意的人，可總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才行。
顧潤安沒出去，直接點開了手機屏幕。
現在的報紙基本都有電子版的，其這種小報，更是不會落後。
他找到濱城新生活報，掃了幾眼內容，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
尹浩然也湊過去看了，但他看的比較慢，半天才氣衝衝的喊了起來，“這他媽的是造謠，造謠，這是汙蔑老子！這他媽……我要告他們去，我要砸了他們報社去！”
新生活報紙用了大半的版麵描述了啞婆被殺的事情。
用極其扭曲的文字。
在這篇報道裏的尹浩然就是個白眼狼，在市場以做下三濫的騙子為生不說，還在啞婆家白吃白喝白住，在知道那一片要由盛景天下接手拆遷重建之後，更是用極其下流的手段，哄得啞婆把一整棟二層小樓過戶給了他，之後更是喪心病狂的直接殺害了這個老人。
而公安機關在啞婆被害之後也極其的不作為，明明凶器上有尹浩然的指紋，證據確鑿，卻在把人抓起來之後，又輕而易舉的放了。
在這些文字下，配的是尹浩然在市場縮在馬紮上，靠著牆壁打盹的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