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酒聖女

她有些悲涼的笑,這就是她愛的人,她愛到骨子的人,不但傷害她,還要賣了她,最後利用她的美色,卻達到他的目的。“你…”水寒天似乎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被看穿的狼狽,隨即又色厲內荏地斥道:“我希望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你,而不是這般牙尖嘴利的你!”

嗬嗬,她的心在哭,而她的臉卻在笑,笑得過於燦爛,笑得過於牽強,那笑容背後隱藏的酸楚讓人不容忽視,就似雨中的百合,落半瓣馨香,充斥著凋泠的殘美。

他冰涼的指就這麽撫上了她的臉,若有所思。

扭過頭,對著窗外,避開他指的侵擾,他的指依然冰冷徹骨一如他的人,沒有溫度沒有感情。

她不需要虛假的憐憫,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流了下來。

懊惱的收回了指,他恨自己剛才有一絲的迷惑,離她遠遠的坐著,也看著另一邊的窗外,車內沉悶,唯有時間的滴答聲敲擊著兩人的心,心思各異。

車轆轤單調的滾動著,穿過了鬧市,越過了喧囂,往一處風景怡然之處駛去,一路辛夷遍布,欣欣然綻著神秘的花蕾,楊柳拂風,嫋嫋然搖擺著柔軟身姿,紅萼欲滴,點綴寂寞淺灘,雲蒸霞蔚間,落英繽紛,鳥語蟬鳴,花香四溢,卻是美不勝收。

無月的眼漸漸迷蒙,兩年了,她未曾出過水府,她都快忘了外麵世界的精彩,快被愛糾纏得死去活來,而她的人快變得麵目全非了!

原來外麵的風光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心曠神怡,而她卻一直執拗於一方狹窄的天地,執拗於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愛情,把自己困在其中,苟顏殘喘。

綠葉的生機映入了她的眼,觸動了她的心,那一刻她幡然醒悟,挺直的腰骨,這一刻她決定了,她要做回自己了,不再沉迷於往昔自編的夢了,是該醒的時候了。

她細微的變化似乎觸動了水寒天敏銳的神經,他轉回一直看著窗外的眼,犀利的打量著她瘦弱的背影,。

小小的身影半倚在窗前,卻是纖穠有度,她的側臉在明媚的陽光下透著玉般的光暈,長睫輕顫,透著寧靜淡謐,似乎一切變得不同,他分明感到了她身體中的堅強與力量的複蘇。

心一震,為什麽她隻在瞬間就變了,她內心那種濃鬱的悲哀已不複存在,她的婉約與柔弱蕩然無存,她的身體裏透出了一種他看不透的複雜氣息。

他在她的側影中看到了兩個字——重生!

她放棄了什麽?是放棄了他麽?

忽然他感覺心頭濃濃的失落,甚至是一絲的痛,他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他從來都沒有過這種無力感,恐慌感。

這時,車停了下來。

她並未看他,兀自準備下車。

“有時候男人也有需要……”看著她快下車的身體,他不知道為什麽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一句。

她愣了愣,輕笑,沒有任何表示,依然就這麽下了車。

這算什麽?一個男人有需要就可以解釋一切了麽?一個男人如果愛這個女人,他即使有需要也能控製;一個男人如果有需要,他大可以出去上演激情戲碼;一個男人有需要,就有權力傷害她了麽?

既然選擇了傷害她,那就不需要解釋了,任何的借口都是蒼白無力的!

所以她輕蔑,她心死,她不會為這個男人再流一滴淚了。

從他讓她來這個地方,她就徹底的心死了。

懊惱的舉起拳頭恨恨地擊在了書桌上,書桌發出巨大的聲響,他瘋了,他居然跟她解釋!而這個解釋卻是如此的幼稚,如此的可笑!

無月站在一座巍峨的大門前,看著門楣上龍飛鳳舞的大字“品酒軒”

早就聽說這個大陸上各國都注重酒文化,這裏的女人雖然沒有地位,但如果她是釀酒師,那麽她的地位就會立刻一躍而上,甚至比一般的男人都高。

如果是頂級釀酒師的話,那就算是女人她也相當於士大夫的級別,甚至是拿皇宮的俸祿。

之所以有這個規矩,隻是因為一個傳說,一個極美的傳說。

相傳幾千年前,各國紛爭,戰亂不息,民不聊生,於是有一個英雄式的人物出現了,他就是當時寧國的開國皇上趙飲。

據說他之所以所向披靡,之所以戰無不勝,之所以一統數國,最後登上了至高上位,隻是因為他有一個會釀酒的妻子,那妻子貌美如花,溫良賢慧,釀一手的好酒,每杯酒都有不同的顏色,而且味道極為獨特。

特別是一杯“江山如此多嬌”成了千古絕唱,當年就是因為趙飲喝了這杯“江山如此多嬌”後,他夜襲天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下了最後一個國家,終於完成了統一的霸業。

而趙飲終生隻有皇後一人,不納一個後宮。

於是傳言,趙飲之所以能成為一代霸主,一代明君,就是因為那酒,因為他每次出征前,他的妻子都會親手釀一杯美酒,是那酒給了趙飲力量,使他擁有了常人不可擁有的能力,所以他才能從一個普通的商人成為了一代天驕。

所以代代相傳,即使是寧國早已是分崩離析,即使是現在已又成了各國鼎立,但作為國君哪個不想擁有更強大的力量?不想一統山河?

這樣的野心造就了釀酒的事業,也促使了許許多的酒聖女粉墨登場。

一代接一代,一輩又一輩,真正的酒聖女未曾出現,各國依然如故,甚至還變得岌岌可危,戰爭一觸即發,但對酒聖女的崇拜與狂熱的心卻依然不減。

這個品酒宴就是為了臻選酒聖女而設的,每年都會有無數佳麗前來參賽,隻要她調的酒能獲得品酒評委的認可,她就可能是未來的酒聖女,就會備受各方勢力的親睞。

其實說穿了,相當於選美大會,最終這些女人還是不免淪為男人的玩物,隻是更高級一點而已。

而最可悲的是,這些選出來的女人如果下一年比賽中沒有得到認可的話,那她也許從此會被男人拋棄。

這個世界永遠隻承認強者,對男人是這樣,對女人亦是這樣,而且女人還更可憐。

怪不是當初水寒天曾漫不經心地問她是不是會釀酒,她當時隻是全心迷醉於水寒天了,根本沒有聽清他的問話,所以忘了回答,以至於水寒天一直以為她是一個不會釀酒的廢物。

他把她養在家裏,也許他早就算計好了用處而已。

她不明白,一個不會釀酒的廢物有什麽用處,這裏的男人需要的是會釀酒的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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