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她誌不在顧家

就在雲溪忐忑不安,在床上翻來覆去時,病房門被推開,顧衍城出現在病房門口。

雲溪雖未見過顧衍城,但顧衍城的照片她看過無數遍,她一眼認出門前的是顧衍城本尊。

她蹲點等了他那麽久,今天終於見到,雲溪興奮,又有些手足無措。

她緩緩坐起身,對著顧衍城扯了下嘴角,“我......我是雲溪。”

“我的未婚妻。”比起雲溪的緊張,顧衍城淡定的不可思議,他立在病房前,打量下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紗布的雲溪。

她未施粉黛,小巧的臉上五官精致,一雙眼睛呼扇著,幹淨清澈如孩童一般,沒有受過汙染。

她膚色很白,帶著三分病態,稚嫩的模樣讓人不由自主生出一股保護欲。

皮囊不錯,演技更佳。

這是顧衍城初次見到雲溪時對她的評價,他掩起心底的厭惡,麵上平淡如水,淡漠說:“他們定下你時,有通知我。”

“哦。”

“聽說你在崢嶸寫字樓下守了我多日。”

“嗯。”雲溪生怕顧衍城消失,她連忙點頭,“我......我......”

讓一個男人收留她,等同於把自己送到他的麵前,有種任君采劼的意思,就算雲溪臉皮再厚,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女孩,未經人事,她不由自主的抓緊身上的被子,支支吾吾半天都沒我出個所以然。

“不急,慢慢說。”顧衍城耐心足,他脫掉身上的衝鋒衣搭在右胳膊上,在雲溪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不用於溫璟的恣意慵懶,顧衍城坐姿端正,一絲不苟。

華麗的男中音溫柔似水,有種欲說還休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卸下防備。

他伸手拿過麵前茶幾上的蘋果和水果刀,慢慢的削著,他動作熟練,似做過千百遍。

顧衍城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與手模比起來不遑多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手指上和手背上零星分布著些許疤痕。

雲溪不禁脫口而出,“你的手......”

“不小心弄傷的,無礙,先說的你事。”

“雲家的意思是讓我留在青州生活。”

“在結婚前培養感情是必修課,雲家長輩想的周到。”

“你......你同意了?”

雲溪堵了顧衍城那麽多天沒見到他的人影,她一直以為顧衍城在躲他,沒想到她隻是簡單提了一下,他竟滿口答應,沒有半分異議。

“我已過而立之年,成家是早晚的事。”

他這是躲不過,舉白旗認輸投降了,雲溪理解他的“無奈”,猶豫下急忙說:“我知道你對我沒興趣,我保證安安分分,不插手你的事情,你大可以把我當空氣,前提是不要把我趕出顧家。”

不插手他的事,是誌不在他這?

顧衍城自帶溫柔的眼底有冷意翻湧,他垂下眼瞼遮擋住裏麵的交織的情緒,就著手,用水果刀將蘋果切成小塊,放到茶幾上空出的果盤中端到雲溪旁邊的床頭櫃上。

“天冷,少吃些。”

“謝謝。”

顧衍城看上去要比溫璟好相處許多,但雲溪卻敏銳的察覺到他身上有股不易察覺的疏離,將她隔絕在外。

雲溪本就沒對顧衍城抱有幻想,她覺得隻要能跟顧衍城和平共處已經是燒高香了,雲溪沒有在意,用牙簽叉了塊蘋果放到口中。

“你身上的傷是喬慕年弄的。”

“喬慕年是誰?”雲溪初來青州,認識的人無非就是那幾個,她在腦中思索一番,確定沒有聽過這人的名字。雲溪記起溫璟的母親姓喬,她試探著說:“溫夫人的親戚?”

“遠房弟弟。”看來她是立誌要嫁進溫家,將溫家了解的這般透徹,顧衍城嘴角滑過抹冷嘲,“在青州,溫家是龍頭,但顧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他傷你,這筆債,我會幫你討回來。”

“不用了。”溫顧兩家一向交好,因著她傷了和氣,會給她冠上紅顏禍水的名頭,她現在隻想安安靜靜的完成學業,提升自身的實力,將來脫離雲顧兩家也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雲溪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連忙對顧衍城擺擺手,“一場誤會,我隻是受了點皮外傷,休養兩天就好,你不用為我跟溫夫人起衝突。”

“你在意她對你的態度?”

“不是。”她跟喬慕蘭八竿子打不著,她若是在乎,今日在病房就不會接二連三怒懟喬慕蘭了,雲溪搖頭,“她身體不好,有個萬一......”

“按照你的意思來。”

顧衍城說完,拿過床頭的病例翻看,“你的傷一個星期後能好的差不多,可以出院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派人過來接你。”

“嗯。”

“好好休息。”

顧衍城將病曆放回原處,朝著病房門走去。

等開門聲響起,雲溪驀地記起她丟失的手機,她剛開口,緊閉的門阻斷了她的話語。

完了完了,她沒手機,沒顧衍城的電話,她要怎樣聯係他?

雲溪急忙下床,想要去追顧衍城,她動作太急,一陣暈眩感襲來,雲溪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回床上,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正常。

等她再追出去時,哪裏還有顧衍城的影子。

雲溪惱的剛要去拍腦門,在手落下去之前,胳膊被許青川抓住。

“你現在值十棟樓,不要砸我招牌。”

“十棟樓?”那得上億吧,把她賣了都不值一個零頭,這位許青川許醫生真是越來越神叨了,雲溪沒忍住歎息聲,“別說十棟樓了,我現在隻要有一部手機就好了。”

“手機就免了,你現在要安心養傷。快去床上坐著,我給你上藥。”

“哦。”

紗布上沾了血,揭外麵那幾層時很順利,到最裏麵的兩層,跟扯皮樣。

雲溪用力咬著下唇,盡量不要自己發出聲音。

女孩子承受疼痛的能力弱,加上許青川服務的都是上層的一些豪門顯貴,每當給她們處理傷口上藥,她們都要嗷嗷不斷,哭的肝腸寸斷。

有注意形象的,能把痛呼聲叫的山路十八彎,十分銷魂,每次許青川都恨不得堵上她們的嘴。

這些年雲溪是他遇到的第二個抗疼的,第一個是宋顏。

想到宋顏,許青川有些出神,他動作緩緩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