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缺月8

元南聿回到驛館後,還是平息不下怒意,回想起適才發生的種種,既恨陳霂放肆妄為,又恨自己窩囊。

他弄來幾壺酒,將自己關在屋內悶頭喝了起來。

當務之急,便是盡快離開京師,他秋末抵京,如今眼看要過年了,這兩個多月,他感覺自己在一步步踏入陳霂設好的陷阱,哪怕他知道那是陷阱,但倆人地位差距懸殊,他始終處在劣勢。

若他是孤膽英雄,就該舍生取義,可他是將,為將者,豈能去打必輸的仗。三十六計,自然是走為上。

可要如何離開?沒有陳霂的允許,他不可能踏出京畿。若隻得他一人,他想法設法也要逃出去,但他不可能扔下隨行的數千將士不管。

究竟要怎樣才能讓陳霂放他走?!

沒過幾日,元南聿聽到了一些消息,才知道陳霂那晚為何那般失態。

朝臣們不準他為德睿皇後遷陵隻是其一,其二,是規勸陳霂不可怠慢後妃,並且“風聞”有外臣在後宮過夜,事關後妃清譽,應該嚴懲。

陳霂母族無權勢,奪位時頗依仗寧王的勢力,如今對寧王一脈也是既要利用,又要防備。寧皇後一直無子,陳霂寵幸男人的傳言又飛滿了宮牆內外,自然有人坐不住。

所謂“風聞”,不過是給陳霂留了台階,若陳霂再無動於衷,接下來便會糾集幾個大臣參上元南聿一本,就是陳霂也不能保元南聿全身而退。

便是當年坐擁三十萬大軍的封野,也被朝野內外的重臣世族弄得狼狽不已,這年輕又根基薄弱的皇帝,注定要被處處掣肘。

知道陳霂是因為自己才憤懣酗酒,元南聿心裏五味陳雜,他不明白陳霂為何如此執念於他,也許……也許陳霂對燕思空真的愛之深,恨之切吧,哪怕坐擁整個江山,卻無法釋懷得不到一個人。

他不想去細究陳霂究竟在想什麽,他隻知道,陳霂短時間內不會再召他進宮,而此時或許是他獲準返回大同的機會。

眼看著新春將近,天氣越來越冷,不過京師的冷,遠不及大同或遼東,身為遼東男兒,元南聿沒將這氣候放在心上,仍晨起穿著單衣練武,結果一個不小心就受了寒。

宮裏派來了最好的太醫,給他開了最好的湯藥,他發熱稍退,但腦子依舊昏昏沉沉的,也使不上什麽力氣。他心中頗有些懊惱,本打算這幾日就進宮再次向陳霂請辭,現在走的話,還趕得上過年,如今徹底耽擱了。

夜晚時分,他正在半夢半醒之中,房門突然被推開了,一股寒風順著門縫灌入屋內,哪怕屋內炭火燒得十分足,他也被凍得一激靈。

他睜開了眼睛,陳霂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他麵前,依舊穿著那身宮人的衣裳。

元南聿皺了皺眉,撐著身體要坐起來,陳霂扶了他一把,並為他在後背墊上靠枕。

元南聿一張嘴,聲音沙啞,口氣冷淡:“贖臣不能迎駕。”

“怎麽就病了,是不是下人沒伺候好?”陳霂看著元南聿麵色潮紅,而嘴唇煞白,頭發也有些蓬亂,幾日不見,好像消瘦了一圈,全無平日英姿勃發的模樣。

“小風寒罷了。”元南聿回避了陳霂專注盯著他的目光,“你又跑來作甚。”

“自然是來看你。”陳霂探了探元南聿的額頭,皺了皺眉,“還是有點燙,喝藥了嗎?”

“喝了。”

“我昨日聽說了,就想來,但這些日被盯得緊。”言及次,陳霂表情有些陰沉。

元南聿道:“不敢勞煩聖駕。”

“你每次總要這般裝腔作勢一番?”陳霂嘲弄一笑。

“對,在你沒惹惱我之前。”元南聿斜了陳霂一眼,“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陳霂摸了摸元南聿的臉:“那日我喝多了,但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可還記得清清楚楚。”他頓了頓,邪笑道,“就連你在我掌心xie出來時的感覺,我都記得。”

元南聿別開了臉,也回避了陳霂的眼睛。

陳霂卻板過他的下巴,強迫他麵衝著自己:“生病了還這麽倔,真當我拿你沒辦法嗎。”

元南聿直視著陳霂:“你這幾日為何沒來,你我心知肚明,朝野上下都在盯著你,你雖是皇帝,卻也不能一手遮天,沒有人願意我留在這裏,包括我自己,你何苦呢。”

“就算全天下人都不允,我卻仍可以做。”陳霂勾唇笑道,“這才叫皇帝。”

元南聿嘲弄一笑:“你不必虛張聲勢,你新帝踐祚,束手縛腳,否則,也不用穿著閹人的衣服半夜偷偷摸摸的來這裏了。”

陳霂臉色一變:“你倒也學得伶牙俐齒了。”

“我……”元南聿話剛起頭,就被一陣幹咳打斷了。

陳霂見狀,起身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他嘴邊,他大口喝下,才稍微緩和喉嚨裏那火燒火燎的刺痛。

“看吧,敢對真龍天子出言不遜,必遭天譴。”陳霂譏諷道。

元南聿瞪著陳霂,啞聲道:“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我走。”

陳霂沉默了。

“你不可能一直將我困在這裏,你要如何向朝臣交代?向鎮北王交代?”

陳霂還是不說話,隻是瞪著元南聿。

“放我走吧。”元南聿加重了語氣,逼視著陳霂。

“若不呢。”陳霂淡淡說道。

“你能把我困在京師一輩子嗎?嗯?你究竟想拖到什麽時候?你得到皇位了,你已經贏了,燕思空……”

“這與燕思空無關!”陳霂低吼道。

元南聿怔了怔,冷笑道:“所有事,都與燕思空有關。”

陳霂煩躁地脫下帽子,一把扔在了地上。

“他是我兄長,我願替他受過。”元南聿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陳霂,我厭倦了與你周旋,你要做什麽,盡管來,但是,你必須放我走!”

陳霂眯起眼睛瞪著元南聿,眸中怒意翻湧:“你的意思是,我想對你做什麽都行?”

元南聿咬牙道:“隻要你放我走。”陳霂在一天天消磨他的耐心和鬥誌,他對這一場不見血光的暗鬥越來越忌諱,越來越擔憂,如今,他隻想火速逃離京師,逃離這個將他的心緒攪得一團亂的男人。

陳霂欺近了元南聿,冷笑道:“你剛來的時候,可是寧死不屈,如今是在求我幸你?”

元南聿一把掐住了陳霂的脖子,那帶著病態的狠厲的眼眸,像窮途末路的獸,格外令人心驚,他狠聲道:“我權當受刑了,但你必須以德睿皇後起誓,事後要放我回大同。”

陳霂也反手扣住了元南聿的手腕,他壓抑著怒火:“元南聿,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元南聿渾身有些虛乏,不得已鬆開了手,他沉聲道:“你這樣的人,給的杯杯是毒酒。”

陳霂寒聲道:“我從未向待你這般待過別人,也從未像縱容你這般縱容過別人,是你倔強得像驢,蠢笨得像豬,不識好歹!”

元南聿十分光火:“你到底放不放我走,你究竟……”

陳霂突然彎下身,狠狠堵住了元南聿的唇,大力吸sh-、un著。

元南聿一驚,剛要反抗,卻被陳霂按住了兩手,他正在病中,實在是四肢虛軟無力,竟動彈不得,那兩片熱乎乎地嘴唇在他唇上輾轉親吻,他本就身體發熱,如今就像是要燒起來一般。

元南聿眼神一暗,照著陳霂的嘴唇就咬了一口,陳霂吃痛,微微一抖,卻不進反退,用舌尖強勢地頂開了他的牙關,**,在他口中肆意翻攪。

血腥味兒摻雜著陳霂的氣息,那種曖昧的、灼熱的、霸道的味道,他一生都不會忘記。

元南聿本就迷迷糊糊的,如今更是被親得頭腦暈眩,漸漸地連一絲反抗地力氣都試不出來了,任陳霂掠奪。

陳霂放開了元南聿,見那缺乏血色的唇被他親得嫣紅飽滿,心中有幾分滿足,他捏了捏元南聿的下巴,在他耳邊道:“你永遠都嘴硬,知道我怎麽對付嘴硬的人嗎?”

元南聿用濕潤的眼眸瞪著他。

“用刑。”陳霂溫熱的指尖劃過元南聿刀削般地下頜,“對你,就要用那r-o、、u欲之刑,等你在我身下哭泣哀求的時候,你才會承認,你有多喜歡我狠狠地c你。”

元南聿咬牙道:“放、屁!”

陳霂用指腹輕輕抹掉唇角的血,一眨不眨地凝望著元南聿:“我可以放你回大同。”

元南聿瞪直了雙眸。

“若你,陪我到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