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她是他的

玉玄追在她後頭叫道:“殤王是誰?是人鬼共忌的煞星,誰見了他不遠遠躲開?你居然跑去當眾親那煞星,是想幹嘛?”

“想出名。”如故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

“有病吧?”玉玄覺得這女人不可理喻,“你這下是出名了,可是你知道不知道,這要招多少麻煩啊?”

“害怕,就回你的水族去。”

“呸,老子怕個鬼。”

如故深吸了口氣,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其實二貨玄真的很可愛。

都說溫柔是治愈係的,但玉玄真是另一類的治愈,能讓你忘了痛,忘了難過。

如故這一吻,震驚了京城,總要回府等著父親回來,給他一個說法。

幾乎全京城方便行走的人,都聚在了廣場,街上門窗緊半,連開鋪子做買賣的人都不見兩個,冷清得厲害。

如故沒處可去,幹脆直接回了王府。

管家站在門口,搓著手來回踱步,見如故回來,立刻跑了過來,苦著臉道:“二小姐,你平時怎麽胡鬧也就算了,這次可真是惹了大禍了。”

如故笑笑,北皇難道還能因為她親殤王一下,把整個王府抄了不成?

管家擔心地睨了如故一眼,“老太太請二小姐過去。”

如故瞟了管家一眼,消息傳得真快,也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竟已經傳到了老太太耳朵裏,“走吧。”該來的總要來,躲是躲不過的。

“老太太很生氣。”管家好心提醒。

“嗯。”

如故麵無表情,老太太一直就看她不順眼,這會兒估計在後悔,在她嬰兒的時候把她給送走了,而沒直接捂死。

還沒進屋,就聽見老太太的憤怒的聲音,“你這個沒長進的丫頭,明知道她是個不管他人死活的東西,你還去招惹她,這下好了,把你爹的臉都丟宮裏去了。”

如故無語瞥笑,素錦想治她於死地到了老太太嘴裏就成了招惹她,而老太太生氣,隻是氣素錦丟了父親的臉,至於她的生死,根本不會在意。

丫頭傳話,“二小姐來了。”

裏麵了罵人的聲音,裏麵丫頭挑起簾子,“老太太讓二小姐進來。”

如故進屋,瞟了眼跪在地上的素錦,看向老太太開門見山地問道:“老太太找我有事?”

老太太‘啪’地一聲,把茶杯摔在如故腳前,“你自個不要臉,讓我們葉家跟著你丟臉也就算了。現在連本帶利,竟當著眾臣眾百姓的麵幹出那種傷風敗德的事。如果今天,再不治治你,我們葉家還怎麽在人前立足,你爹還有什麽臉麵對皇上以及那一朝的大臣。來人,把這小賤人給我拿下。”

如故掃了眼候在旁邊的婆子們,婆子們有的拿著繩子,有的拿著棍子,看來上早已經準備好了,叫了她來,就拿下揍人。

不由得笑了,“就算請家法也要先把對方的錯在哪兒說一說,然後再打,老太太二話不說,就要拿人,這就是葉家的家法?”

“你做了那種傷風敗俗的事,還需要我老太婆來說?你想聽,我老太婆還嫌髒說不出口。”老太太臉色鐵青,催下人拿人,“還不趕緊把這不要臉的東西綁起來。”

如故輕鬆避開撲上來的婆子,冷冷道:“老太太忘了,我姓鳳,不姓葉,葉家的家法治不了我。”

“你說什麽?”老太太沒想到如故居然公然說出這種混賬的話。

“我說我姓鳳,就連我的名字,都是他人起的,跟葉家沒有任何關係。我今天在這裏,不過是念著父親有生我之恩,而養育之恩,葉家對我卻不曾有過,我先不說我是不是真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就算有,要治我也不是葉家。”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竟敢如此大逆不道,來人,給我打,我今天就打死這個不忠不孝的畜牲。”

如故絆倒舉著棍子向她打來的婆子,突然欺近老太太,速度快得一屋子下人想攔也攔不住。

老太太嚇得老臉發白,“畜牲,你要做什麽?”

“不過是想和老太太說幾句私房話。”如故手按住老太太的肩膀,微微用力,令她不敢亂動。

老太太做夢都沒想到如故敢對她動手,氣得渾身亂顫,“什麽話?”

“在你看來我親殤王是傷風敗俗?”

“難道你還敢說不是?”

如故低下頭,湊到老太太耳邊,小聲道:“那是老太太不知道他是誰。”

“那個煞星……”

“噓,小聲些,被別人聽見,或者真能送掉葉家滿門性命。”

“你在胡說什麽?”

“當年老太太怕我克死父親,在我兩個月大的時候,就把我嫁了人。我的夫君還是老太太親自挑的。老太太當年看上那男孩大病還未全愈,身子骨弱,容易克死。這些往事,老太太不會忘了吧?”

“你……”老太太驚愕地看著如故,她不是失憶了嗎?怎麽記起了這些事?

如故麵無表情地繼續道:“可惜那男孩沒死,他就是現在的殤王。殤王是老太太當年給我找的小丈夫,我今天親的不過是和我拜過天地的丈夫,雖然作風大膽了些,但親自己的男人,怎麽算得上傷風敗俗?老太太,你認為呢?”

“你……你……”

“如今還沒有人知道他和葉家的關係,如果別人知道他是老太太親挑的上門孫女婿,你說會怎麽樣?”

“你胡說,那不可能,他不可能還活著。”老太太驚得老臉煞白,沒了血色,眼裏是掩不住的恐懼。

“可不可能不是老太太你說了算,這件事,老太太知道了就爛在肚子裏,當年你對我做下的那些惡事,我看在你一把年紀的份上,懶得和你計較,也沒告訴父親。以後你安享你的晚年,我過我的日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算了。但老太太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招惹我,我也不會任由老太太想打就打,想殺就殺,惹急了我,別怪我鬧個魚死網破。”

“你……你……”老太太氣得兩眼昏花。

如故微微一笑,接著道:“另外,我還要提醒老太太一句,我姓鳳。殤王和葉家的關係一旦捅了出來,北皇會如何對待葉家,不用我說了,但北皇置不了我的罪,隻能把我交給越皇,我的命關係到越皇的健康,你說越皇能為老太太當年幹的惡毒事,要我的命嗎?頂多讓我和殤王恩斷義絕,到頭來,葉家死無葬身之地,而我該怎麽活,還是怎麽活。”

老太太瞪著如故,像是看著一個收命的惡鬼,指著如故,說不出話來,一口氣上不來,昏了過去。

轟地一下,下人們亂成了一片,撲上來,揉心口的揉心口,掐人中的掐人中,老太太老太太地亂叫個不停。

如故既不覺得痛快,也不覺得愧疚,淡漠地走向門口。

素錦一直緊盯著如故和老太太,見老太太神情,像是如故真老太太的什麽把柄在手上,想聽聽她們說什麽,雖然一個字也沒聽見,仍是想聽,見老太太神色有異,也沒上前阻止,直到老太太昏死過去,又驚又怕,她在府裏除了母親就是靠老太太撐腰,如果老太太有什麽三長兩短,她以後在府裏的日子恐怕沒這麽好過了。

撲上來拽住如故的衣袖,“你把老太太氣死了就想跑?”

如故淡道:“死不了,請個大夫看看,開點藥順順氣,躺兩天就好。”

“你把老太太氣成這樣,休想逃。”

“我們的賬還沒算呢,我的事輪不到你來過問。”如故看向被素錦攥出褶皺的衣袖,皺了眉頭,她雖然不喜歡打扮得太過張揚,卻喜歡整潔。

“臨安,你別太自為是,你把老太太氣出個好歹,爹不會放過你。”

“你還是先想想,等爹回來,怎麽交待樟州之事。”

“樟州什麽事?我什麽也沒做過,你別想冤枉我。”素錦抵賴。

如故看著素錦,突然笑了,那笑讓素錦毛骨悚然,這個丫頭和以前簡直是兩個人,現在的臨安像能看穿她心中所想,太過可怕,放開如故,不敢再看她一眼,跑到老太太麵前,見老太太正幽幽轉醒,忙湊了上去,“奶奶,你怎麽樣了,嚇死錦兒了。”

老太太看了素錦一眼,立刻四處亂看,“那畜牲呢?”

素錦看了眼正從門口出去的如故,道:“走了,奶奶,那賤人說了什麽,把您老人家氣成了這樣?”

老太太聽說如故走了,鬆了口氣,“沒什麽,扶我進去歇歇,今天的事,誰也不許往外說。”

“奶奶。”素錦不肯死心。

老太太一眼橫來,“都跟你說了,不要去惹那煞星,你這閑心理會這些閑事,到不如好好想想,一會怎麽向你爹交待。我老太太還沒老糊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樟州捅了多大的漏子。”

素錦做那件蠢事的時候,眾目睽睽,誰還能不知道?

外麵傳話,“王妃來了。”

素錦被禁足,是叫人去求了老太太才出來的,聽說母親來了,嚇得閉了嘴,不敢再問。

在大眾廣廷之下親一個人,在現代是再常見不過的事,但在這年代卻是驚世駭俗。

何況親的還是被世人歎為鬼煞的殤王。

如故以為父親一定會嚴厲責問,不料靖王卻支走所有下人,輕問道:“你心裏真有那人?”

如故沉默。

靖王看了她良久,什麽也沒說,歎了口氣,“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如故愕住,父親什麽也不問,隻是這樣?

“你雖然是我的女兒,但你隨母姓,北朝眾臣即便是對你今日所為不滿,也奈何不了你什麽。雖然殤王在那台上沒對你做出回應,但那些想取殤王性命的人,不會放過任何一點可以利用的機會,即便是看不出殤王是否對你有意,但仍會對你下手,你以後一定處處小心。”她的臨安府有最好的護衛,而她身邊的的幾個男兒的功夫更是高到莫測,隻需她自己處處小心,就可以避免許多不懂的要危險。

“可是爹爹……”

“你不用擔心,爹沒事。”

“皇上會不會為難父親?”

“靖王一表人才,你又被他劫持那麽些日子,被他一時迷惑也不足為奇,皇上能計較什麽?”靖王苦笑,比這更辣手的事都熬過來了,這點事又算得什麽,“你也累了,早些回屋休息。”

如故心裏驀地一暖,起身行禮走向門口,不管她兒時,爹娘如何棄她不顧,但如今這樣已經足夠。

“如故。”靖王叫住走到門口的女兒。

如故回頭。

“不管你奶奶以前再多的錯,但她年紀大了,你……你別太計較。”

他一回府,就聽說老太太被氣昏過去的事,急急趕去看望。

母親拉著他的衣裳隻是掉眼淚,卻不肯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問下人,下人隻說老太太要打如故,如故不肯受打,不知跟老太太說什麽,老太太就氣得昏了過去。

他知道母親偏心,加上如故她娘的原因,對如故又百般不喜,這次的事未必是如故的錯,但母親年紀已大,他也不想母親真氣出個三長兩短。

如故心裏冷笑,當年她母樣舍棄皇家儲女身份,隱姓埋名地跟了父親,老太太對母親百般看不起,各種刁難。

如果她知道母親的真正身份,還敢不敢這樣為老不尊,任意胡為?

如故雖然憎惡老太太,但不想父親為難,道:“女兒知道分寸。”

靖王輕點了點,不再說什麽。

當真計較起來,都是他們欠如故的,如故惱他們憎他們,也是應該,還能叫他一聲爹,已經是萬幸之事,他實在不能再奢求什麽。

如故公然親吻殤王,拒絕了他對她的保護,暗裏是她向他的宣戰,但明裏所有人都會認為她愛慕殤王,那些想拉攏她一同對抗殤王的勢力就會止步,要擁有能與殤王對抗的實力,也就指望不上朝中各方勢力,隻能靠自己。

自強,是她唯一能走的路,而目前能讓自己最快成長的辦法是煉丹。

高級藥師和高級遁術師一樣,是神秘和尊貴無比的存在。

如故親眼見過老大不小的官在容瑾麵前畢恭畢敬,據說,就連皇上見了容瑾,都得客氣三分。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強大,都得盡快地讓自己進階高級藥師。

如故從樟州回京的路上煉的不少丹藥,尋思著拿去賣掉,換些藥材好接著練習,也不急著回府。

極品女什麽都不好,但有一個好處,就是名聲臭,整天到處亂跑,也沒有過問,不用像別家的小姐,走一步都跟著一堆的人,十分不方便。

如故現在的水平,基本隻煉得出的最低級的丹藥,隻能偶爾煉出幾昧品階好些的丹藥,但就算品階稍好些的,仍差到肉丸子都不肯吃,

這些丹藥隻能全打了包,送去藥鋪能賣多少是多少。

如故煉出的丹藥雖然是最低品階,但基本是用於涼血退燒,治療傷風感冒一類的常用藥物,各藥鋪需求量都很大,品階最差的照成本價出售,這個價錢不加人工費,比藥鋪進貨價更低,藥鋪二話不說地收下。

而品質好一點的傷藥,肉丸子雖然不肯吃,但仍不是人人可以配製得出來的,所以根據品質,倒可以賣出不錯的價錢。

這樣一來,去掉煉藥失敗造成的損失,以及如故買藥材所花的錢,還掙了一些。

如故錢數完了,卻開始犯愁。

這麽看,她是掙了些錢,但她所用的藥材,很大一部分是從臨安府裏拿的,另外有一些是自己在青崗山采的,如果去掉這些途徑,全靠買藥煉丹,賣出丹藥所得的銀子隻能和支出持平,根本沒有錢可掙。

別外,煉丹的時候感覺到,煉這些低品階的丹藥已經提升不了什麽熟悉度了,也就是說,她想進階高層的煉丹術,就得煉更高等級的丹藥。

可是剛才在藥鋪發現,高等級丹藥所需的一些藥材十分稀少,稀少也就昂貴。

她雖然頂著個臨安郡主的頭銜,但除欠小開的高額債務,一無所有,要承擔買這些高價材料實在困難。

如故感歎,高級丹藥師值錢,但煉丹等於燒錢,不是人人能燒得起這錢的,有煉丹天賦的人未必燒得起這錢,而有錢燒的人又未必有天賦,所以這世上高級煉丹師才會如麟毛鳳角。

而且,她跑遍了京裏的藥鋪,高階丹藥的藥材數量實在少得可憐,就算有錢,也維持不了煉丹的大量消耗。

照這樣看,想要高階的藥材,不能全指望在藥鋪購買,而得另外找辦法。

如故花了半個晚上,分析完更高一階可煉的丹藥,隻有一味藥成本最低。

那丹藥叫補氣丹,可以充補人的氣力。

練武的人最虧的就氣力,氣力不夠了,就隻能休息。

所以補氣丹在習武的人中,非常受歡迎。

問題是補氣丹需要低級妖獸的內丹。

如故想起,藥鋪門口貼著懸賞,上頭有說,從京城出去往西二十裏的石岩村受到妖獸襲擊。

石岩村村長懸賞二百兩銀子殺妖。

殺了妖可以有內丹,還可以有二百兩。

按照回氣丹的配方說明,煉回氣丹的失敗率高於之前煉的尋常傷藥,但如果成功的話,就算最差的妖獸內丹也能出一到三粒回氣丹。

隻是在人類聚集的地方,極少有妖獸出現,一頭妖獸已經不容易,哪裏去找那許多妖獸內丹來練習煉丹?

加上煉回氣丹需要新鮮內丹,新鮮內丹又不能久放,煉丹師未必有好運氣遇上剛剛獵殺出來的妖獸丹,所以藥師基本不願煉製回氣丹,而是選擇其他材料容易得的丹藥。

久而久之,店家不知道回收了妖獸內丹,能不能在近幾天內找到買家,妖獸丹過了保質期,隻能丟掉,血本無歸,所以店家對回收妖獸內丹也不熱衷。

一顆妖獸內丹運氣好的,能賣上一兩銀子,運氣不好的,隻有丟到外麵喂野狗。

漸漸地,基本上沒有人會拿內丹來賣了。

正因為這樣,回氣丹也就稀少,一直處於缺貨狀態,價錢也就高居不下。

尋常品質的回氣丹,也能賣到四五十兩銀子一粒。

一隻兩隻妖獸沒用處,但大量的妖獸是不是意味著可以有大量的妖獸丹?

如故心活了。

那張懸賞是今天剛剛貼上的,如果時間長了,消息傳出去,一定會引來大批的煉丹師,要想要妖獸內丹,就得搶時間,第一時間獵取盡量多的妖獸。

當年魔鬼教官也曾讓她苦練殺人的本事,尤其是冷兵器,但穿越回來以後,一直沒忙碌,加上幾乎不用自己親手動手打架,所以也沒去打造一把適合自己的好武器。

去打造武器,一是沒有好金屬,二是時間不夠。

而刀具店現成的刀劍,都是尋常不過的貨色,她用不慣,武器不合手,打起架來,反而別手別腳地誤事。

如故提起自己的兩雙又白又嫩的爪子,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兒。

妖大多皮糙肉厚,拿這雙打架勉強可以的爪子殺妖,給妖當肉骨頭啃還差不多。

突然想到神算會的那批上好鐵礦。

神算會上的那些題,她不但會做,而且做得很快,如果她參加神算會,第一絕對是她的,那麽三生石碎片是她的,礦也是她的,礦雖然要上交國庫,但她要一塊下來打造一把武器,兩個皇帝不可能不通融一下的。

那禽獸搶了她的礦石,還要她感謝他送了她碎片,簡直太無恥,太可惡。

如故越想越氣,恨不得那禽獸壓在身下,各種鬼畜式的sm,虐死了再鞭屍再挫骨揚灰。

幻想完各種虐他的方式,最後泄氣地把臉埋進枕頭,那個人現在還虐不到,先想辦法虐妖吧。

靖王府這邊的大丫頭秋菱站在門口傳話,“郡主,臨安府來人接郡主了,問郡主什麽時候能啟程回臨安府。”

玉玄來了?她的寶貝護身符來了?

“他人在哪兒?”

“在二門外等著。”

“你把他領進來,好酒好菜地伺候著。”如故眸子一亮,她殺不了妖,可以讓玉玄殺嘛。

別看玉玄長得美若天仙,小腰一握,那身功夫可是實打實的好,絕不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那把大刀砍幾個小妖腦袋,應該不成問題。

一骨碌爬起來,見秋菱迷惑地杵在門口不動,催道:“還不快去。”

如故沒錢,還欠了一屁股債,沒這麽多錢去砸煉丹術。

但她雖然沒錢,卻有人。

玉玄整天遊手好閑,光吃不做。

現成的人力,不用白不用。

好酒好菜地把他喂飽,然後就可以上路殺妖。

秋菱一怔之後,突然若有所悟,驚得變了臉色,但不敢違逆如故,忙小跑著去了。

出了院子,一頭撞上冬菱,冬菱罵道:“慌裏慌張的幹什麽?”

秋菱紅著臉,湊到冬菱耳邊小聲道:“郡主是要和那邊府裏過來的公子圓房……”

冬菱瞬間睜大眼,“你說的是真的?”如故有一堆的夫侍,在臨安府怎麽廝混,沒人管她,但她名義上仍是沒出閣的姑娘,回了這邊王府,就得守姑娘的規矩,哪能和男子同房。

但郡主荒唐不是什麽稀罕事了,隻是以前郡主總想巴結討好老夫人,所以回府倒是規規矩矩,從來不會亂來,她們也就沒為郡主的那些破事費過心。

“噓……”秋菱忙捂了她的嘴,“小聲些,可別讓別人聽見。”

冬菱愁得絞手指,“怎麽辦?”

按著郡主的那性子,如果真要亂來,不是她們幾個丫頭可以攔得住的,這事萬一被老太太知道,她們這些做下人的,連皮都會被扒下來。

秋菱道:“還能怎麽?趕緊把院裏的小丫頭全支出去,偷偷地領了人進屋,我們在門口守著,門一關,能有誰知道裏麵在幹什麽?你去打發小丫頭,我去領玉玄進府。”

冬菱忙跑著去了。

如故等在門後,看見秋菱領了人來,立刻撲了上去,“小玄子,姐姐我來了。”

來人,眼角一跳。

姐姐?

玉玄比她大了三歲。

她也真開得了口。

如故爪子搭在人家胸口上,‘咦’位置不對,玉玄沒這麽高,還有他一向喜歡騷包的銀紫色衣服,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素了?

還有,大刀呢?他整天寶貝一樣抱著的大刀呢?

如故抬頭,看清頭頂那張帶著壞笑的英俊臉容,臉色微微一變。

忙要收回襲胸的爪子。

“小玄子沒來,你小孤哥哥來了。”

那人嘻嘻笑著把如故回縮的手抓住,往前一帶,實實地壓在了他寬闊結實的胸脯上。

“反正感覺都一樣,你小孤哥哥我,不介意你多摸幾把。”

如故的手心被按壓在他胸脯上,他堅實的胸肌滿滿一手,性感誘人。

而且確實和碰到玉玄一樣,一股熱熱麻麻的暖意從手掌上傳向全身,極是舒服。

但她摸玉玄,玉玄隻會躲,絕不會碰她,隻有她吃玉玄豆腐的份。

可是這位的兩隻爪子正不安分在她手背上摸啊摸,然後手指還順著她的手,往她手臂上爬。

這哪裏是她摸他,分明是被他吃豆腐。

如故臉上紅紅黑黑,然後爬上一層雞皮疙瘩,趕緊把手拔了回來。

雖然都可以暖手,但感覺絕對不一樣。

“怎麽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

“玉玄呢?”如故繞到他身後,拉開房門,外門杵著秋菱和冬菱哼哈二將,哪有玉美人的玉影。

“喂,丫頭,你枕邊人,可不是隻有一個玉玄。”止燁抓著她的後領,把她拽了回來。

如故囧了一下,這些日子,她去哪裏,都是玉玄護送,所以丫頭說臨安府來人的時候,她直接反應是玉玄來了,完全忽略了府上還有其他人。

突然反扣住止燁的擰著她後領的手,身體一轉,就從他手下脫身出來,退到止燁抓不到她的地方,眸子慢慢地眯起。

她怎麽就忘了,整天遊手好閑,光吃不幹的,不止玉玄一個,而且止燁的功夫高深莫測,不會差過玉玄。

如故笑得曖昧,意味深長地道:“你說的不錯,我身邊男人不止玉玄一個,有你也一樣。”

止燁往屋裏大床瞄了一眼,不能確定地問道:“你真打算在這裏?”她在王府裏可是沒出閣的姑娘,在這裏亂來,傳出去丟的不是她的臉,而是靖王的臉,她可以不要臉,但靖王不能不要臉。

“這裏當然不好,我們換個地方。”止燁沒有玉玄好對付,吃吃喝喝的事還是省了,免得他借酒發瘋,誤了她要做的事。

“你想在哪兒,我都可以奉陪,要不花滿樓?”

止燁雖然浪蕩不羈,視禮俗為狗屁,但不願在靖王府找麻煩。

如故白了他一眼,這春—宮男真是三句不離花滿樓。

回頭呲牙咧嘴地對他笑了一下,“我們去更有趣的地方。”

“什麽地方?”止燁一聽‘有趣’二字,立刻來了精神。

“你去了就知道。”

門口兩個丫頭見如故和止燁一起離府,長鬆了口氣,他們不在這裏亂來,她們也就不用再擔心被老太太知道連累受罰。

如故出了府,讓三順坐了她的馬車回臨安府,而她自己騎了馬和止燁從另一個城門出城,朝石岩村的方向而去,為了趕時間,也沒走官道,撿著林間近路走。

越走越偏,止燁心裏打了個突突。

“喂,丫頭,這是去石岩村的路,你該不會想去石岩村跟我花前月下?”

“我聽說石岩村風景好,情調也挺好,所以我打算去那裏賞花賞月賞美人。”

止燁牙根一抽,“賞妖獸還差不多。”

人類聚居的地方大麵積的砍伐修建,嚴重地破壞天地靈氣,而妖獸喜歡靈氣充沛的地方,所以大多生活在遠離人類的深山老林裏。

前天石岩村有人進山打獵被妖獸所傷,於是村民結隊進山捕殺傷人的妖獸,結果被眾多妖獸襲擊。

進山的村民死傷不少,僥幸逃出來的人通知村長,村長以為是過路的妖獸,令村民不可再進山,等妖獸散去。

不料林中妖獸不但不散去,還越聚越多,甚至出山傷人。

妖獸的數量太多,村民無法對抗,才貼出懸賞求助。

妖獸這東西大多喜歡單獨修煉,極少成群結隊,更不會往人多的地方湊,這樣大隊的妖獸到人類密集的地方傷人,太過不正常。

止燁本打算送了如故回府,就連夜趕去石岩村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大批的妖獸聚集在石岩村,沒想到如故居然也往那裏跑。

如故沒想到他也知道石岩村鬧妖獸的事,訕訕地笑了一聲,“花花草草的賞多了,也是無趣,偶爾換換口味,賞賞妖獸也挺有情調,是不?”

止燁挑了眉,轉臉過來,把她從頭看到腳。

“你這丫頭的口味真重,怪不得對那些美人圖不感興趣,下回我讓人給你畫些和獸獸的,怎麽樣?你喜歡兩腳著地的還是兩腳著地的,或者長翅膀會飛的?”

如故直接噴了,這家夥生冷不忌,口味真雜得可以,連人獸這麽重口味的玩意,都受得了。

“你當男主?”

止燁感覺附近陰煞之氣漸漸濃重,不露聲色,忽地勾唇露出一抹帶著玩味謔笑,把如故提過來,放到自己馬上,圈在懷裏。

“那你來做那母獸。”

“你才是獸。”

止燁眼底的笑不讓人察覺得微微一滯,緊接著笑得更加陽光燦爛。

“橫豎到石岩村還要走一陣子,要不我們在這馬上先來一段……嚐嚐我這獸的滋味,嗯?”

“滾,找母獸去。”這家夥今天**,精蟲上了腦?如故回頭瞪了他一眼,和他目光一觸,驀地想到和殤王在馬上的那一驀,臉刷地一下紅過耳根,不自地地繃緊了身體。

“哈哈。”止燁爽朗的笑聲在幽道上傳開,向他們迅速靠近的妖獸停了下來,隨即慢慢退開,無聲無息。

如故感覺林中異樣,扭頭看去,卻看不出什麽,隻覺陰風陣陣,有些發冷,“這林子裏有什麽古怪?”

“怎麽?”

“突然間有些發冷。”

“有妖獸出沒的地方,陰煞之氣就重,你陽氣不足,到這種地方來,發冷是輕的。”止燁把她往懷裏緊了緊。

“不是有護身符嗎?”如故靠在他懷裏,覺得身上暖融融,忍不住轉身過去,在他胸膛上摸了兩把,滿足地歎了口氣,“真舒服。”

“我可不是玉美人。”止燁斜瞥了她一眼。

“一樣,一樣。”如故嘿嘿幹笑,隻要有奶都是娘。

止燁低頭,看著她‘哧’地一聲笑。

有風拂過,吹起如故額前留海,露出雪白的額頭,額頭一角隱隱現出一朵極小的淺紅色的蝴蝶印記。

止燁嘴角的笑瞬間凝住,突然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對著光細看她額頭淺紅印。

如故以為他又抽了風,怕他當真在這馬上亂來。

推開他的手,“**去花滿樓。”

話音沒落,他突然埋低頭下來,向她的唇飛快吻下。

如故吃了一驚,但他動作太快,快得她無法避開。

等她反應過來,他的舌已經撬開她的唇,滑入她口中,纏上她柔軟的丁香小舌。

如故的臉立刻變黑,這人果然沒玉美人靠譜。

用力向他的舌頭咬下,他卻提前退開,避開血光之災。

舌退了出去,唇卻仍壓在她嫩如花瓣的唇上不離去。

他吻著她,視線卻一直不離她額角的蝴蝶印記,眸子卻在月光下清明如水,沒有絲毫**。

蝴蝶印記迅速由淺變深,最後像鮮血凝成的一樣妖嬈豔麗,栩栩如生,像是能活過來飛走一般。

他琥珀般的瞳眸瞬間變深,像有一團濃得化不去的七色光暈在眼底湧動。

如故望著那雙眼,怔了。

她無法想象,人類的眼睛可以幻化出這樣神奇而美麗的景象。

想再看真些,那些七彩的光暈已經褪去,化為初時的平靜。

如故伸手向自己額頭摸去,“我這裏有什麽?”

“沒什麽。”他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難以平複的懵動,唇慢慢離了她的唇,手指撫過她額角豔紅的蝴蝶印記。

那隻的赤紅的蝴蝶印記,瞬間重新隱沒在她的雪白的肌膚下。

他視線從她額角移開,順著如故精致的眉眼,一點一點看下去,最後停駐在她被他吮得豔紅的唇瓣上。

止燁濃密的長睫毛在他麥色的肌膚上投下一道淡淡的陰影,讓他剛毅的五官柔和了許多。

如故近距離看著他,不能不承認,他確實是一個男人味十足,極為迷人的男人。

他看著她的唇,突然勾唇一笑,低頭又向她的唇吻下,低聲輕問,“故兒?”

如故怔了一下,別開臉避開他吻下來的唇。

他唇輕貼在了她的臉上。

如故的臉黑了一層又一層,推著他的額頭,不讓他的唇貼著自己的臉,“不許亂叫。”

她受不了他這麽親昵的稱呼。

他‘嘿’地一聲笑,“你是我的。”

她幾時成了他的了?

如故摸上他的額頭,“你有病吧?”

止燁哈哈一笑,抱緊身前的如故,駕了一聲,縱馬向石岩村如飛而去。

仿佛看見一個滿臉是泥的半大孩童,牽著一個長得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小女孩雖然穿的不好,卻眉眼清秀得如同畫裏走出來的仙童。

小女孩紅著眼想哭又不敢哭,攥著半大孩童的衣袖,“找不到哥哥,哥哥是不要如故了嗎?”

孩童蹲下身,伸了手去抹她臉上的淚,但他滿手都是泥,把小女孩雪白的小臉抹成了小花貓。

“故兒別哭,說不定你哥哥是去了山外頭給你買好吃的去了。”

小女孩搖頭。

孩童嘴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哄小女孩,吱唔了半天,道:“你別怕,如果你哥哥不回來,我來養你,我跑得很快,可以抓兔子,還可以抓魚,天上飛的鳥也能抓到,我不會讓你挨餓的。”

小女孩本是要哭,又忍著不哭,聽了這話,反而哭了。

孩童急得不知道該怎麽辦好,想了想,在身上擦去手上的泥,把指頭放進嘴裏咬破,指間上滲出一滴鮮紅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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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已經在慢慢展開,姑娘們對情節和人物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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