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我對你沒興趣

怨魂吃了驚一樣,往後退開。

自從潭飛出事,無顏的注意力放在了熔潭深處,沒注意到如故的異樣。

無顏扇子輕敲掌心,在石台上來回走動。

被如故撞了一下,無意識地調方向走開。

如故看見怨魂又慢慢試探著向她靠近。

如故鬱悶了,殤王不在,而她的幾個侍郎全被困在了洞外。

現在隻能靠自己對付怨魂。

怨魂這東西,沒有身體,靠拳頭暴力是行不通的。

她除了知道怨魂怕陽氣,不知道她還怕什麽。

可是她自己都是個陽氣缺乏的人,哪來陽氣滅它?

陽氣……

男人應該屬陽。

無顏雖然**,但好歹算是男人。

如故向無顏邁進一步,向她靠近的怨魂立刻停下。

有用?

無顏走開,怨魂又再靠近,如故立刻跟上無顏,怨魂又再停下。

如故向無顏又邁進一步,無顏恰好轉身,和向他靠近的如故撞了個滿懷,無顏正在想事,有人投懷入抱,想也不想地抱住。

怨魂神色一變,飛快退開。

果然有用。

如故眸子亮了一下。

無顏低頭看見懷裏的如故,忽地覺得耳邊有股陰風拂過,眉心不讓人察覺地微微一蹙。

隨如故的目光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浮上一抹邪笑。

“我要進去看看,你是返回呢,還是留在這裏,又或者和我一起?”

潭飛在前頭出事,可見前麵的路比這條窄道更難走。

到了這裏,如故也沒了把握可以通過這條窄道。

但怨魂堵著路呢,她走過去,等於直接把自己喂了怨魂。

留在這兒,又等於是等著怨魂來吃她。

前進是死,退也是死,倒不如前進,運氣好通過這條窄道就能活命,運氣不好,掉進了熔潭變成焦骨,也強過被怨魂占了這據身體出去害人。

無顏見她眼珠子亂轉,不知她又在想什麽鬼點子,放開她,走上那條窄道,為了不碰到石壁,身體微微傾斜。

斜著走路這樣高難度的動作,卻被他走得平平穩穩,姿態風流。

如故想不服他都不行。

他一走開,怨魂又再慢慢靠近。

如故不敢再磨蹭,也踏上窄道。

不過,她沒有無顏那樣斜著走路的本事,隻能橫著走,一步一步地挪。

為了後背不貼上滾燙的石壁,後背隻能保持著僵直的姿勢,這麽挪了十幾步,就覺得自己的渾身上下的肌肉全僵硬了。

好在和無顏能保持在一定範圍內,怨魂雖然一直跟在後麵,卻始終沒有貼上來。

如故強迫自己無視怨魂,免得分心踩滑了腳,兩眼隻看腳下,眼角掛著前麵的無顏,不與他拉開距離。

靜下了心,反而覺得輕鬆了許多。

她以前本來就受過各種特別訓練,特別是極限訓練,所以身體再怎麽累,仍可以靠著意識支撐。

轉到熔洞深處,岩漿越加的活躍,不時有岩漿隨著炸開的岩漿泡四處濺開,越往前,炸開的岩漿越多。

到了這裏,如故也猜到潭飛是怎麽死的了。

定是被炸開的岩漿燙到,無法忍受而跌進熔潭。

岩漿毫無規律的炸開,到了這時候,隻能聽天由命,賭運氣了。

顯然好運沒有光顧如故。

如故腳邊突然冒起一個極大的岩漿泡,岩漿泡一旦炸開,如故絕對避不開。

將牙一咬,冷靜地繼續往前移步,隻要忍得下岩漿炙傷的痛,就能活命。

岩漿泡一點點變薄,眼見就要炸開,突然無顏轉身過來攬住她的腰,把她卷進懷裏,抱著她飛快地躍開。

岩漿泡‘噗’地一聲炸開,濺起一人高的岩漿四處散開,在她剛才站的地方潑落。

如果不是無顏出手,那些岩漿能淋她一頭一臉。

如故不知道那樣的話,她是不是真的能像自己所想的那樣,一動不動的強忍下那皮焦肉爛的痛。

耳邊有股風傳來,如故回頭,卻見無顏正拿著扇子給她扇風。

他們還飛在半空中,無顏居然還敢這麽玩,如故掐死他的心都有。

“你缺心眼嗎,什麽時候了,還玩?”

“不是怕你熱嗎?”無顏嘻嘻一笑,收了扇子,扇子在身邊牆上一點。

兩人抱在一起的身體又向斜前方飛去,中途還險險地避過了一個炸開的岩漿泡。

接著無顏或用腳,或用扇子,在熔洞兩邊的牆壁上來回戳點,幾個起落,他們竟躲過沿途不斷炸開的岩漿,落在熔潭的對岸。

如故雙腳踩在平實的地麵上,回頭看著身後赤紅的熔潭,跟做夢一樣。

無顏仍抱著她沒放,忽地在她耳邊低聲道:“剛才有東西追你?”

如故這才想起被她忘了的怨魂,向熔潭看去,卻不見了怨魂的影子。

她把這一路下來的情形想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無顏的胸脯,“不會吧?”

“不會什麽?”

“你不會跟玉玄他們一樣吧?”

扇子柄抬起她的下巴,“真聰明,要不然雲末也不敢今晚離開你,去守那個陣。”

如故無語,“這世上純陽的人還真多。”

無顏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角,純陽的人在這世上少之又少,越皇為了尋找純陽的人,那可是挖空了心思。

她自己沒付出一點,一來就享受著越皇辛苦得來的成果,自然覺得容易。

他仔細打量著如故易過容的臉,“我剛才抱著你的時候,萬一手一滑,你說……會怎麽樣?”

“沒有萬一。”如果他不能保她平安,雲末不會把她放心交給他。

“你就這麽相信我?”

“我相信雲末。”

無顏低頭笑了一下,狹長的眼角微微一斜,勾出一抹媚意,“如故啊如故,我該讚你聰明,還是該說你蠢?”

如故翻了個白眼。

“你現在在我手上,你隻能依靠我來活命,在這種時候,卻跟我唱對台戲,就不怕我把你丟在這裏?”

“你會嗎?”

“會。”

“你不會。”

“呃?”

無顏凝視著她的眼,她雖然易了容,但這雙眼卻一如既往的清澄。

“你一定會保我平安,雲末才會放我和你一起進來,否則的話,他會阻止我進洞。”

如故相信以雲末的頭腦,如果不想她進洞,而要把她留在他身邊,可以有一千種辦法。

“既然放了我和你一起進來,就意味著和你達成了一種共識。雖然?...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樣的約定,但我知道,如果你一個人出去了,你向他交不了差。”

“你果然聰明,聰明得讓我有一些心動。”

他確實和雲末有約定。

雲末讓他獨探神秘之門裏的秘密,但他得保證她完好無損地出去。

他深看著她的眼,眸子裏像漾著琉璃光華一樣誘人心魂,他低頭下來,豔紅的唇慢慢向她的唇吻落下來。

如故一偏頭,他的唇落在了她耳邊。

從來沒有人拒絕過他的吻,她是第一個。

他勾唇一笑,偏頭過來,唇輕蹭她的光滑細嫩的麵頰,他自己的皮膚就極好,但他的唇輕蹭她麵頰時,卻是柔柔軟軟的感覺。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你以前不是總想跟我做那什麽式,要不我們現在試試,反正不會有人來這裏打擾我們,我們有的是時間。”

“無顏,別裝了,你知道我不再是以前的臨安,現在我對你沒有興趣。”

“你不是為了活命,什麽都肯做嗎?”

“我現在還沒到為了活命,需要和你做那種事的時候。”

“那東西可是跟了你一路。”

“你怎麽知道?”

“如果不是有東西跟著你,你豈會冒死隨我往前?”

“無顏,你到底是什麽人?”

“無顏呀。”無顏擠了擠一邊眼睛,笑意盈然。

如故輕抿了唇。

潭飛一個人都無法通過這條熔潭,而他帶著她卻輕輕鬆鬆地過來了。

他們在炸開的岩漿中穿行的時候,表麵上看是他運氣好,沒有濺上一點岩漿。

但如故卻清楚地看見,他不時在半空中改變方向,也正因為這些看似無意的方向轉變,正好準確無誤地避開炸開的岩漿。

能有這樣身手的人,世上絕對沒有幾個。

在半空中改變方向已經是極為困難,他不但可以,還能隨心所欲的改變方向。

這樣的身手除了他,如故見過的隻有三個。

身為殤王的小郎,止燁,還有就是今晚見過的未必知。

無顏有這樣的身手,又何必給未必知當傳話筒?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肯說,她也不能強迫他。

無顏正想進一步戲謔如故,忽地見前麵山洞中高起一道光環。

他眼裏的玩意盡數消失,放開如故,向洞中走去。

如故突然感覺到三生鐲裏的肉丸子躁動不安,意念中響起肉丸子的聲音。

“壞女人,碎片就在裏麵。”

如故心髒突地一跳,緊跟在無顏身後往洞中走去。

到了洞子深處,見裏麵有一紅一藍兩個足有一人高的光團。

“應該是這裏了。”無顏一雙桃花眼頓時放了光,繞著兩個光團轉了一圈,扇子敲著掌心,“可是應該進哪個呢?”

無顏視線最後落在紅色光團上,手一握扇子,向紅色光團走去。

如故同樣在猶豫,不知該進哪一個好。

肉丸子焦急叫道:“壞女人,快進紅色,紅色隻能進一個人。”

如故完全不加思考,猛地把正要邁進紅色光團的無顏往旁邊一推。

無顏正一腳懸空,完全沒有想到如故會來這麽一下,竟被她推倒在地上。

莫名其妙地轉頭過來,見如故一頭鑽進紅色光團,急叫道:“喂,你瘋了嗎?”

如故衝他做了個鬼臉,把腿邁了進去,光團瞬間消失。

無顏臉色微微一變,飛快爬起,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哪裏還有紅色光團的影子。

“哪去了?哪去了?”

突然地麵抖了抖,洞外岩漿突然如洪水一般湧了進來。

無顏驚了一下,“地龍翻身?”

看向四周,除了那個藍色光團,再沒有別處可去。

而這時如故又不知道去了哪裏。

這眨眼間的功夫,岩漿已經滾滾而來,如果再不離開,就會被埋進岩漿。

“鳳兒。”無顏愁得直揪頭發,丟了如故,出去怎麽跟雲末交待?

一股熱浪襲來,又一批岩漿浪濤向他迎頭兜麵地卷來。

無顏低罵了聲,“見鬼了。”一頭鑽進藍色光團。

藍色光團瞬間消失,在這同時岩漿吞淹了整個岩洞。

無顏重重地跌摔出去。

幾道人影落在他周圍,其中一人把他扶起,卻是止燁,“你怎麽樣?”

無顏身上痛得跟要散架一樣,掙紮起身,看向四周。

止燁,雲末,玉玄,小開,容瑾和蕭越圍在他身邊,除此以外再沒有別人。

無顏急問,“她出來沒有?”

周圍幾人同時僵住。

蕭越不知道李然就是如故,還算淡定,“之前出來了一些人,後來就隻出來了你一個。”

無顏無力地揉了揉額頭,“真是見鬼。”

“裏麵發生了什麽事?”雲末低低開口。

“裏麵地龍翻身,我和她各進了一個門。”

“或許是傳去了別的地方。”止燁略鬆了口氣,隻要活著就好。

“你看見了什麽?”小開最關心的就是洞裏的寶藏。

“什麽也沒看見,洞裏除了岩漿,隻有那兩道門。”

“什麽樣的門?”雲末眉心微微蹙起。

無顏把洞中的情形說了一遍,“突然地龍翻身,來不及再查看。”

雲末低著頭,若有所思。

“不是地龍翻身,是有人搗鬼破壞陣勢,才引起岩漿倒灌。”玉玄黑著臉,把大刀重重頓在地麵上,“如果被抓到,我一定把他拍成肉泥。”

“什麽人?”無顏眼裏嫵媚盡失,閃過一抹怒意,害他差點死在了裏麵。

“鬼殿的人。”小開聽說什麽也沒看見,有些失望,“被我們殺了八個,可惜頭頭跑了。”

玉玄扛了大刀起身。

“你去哪裏?”小開跟著他起身。

“找人去。”玉玄轉身就走。

雖然無顏說如故進了另一道門,沒死在裏麵,但活著總要見著人,才能放心。

“我也去。”止燁看了眼不知在想什麽的雲末,起身離開。

無顏望著止燁走開的身影,心裏像壓了塊鉛。

小開扶無顏起來,“還能走嗎?”

無顏伸了伸胳膊,雖然沒什麽大礙,卻痛得厲害,一瘸一拐地走冰雕一樣的容瑾麵前,“喂,給點藥,痛死了。”

容瑾略瞟了他一眼,連話都不說一句,轉身就走。

“喂,喂,我辛苦了一趟,傷成這樣,你就半點不管啊?”無顏手臂壓在小開肩膀上,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藥給你是浪費。”容瑾冷冰冰地開口。

“藥?...

是拿來救人的,怎麽會是浪費。”無顏拿小開當拐杖向容瑾追去。

一個藥丸飛來,無顏一把接住,想也不想,笑嘻嘻地服下。

把藥咽了下去,‘嘿嘿’地笑了兩聲,才發現喉嚨發不出聲音,怔了一下,指了容瑾,“你給我吃的什麽藥?”

任他怎麽叫,嘴裏硬是沒發出半點聲音。

“太吵了。”容瑾冰碎般的聲音傳來,“閉上嘴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靠,是啞藥。

無顏鬱悶得捶胸頓足,“容瑾,我上輩子挖了你家祖墳嗎?”

可惜,他一個音也發不出來,怒急之下,手中扇子向容瑾飛去。

容瑾偏頭避過,扇子摔在地上,冰玉骨碎成幾段。

小開吹了個口哨,有些幸災樂禍,“沒了三千金。”

無顏這才想起,那把扇子是他才入手的冰玉骨,心疼得撲上去拾起冰玉碎片,欲哭無淚。

真是一物克一物,容瑾就是無顏的克星。

小開吸了吸鼻子,忍了笑,“我送你回去睡覺。”

無顏推開他,捧著冰玉碎片歎氣,心疼到這份上了,能睡得著才怪。

坊主派了人來傳話,讓雲秀坊的所有人在前院集合。

無顏歎氣,就知道還有得折騰。

雲末叫住要走開的止燁,“你哪裏也不能去。”

止燁手握了拳,“我沒辦法坐視不理。”

“你怎麽找?”

“我自有辦法。”

“你隻要動一動靈力,立刻就會召來鬼殿的人。”神秘之門是鬼殿的一個圈套。

“你明知是一個圈套,故意將計就計,讓鬼殿的人死了這條心。可是你機關算盡,有沒有算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並沒有什麽不同。”

“萬一那丫頭真的有三長兩短,你還能說得出這話?”

“她不會有事。”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雲末攤開手心,手心上有一點赤紅的印記。

“噬心盅?”止燁低叫出聲,“你瘋了?”

“你可以放心了。”雲末垂下手,長袖滑下,把他的手掩去,轉身慢慢走開。

止燁望著他慢慢走開的身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噬心盅是抽自己的心尖血做盅引,種在對方身體裏的靈盅。

在盅成開始,對方的生,他生,對方亡,他亡。

雲末在如故體內種下了噬心盅,現在他活著,那麽如故也就活著。

噬心盅會不斷地吸食宿主的心尖血,如果三天內找不到如故,解不去噬心盅,他會血枯而亡。

雲末做到這一步,他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止燁抬頭,望著從雲層裏慢慢爬出來的月亮,心裏亂糟糟的,辯不出是什麽滋味。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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