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齊磊窩在沙發上與吳小賤、陳文傑胡吹海侃的同一時間,遠在國內的老秦享受著海南的陽光沙灘無比愜意。

這邊的工作相對輕鬆,他也難得有時間閑下來過過安生日子。

美中不足的就是,老婆孩子都在京城,沒法一家人度假。

正美著呢,電話響了。

“北處!”

老秦一聽,登時一個激靈,“說!”

對麵是一個年輕的聲音,“別緊張,不是什麽大事兒。隻是有這麽一個情況,我們也是剛剛得知,不好下判斷,所以要和您溝通一下。”

老秦聽罷,卻是沒有半點放鬆,眉頭皺得緊緊的,深吸了口氣,“說吧!”

五分鍾之後,老秦掛斷電話。

沉吟甚久,終於還是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老秦不自覺的流露出關切的語氣,“在哪兒呢?”

對麵傳來齊磊的聲音,隱約還能聽見兩個少年人的嬉笑。

“和吳寧在一起兒呢?怎麽了老北叔?是不是家裏有什麽事了?”

老秦,“家裏能有什麽事兒?”

故作輕鬆,“那什麽,下午是不是要參加一個座談會啊?”

對麵齊磊驚了,“這你是怎麽知道的?!”

老秦打著哈哈,“別管了,就說是不是吧?”

齊磊,“對啊,我找列維斯坦有點事兒!”

老秦,“不去可不可以?”

齊磊,“????”

以齊磊的心智,不可能不知道老秦話裏的意思,想了想,“可以不去,主要是……”

“是什麽?”

齊磊,“和皮特文,還有古歌的人都通氣了,而且皮特文這會兒應該和列維斯坦打過招呼了。”

“如果不去,借口不好找。”

頓了頓,“不過,可以不去!”

老秦,“……”

沉吟片刻,“那算了,該去就去吧!”

齊磊,“怎麽了?電話裏方便說嗎?”

老秦笑了,隻說了一話,“沒什麽,去就去了!低調點,別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齊磊就明白了,下午的座談會上,應該會出現什麽讓老秦警覺的人物。

“我知道了。”

也沒問是誰,幹什麽的。

下午見到自然就知道了,就算不知道,回去再讓老秦解惑也不遲。

這點定力,齊磊還是有的。

掛斷電話,麵對吳寧和陳文傑詢問的目光,齊磊沒明說。

隻道:“少打聽。”

說完,心裏卻開始打鼓,看來……這個座談會並沒有那麽簡單。能讓老秦警覺起來的,多半是官方的人物。

而這個人還能注意到我?還能和傳媒、矽穀、投行牽扯到一起?

不好猜。

心說,聽人勸,吃飽飯。那今天下午,老子就裝回孫子吧!

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嘛!

一直到中午吃完飯,時間差不多了,離開家往斯坦福走,齊磊還在心裏念叨呢:

低調……

要低調……

裝孫子!一定要裝孫子!!

然而,齊磊都沒想到,到了會場,見到老秦預警的這個人,齊磊差點沒壓住,真裝不了這個孫子。

……

最開始,齊磊以為老秦說的是沃倫·巴菲特。

因為一進來,就看到了老頭正和德埃爾,還有比爾蓋茨,湊在一起聊天。

還有點納悶兒,巴菲特需要注意嗎?

可是,緊接著進來的人,讓齊磊轉移了目標,是喬治·索羅斯。

心說,應該是他了,這孫子絕對不是好人。

可是,索羅斯同行的一個不起眼的老頭兒,引起了齊磊的注意。

滿頭花白,很瘦,得有七十多歲了,麵相看上去慈祥,可是那雙眼睛,總讓人感覺不舒服,連帶著整個人的氣場都有種陰沉的壓抑。

齊磊發誓,這個人,他在後世的媒體上一定看到過,隻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了。

直到在文經理,還有德埃爾的引薦之下,齊磊和巴菲特,還有索羅斯都打了一個照麵。

寒暄問候的過程中,齊磊借機把話題轉移到了那個老頭兒身上,“這位是……”

尷尬一笑,“我應該在哪兒認識您,就是想不起來了。”

老頭一聽,淡然一笑,“聽說齊先生學的是傳播學,那應該是看過我的書。”

齊磊一挑眉頭,“對對對!!應該是……唉!實在抱歉,真的想不起來了。”

老頭兒,“吉恩……夏普。”

齊磊,“!!!!”

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縮,原來是他!!

……

※※※

吉恩夏普,怎麽評價他呢?

這麽說吧,如果他敢來中國,齊磊百分之一百不會讓他活著離開。

就特麽這麽狠,愛誰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應該是這個世界上,還活著的,最邪惡的人之一!

齊磊認識這個人,或者說看著眼熟,是因為他確實看過他的書。

隻不過,夏普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搞傳播學的,他傳播的東西和齊磊是兩個極端。

他是個社會學家、政治學家。

如果說,齊磊所用的那些傳播學理論是正麵的,教給學生的東西也都是正能量的。

那麽,夏普所做的事,就是徹徹底底的陰暗。

他是顏色革命之父,是個專門製造災難的家夥。

……

這個人得從頭開始說起,年輕時的吉恩夏普推崇左派思想,然後……

然後就沒然後了。

一場牢獄之災讓夏普徹底看清了美國政治,看清了美國政治的搶奪,從而與左派徹底劃清了界線,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出獄之後,夏普遍攻讀了政治學博士,同時精通社會學和心理學,並將自己的畢業論文整理成了三本《非暴力抗爭政治》。

這本書,其實也不是他獨創的思想,而是借鑒了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並將之搬運到自己的理論之中,旨在探討歐洲的政治趨勢。

可是,天意弄人,夏普的理論並沒有在歐洲得到印證,卻被當時美國的冷戰專家喬治凱南看中了。

當時是八十年代初期,正是美蘇兩個超級大國競爭的白熱化階段,兩個有核大國,在不毀滅世界的情況下,很難用經濟手段徹底消滅對方。

而美國之前的軍備競賽策略亦沒有起到決定性的效果。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喬治·凱南敏銳地挖掘了夏普和他的《非暴力搞爭政治》,並開始大力出資培養夏普。同時,將一部分CIA情報人員,以及退役特種兵,征調給夏普。

至此,美國控製第三世界國家的前提條件已經基本齊聚——理論!資金!人員!

從此,世界進入由美國操控下的動**時期。

或者說,由夏普操控下的動**時期。

在美國的操控下,夏普的理論傳播到世界各地,各種顏色革命開始在世界各地爆發。

第一個倒下的是SL,在夏普的親自策劃之下,數十年冷戰都未曾倒下下的S,在幾年間土崩瓦解。

而後冷戰時代,夏普不但沒有功成身退,反而更加的活躍。

可以說,冷戰之後的國際局勢亂不亂,夏普說了算。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在夏普的精心策劃下,這個世界幾乎就沒有一天是消停的。

所謂顏色革命,是指蘇聯解體之後,發生在歐亞各國,通過非暴力的街頭政治發動的政變。

西方媒體,通常以顏色和富有詩意的名字命名。

比如,橙色革命(烏克蘭)、天鵝絨革命(捷克斯洛伐克),還有鬱金香革命、玫瑰花革命等等。

可別被“非暴力”,還有富有詩意的名字給蒙蔽了。

這僅僅隻是西方媒體安撫公眾,歪曲事實的手段罷了。

對於那些親曆的國家來說,可沒那麽美好。

帶來的社會動**、經濟衰退,甚至流血事件,堪稱災難!包括我們也是受害者之一!

這麽說吧,港獨的占中事件,以及後續的局勢惡化,也屬於顏色革命。而且,就是夏普的繼任者人策劃和資助的。

夏普是顏色革命的締造者,同時也是實施者。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才是美國在世界各地挑起爭端的執劍人。

夏普甚至總結出七個步驟,所有的顏色革命都是按照他的模板來進行。

這七步,從頭到尾完整的闡述了一場政變的過程,詳細到每一個細節。

隻要一說出來,保證你會感到無比熟悉。

不管是在我兔,還是國外,都能套進去。

第一步,是滲透。

美國派出各種留學生、商人、記者等身份人員進入目標國家,和當地的目標人物建立聯係。

可能是官員,也可能是商人、工人、農民。

總之,他們接觸不同的人,分配不同的任務,官員重金收買,對平民散播輿論。

他們還接觸一部分知識分子,培育出了人類進化史上的新物種——蚣蜘。

第二步,在別人家裏建立民主機構。

這一時期的他們,開始拉攏和建立各種勢力,開設以民主人權為噱頭的民間機構,在當地招募思想被西方話語體係洗腦的年輕人。比如,那個肥佬黎。

第三步,製造謠言,挑起內部矛盾,文化洗腦。

這個階段是文化入侵、輿論構建、精神洗腦、意識形態的輸出。

最常見的就是輿論戰和輿論爭端。

比如,製造曆史虛無主義、摸黑一個國家的英雄(把英雄請出課本應該也算),進而讓一個民族無法行程凝聚力。

再比如,玩弄身份政治,人為製造分裂群體來挑起社會矛盾。

總之,就是讓你絕望,讓你感覺這個國家已經窮途陌路,讓你無來由的痛恨自己的國家、民族。

這樣一來,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第四步,選定議題、挑起矛盾,製造一次激烈的社會衝突。

以上四步如果你仔細回味,就會感到無比熟悉,因為每一個細節都可以在我們家裏那顆明珠身上找到共通。

而有了前幾步的鋪墊,他們已經製造了足夠的對立與矛盾,馬上就會發動一次精心策劃的、針對敏感社會議題的陰謀。

有導演,有演員,有觀眾,有攝影,甚至有影評人,社會鬧劇就此上演了。

第五步,國際媒體介入。

這個時期,會有大量的國外媒體進入,按照設定好的劇本進行失實報道,從而達到第六步的目的——轉移話語權。

就是轉移事件的主導權。

你家裏的事兒,是非對錯,你自己已經說了不算了。

美國和他那些狗腿子,利用西方媒體的覆蓋,以及對媒介和社交網路的掌控,接管了話語權。

他們說你對,你才對。他們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

已經沒有黑白之分了。

從而不得不接受美國在國際上早已經安排好的陪審團,對你進行評判。

從而完成美國對最終成果的收割,扶植傀儡政權。完成實質掌控。

那麽,要是以上步驟不成功呢?

那就需要第七步了……

汙蔑、栽贓,甚至發動侵略戰爭。

你家裏有“洗衣粉”。

所以,當美國人說:“你家裏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時候,你……最好真的有!

以上就是美國在其它國家顏色革命的七個步驟,夏普甚至還把這七個步驟細分成了198個詳細準則,供實施者參考。

他甚至組建了一個由資本、間諜和武裝力量組成的機構——美國國家民主基金會,簡稱:NED。

1984年的巴拿馬。

1990年的尼加拉瓜……保加利亞和海地。

1991年的蒙古。

1996年的阿爾巴尼亞。

2005年的黎巴嫩、哈薩克斯坦。

2007年的緬甸。

2009年的摩爾多瓦、伊朗。

2011年的突尼斯。

吉爾吉斯斯坦的鬱金香革命。

格魯吉亞的玫瑰花革命。

烏克蘭的橙色革命。

捷克斯洛伐克的天鵝絨革命。

肢解南聯盟。

俄羅斯暴動。

全部亦吉恩夏普策劃,他被這些國家的反動勢力奉為精神領袖,甚至是神明……

殊不知,上帝的光輝……指引自由的那些“偉大行動”的背後……

卻是由一個惡魔在操控,這個上帝……來自地獄!

如果覺得這些離我們似乎很遙遠,那麽這麽說吧,夏普和他的NED組織,後世在我國前後資助了超過一百個民間組織。

近三十年來,你能叫得出名字的涉兒組織,發生過的暴力、非暴力事件,全部有夏普和NED的影子。

包括互聯網上那些美分、公知,還有被摁的黎胖子、黃某某等等。

難怪老秦要提醒齊磊低調點,別被人注意到,這是個比齊磊心還髒的魔鬼。

這些信息在齊磊腦中一閃而過,隻是一刹那的時間,馬上呲牙一笑,“原來是您?我讀過您的著作,受益良多……”

“一會兒,能給我簽個名嗎?”

現在的夏普還隱藏在幕後,在外人看來,他隻是一個隱居起來的老學者,距離他的“光輝”事跡被人熟知還早著呢!

齊磊一邊恭維,一邊主動伸手相握。

吉恩夏普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亦有著疑惑。

他是第一次見齊磊,之前從未了解過這個年輕人,隻是知道在中國有這麽個人,貌似躥升的很快。

禮貌一握,“過獎了!我聽說,齊先生年紀輕輕,不僅僅是商業上,在中國的大學裏還展露了學術本領,這讓我很敬佩。”

表麵上,完全看不出這是個惡鬼,反而夏普很靦腆,也很謙和。

齊磊接道:“在您麵前,我可不敢提什麽學術。”

笑道:“我的導師很崇拜您,認為您的非暴力抵抗政治是非常有價值的學術書籍,我個人也很讚同書中的很多觀點。”

夏普,“是嗎?我的榮幸。”

齊磊,“夏普先生,您有去中國講學的想法嗎?我可以代表我的母校邀請您去講學,哪怕隻是一天也好啊!”

心裏卻道,老棺材瓤子!你特麽敢去,我特麽就敢把你揚了灰!

可惜,夏普搖了搖頭,“十分抱歉,我已經退休了,年紀大了,去不了那麽遠的中國了。”

齊磊一聽,去你大爺的!這老棺材瓤子活到九十呢,八十歲還跑到緬甸去給反動勢力上課。

嘴上道:“那太遺憾了,一會兒要好好聽您的教誨。”

夏普,“一會兒齊先生也可以發表一些看法啊,我十分期待。”

齊磊趕緊搖頭,“不敢不敢,我是來學習的。”

雖然心裏狠的直癢癢,可是……還是特麽的低調點吧!這老棺材瓤子不是列維斯坦,小心為妙。

甚至,齊磊本打算和列維斯坦交流一下的想法,也壓了下來。

今天給你麵子,哥當啞巴!

可是,問題來了,真能當啞巴嗎?

要是能,他就是不齊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