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樺的戲份在《神秘國度》中並不多,一直到中後期才出場,他本人卻從電影開拍時就呆在劇組裏,長期跟在亞瑟的身邊,這放在別人的眼裏,儼然就是一副狗腿子的做派,不過亞瑟本人什麽都沒說,其他人自然把話都藏在心裏。

現在終於到了他的戲份,劇組裏的大部分人都挺感興趣的,畢竟K的親弟弟,都是熟悉娛樂圈和藝校出來的人,演技應該是不會差才對。

司樺的演技對比一般新人來說,的確屬於比較厲害的那一類。

要不然前世千機公子被他演出來後,也不會一樣得到不小的好評。

隻是這是對比普通的演員,對於福克斯這種國外的大公司,拍攝的電影都是國際級別的大片,對於演員和演技的要求都非同尋常。

一般影帝影後之類的演員,都出自於他們這些大電影公司出品的電影。

亞瑟和米露都是新人,可是扛不住亞瑟他的人氣高,人也聰明學習能力強。米露更不用說,邦妮這個角色渾然就是她的本色演出,不用考驗演技。

司樺是誰?在國外什麽人氣都沒有,被安排進《神秘國度》說句不好聽的話,那是靠走後門進來的。

他的角色算不上特別重要,但是也不是普通的炮灰,所以要求也不會過低。

從司樺一出場,戴上了一頭黑色的長假發,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是普通的布衣,看起來還有點破舊,脖子上被拷著項圈,配上他一副白皙細致的俊臉,以國外男女的目光看來就跟沒跟沒成年的大男孩一樣,身子骨也纖細單薄,有種別樣吸引人關注的魅力。

這種魅力能勾起人的保護欲,以及玩弄的邪念。

畢竟整個《神秘國度》的電影裏,亞裔並不多,主要還是司凰和司樺兩個,普遍出場的重點人物都屬於強悍的那種,站在食物鏈的頂端。現在突然出現個柔和的麵孔,以及食物鏈的底端生物,自然會勾起大家的一些興趣。

這是吸引觀眾的一個小技巧。

司凰雙手交疊,撐著下巴,等著看好戲。

拍攝中司樺扮演的角色名字叫希爾曼,是個被酒鬼老爹賣給波爾鎮人口販子的奴隸。

邦妮船上的奴隸正好死了幾個有欠缺,和斯圖亞特商量好的交易裏又恰好需要奴隸,所以她親自來了奴隸市場做挑選,然後一眼選中了希爾曼。

根據劇本的描寫,邦妮現在的心理狀態,是把希爾曼一眼看成了塞伊,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有細微相似點,惡意的猜想塞伊麵具後的那張臉,會不會就是這副俊俏又年幼的模樣?

這份興趣讓邦妮決定把希爾曼買下來,不過這位傳奇的女性可不是個好心的人,她心裏做了決定可不會立刻把人就救出水深火熱之中

邦妮的興趣是讓人又愛又恨的,因為你無法確定這份興趣會給你帶來的是厄運還是幸運。

“你叫什麽名字?”火焰般紅發的女人蹲下身,嫵媚笑著對黑發小奴隸問道。

希爾曼是個打小不被疼愛的可憐兒,然而他內心有著屬於他的倔強和自尊。

麵對眼前這個打扮怪異卻漂亮的女人,希爾曼白皙的臉微微一紅,然後撇過頭去並不回答她的話。

旁邊的人販子一鞭子揮過來,厲聲罵道:“沒聽到邦妮老大在問你的話嗎?你這個豬腦子!”

邦妮及時把揮來的鞭子握住,對人販子說:“這是我看上的小奴隸,我準你在他身上留下傷痕了嗎?”

“抱歉!抱歉!邦妮老大,是我的錯!”人販子連忙賠罪,“要不這樣吧?您要是喜歡,這小奴隸就送給您了!”

邦妮搖頭,低頭就看見小奴隸偷偷看自己的目光,那俊俏的臉上還露出驚訝以及壓抑驚喜的表情,大概是以為自己是要把他救出水深火熱的好人?

邦妮更燦爛的笑起來。

希爾曼臉更好了,張了張嘴,還沒有說出話,下巴就被用力的捏住。

作為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用這種姿勢捏住下巴,並沒有任何*的溫柔,而是再強勢不過的蠻橫,實在是一件丟臉極了的事。

希爾曼神色變了變。

邦妮說:“我再問你一遍,叫什麽名字?”

這回希爾曼的倔強性子被激活了,緊緊抿著嘴唇不說話。

“有骨氣,我喜歡。”邦妮鬆開了手。

人販子拍馬:“邦妮老大喜歡就好!你看這個奴隸和其他人都長得不一樣,雖然力氣小了點,但是重要的是特別,能逗邦妮老大開……”

‘開心’兩個字還沒說完,一聲響亮的把掌聲就打斷了人販子的話,也把希爾曼打懵了。

五個手指印在黑發小奴隸的臉上,很快就浮現出來然後漸漸的發漲。

紅發女海盜甩甩手,挑著眉笑道:“哈,皮膚還挺嫩的,打起來舒服。”

“……你發什麽神經!?”一個壓抑的怒喝響起,之前還倔強隱忍的小奴隸,頂著一張紅腫的臉,一臉的暴怒。

這戲明擺著拍不下去了,馬克不得不喊停,尤蘭達出麵阻止還沒激發起來的爭執。

司樺還是爭先為自己抱一聲不平,“她是故意的!誰都知道這種戲應該用錯位!她在故意針對我,為了自己的私欲擾亂拍攝!”

雖然尤蘭達也知道這事是米露不對,不過見司樺這副計較的嘴臉,還是不免皺了下眉。作為一個男人,你和一個女人計較這麽多就算了,偏偏還這麽急急躁躁,一點都沒有紳士風度,換做是K肯定不會這樣。

這一點上尤蘭達想得沒錯,不說司凰遇到這種事不會讓對方得逞,就算對方真的得逞了,她也肯定不會先讓自己掉價,急著告狀。或者說,聰明人都不會像司樺這樣。

這倒不是說司樺不聰明,不過是這段時間日常生活中也被米露針對得狠了,這回在拍戲時,眾目睽睽之下被打,他才理智沒跟上來,身體就已經範條件的爆發了。

尤蘭達對米露問道:“怎麽用真的力氣打了?”

米露一點也不慌,“劇本寫了這個時候要打臉

。”

“我問的是,為什麽要用力氣真打?”

“不應該真打嗎?既然是演戲就應該演得更真實。”

司樺插嘴道:“那麽劇本裏寫了殺人,你就真的殺嗎?”

米露哼笑,“你是不是傻!殺人和打臉的差別很大好嗎?你一個男人被打一下臉有什麽問題,反正過幾天就能好了,卻可以讓電影更真實!”

“你是故意的!”司樺咬牙切齒。

米露有恃無恐,“我就是故意又怎麽樣?我就覺得應該這樣演,你看誰不是這樣演的?亞瑟他肚子還紫著,K的手也還沒好,我脖子還貼著藥呢,你看誰叫了一聲苦?你說了一句故意?就你嬌貴,打了一巴掌就大喊大叫,你以為你是誰啊?”

這麽一大段話說出來,別說是司樺被說得啞口無言,明知道她說得是歪理,卻無法反駁。尤蘭達他們也被說得一陣呆愣,總覺得這話裏似乎有什麽問題,又說不上問題在哪裏。

“哈哈。”司凰笑出聲,沒想到米露還有這麽會說的時候。

哪怕她說的的確是歪理,可歪理也占了一個理字,一樣是有道理的。

她和亞瑟都心知肚明,他們真打可不單純是因為敬業,屬於他們驕傲也不允許他們用別的詭計給對方添堵,所以告狀是不可能,叫苦也不可能。

米露受傷純屬自找,非要在她的麵前表現,找存在感而已。

這些他們做的人都知道,偏偏尤蘭達他們不知道這裏麵的門道,所以聽米露這樣說,大家就真的覺得是司樺這人太矯情了。

拍戲真打人這種事在圈子不少見,大多都是藝人之間的恩怨,一般打人的那個人氣肯定比被打的人氣高才敢這麽做,一些導演看到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碰到更正直的導演,也就是勸說幾句,讓他們恩怨私下解決,不要影響拍攝。

今天馬克他們遇到這事,一開始真信了司樺的話,以為是米露公報私仇。現在聽米露這麽一說,又無法確定了。

畢竟有了亞瑟和司凰以及米露自己的例子在前,米露又是第一次拍戲,她又是個活潑自我的個性,說不定真的以為拍戲就應該這樣拍?全然是本色演出,太入戲了也有可能?

“何況你之後的戲份也要頂著傷上陣,這樣也免了化妝師給你化妝多方便,你看這樣比化妝出來要真多了。”米露單純的話語再次響起。

尤蘭達他們一聽,不由朝司樺看去,發現還真的跟米露說的那樣,瞧那臉腫得恰恰好。

“這不一樣!”司樺怎麽會看不出米露眼裏對自己的鄙視,他不再和米露爭辯,把視線投向馬克。

馬克沒有和他對視多久,就轉頭去看司凰。

他相信作為演員的K肯定看得出來事情的真相,華斯作為他的弟弟,他會是個什麽樣的態度?

馬克可以不給司樺的麵子,但是他覺得司凰的麵子必須給,早就不把司凰當做普通的亞裔演員,按照地位來說,司凰表現出來的權勢地位比亞瑟這個資料上草根出身的巨星,還要讓馬克顧忌一些。

司凰明白馬克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她微笑道:“我覺得米露說得有道理。”

一向表現紳士的K也會有睜眼說瞎話的時候,還偏向米露,那就說明他和弟弟的關係並不好

馬克目光一閃,又看了亞瑟一眼,發現亞瑟似乎對這個鬧劇不感興趣,一點發表意見的意思都沒。

這麽一來馬克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爭什麽,繼續拍。”

司樺的臉色漲成了紫紅色。

從他聽到司凰開口就知道事情要糟,結果沒有出乎他的預料。

米露嘲弄的笑聲停在司樺的耳朵裏就跟刀割一樣,讓他恨恨的低吼,“這不公平!”

馬克冷聲道:“你要是繼續搗亂的話,可以現在就走,我們並不缺你這個角色。”

司樺倒是想甩頭就走,不過他不甘心,更沒有這個膽量。他不知道這一走,又能走到哪裏去,為了這個角色,他已經付出太多了。

最終司樺還是沒有走,然而心情不佳的他演戲連續的出錯NG,讓馬克煩不勝煩。

最後連米露也不耐煩了,不高興的冷哼:“你要是喜歡被虐的話就去特殊會所,別在這裏耽誤大家的時間。”

司樺才醒悟,出錯NG隻會讓他不斷的重複被打的下場,反而超常發揮讓一幕順利的通過。

午休時間,司凰收到一條司樺的短信,和羽烯他們交代一聲,就獨自去了用餐地點的安全樓梯出口。

一進門看見鼻青臉腫的司樺靠牆站著,嘴裏正吸著一根煙,整個人看起來頹廢狼狽。

這要是被其他女人看見了,估計還能博得一點同情心,不過對於司凰來說,除了看戲的心情外,什麽都沒剩下。

門被推開的動靜讓司樺轉頭看過來,煙霧之中他的眼裏似乎閃過一抹痛恨,很快又被隱匿。

“哥。”司樺喊道。

司凰沒有靠近他,就站在門邊上,以免吸到二手煙,聞言輕笑,“別這樣叫,我聽著惡心。”

司樺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抽了一根丟給她。

司凰接住,放手指尖轉動了一圈,想到秦梵偶爾心情不平靜的時候,就喜歡夾著一根煙卻不吸。

她問過為什麽,秦梵說吸煙有害健康,他沒有什麽煙癮,不過偶然也會有想吸的時候,就夾手裏或者咬嘴裏過過癮。

司樺又拿著火機走過來,想給她點煙。

司凰擺擺手,“不用了。”

司樺說:“不會是怕我在煙裏添料吧?”

“少來激將法,你要真敢,我倒高興,直接把你丟局子裏去。”司凰把沒點的煙放嘴裏,眯眼低笑的模樣,讓司樺看得心裏嫉妒,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舉手投足有這種天然迷惑人心的氣質。

“我不敢。”司樺坦然承認,把火機收起來,接著說:“哥,我真不敢,很多事我都不敢了。你看今天這事,我的麵子都被人踩進泥裏,都沒人幫我說一句公道話,我算看明白了。別人都是外人,我們到底是親人,我以前做得不對,也不求你原諒,我自己會想辦法補償。”

“嗯,接著說。”司凰雙手環胸,懶洋洋的讓司樺繼續。

司樺看了他幾眼,突然就屈膝跪在地上,“對不起!哥,我錯了

!”

一個響頭磕在地上,司樺再抬頭的時候,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哽咽道:“我錯了,哥!求你了,我真的快受不了了,以前是我不懂事,這一年來我受夠了,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過我?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開心了?”

司凰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的收斂,反而更具侵略性,她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司樺的麵前彎腰,依舊叼著煙低聲說:“來,點上。”

由於要抿著煙,這話說得又低又含糊,讓司樺身體一僵,再次掏出火機打火,給司凰小心翼翼的點上煙,“哥,你這是答應我了?”

司凰吸了一口,煙頭紅紅的邊緣燒出灰白色的灰燼。

在司樺小心期盼的神色下,一口煙霧從司凰嘴裏吐出來,恰好噴在他的臉上,腔得司樺的視線酸痛,一片薄霧朦朧中,看見司凰漫不經心的微笑。

“嗯,”司凰把煙下來,“去試試。”

“試……什麽?”司樺發愣。

司凰用煙頭點向他的臉,司樺本能的避讓,絲絲的熱量從他紅腫的臉邊擦過。

司凰重新站直身,把手裏煙彈到樓梯下,“幫我撿回來。”

司樺扭頭看去,正準備站起來去撿,就聽到司凰下一句話淡淡響起,“滾下去撿。”

司樺瞬間瞪大了眼睛,突然明白司凰之前說的試試是什麽意思,這是叫他試試去死啊。

“明白了?”司凰揚眉,笑道:“不試試,怎麽知道我會不會開心?”

司樺緊緊盯著她,然後垂下眼睛,無法被人探知的眼神裏一片決絕黑暗,“好!”

這句話落下,司樺就扭身往身後的樓梯滾下去。

樓梯的高度並不長,沒幾秒就到地了。

司樺就躺在地上低聲哀嚎,明顯還沒死,過了一會兒就艱難的爬起來,手臂顫抖的把地上屬於司凰的那根煙撿起來,抬頭朝司凰看去,“哥,你開心了嗎?”

司凰嗤笑一聲,對比司樺的狼狽淒慘,下樓的姿態優雅清閑。

直到司樺的麵前,斜睨了一眼他手裏的煙,伸手去拿的時候,卻突然轉了個方向,把手伸進了司樺上衣口袋裏。

把裏麵的針孔錄像以及錄音器拿出來,然後丟在地上踩得粉碎。

司樺的那張臉就和這小機械一樣,被踩得扭曲崩潰。

“用這種我都玩膩了的手段對付我,司樺,你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司凰不屑的話語又給了司樺一刀。

“下次要死,記得別護著頭,太假了。”

司凰轉身,往回走去,到來時的安全出口時駐足,又回頭看了眼司樺。

“這次實驗失敗,下次你可以再試試,我也想知道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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