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俊遠的問題,司凰並沒有回答。

如果不是白俊遠的行為勾起了她潛意識裏的記憶,隻怕她一時半會都不會想到那個人。

白光熙,白彌峰的大兒子,白俊遠的大哥。

在司凰的記憶裏,連這個人的樣子都記不太清楚,唯獨在剛剛憶起的模糊畫麵中,模糊的臉彎腰對自己溫和的說話,讓自己牽著他的袖子,走入這個地下實驗室。

司凰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把這個人忘記了,甚至忘記到不知道白俊遠還有個大哥,白彌峰還有個大兒子的程度。

在記憶起來之前,她一點都沒有懷疑白彌峰隻有一個孩子這件事,所以她才問白俊遠那句‘你哥呢?’,實際上也不過是去詐他,以確定她想起來的那個人身份。

“你還有和他聯係嗎?”司凰問白俊遠。

白俊遠驚疑不定的看她,嘴上卻勸道:“不管那個人對你做過什麽,那都是他的事,已經和白家沒什麽關係。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做什麽傻事好,現在把我放開的話,我可以把這事當成沒有發生過。”

“你覺得我傻嗎?”司凰揚了揚自己的手機,裏麵的照片讓白俊遠的眼瞳緊縮,“今天我來了這裏,拍了這些照片,還可以當成什麽都沒有發生?”

“你一開始就打算對付白家!?”白俊遠不是個傻瓜,他飛快就抓住了重點,“為什麽?”

司凰沒有回答白俊遠的話,白俊遠已經自己腦補了一切,總覺得這是白光熙惹出來的禍。

他還在組織著語言,想要勸說司凰,卻突然聽到司凰說:“你知道司樺也邀請過我出去玩,用的法子和你不同,不過目的一樣。”

白俊遠一怔,然後眼睛慢慢瞪大。

他想起來了司樺的下場,和正風光無限的小表弟不一樣,司樺出國之後就很久沒消息了。

司凰笑道:“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麻煩。”

白俊遠臉色變得極差,他自命不凡,結果真相卻告訴他,他才是被耍的團團轉的那個。

“沒有想到這個藥,你們現在就已經研究出來了。”司凰將一早發現的小玻璃瓶拿在手裏把玩著。

這話讓白俊遠再次變色,“你在說什麽?”他矢口否認,內心卻極其的震驚,不願意去相信司凰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畢竟這個藥還沒有在市麵上發行流傳,隻被他們家私自使用,以及賣給黑市

司凰驚訝道:“你不知道嗎?這個藥吃了之後,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忘記一段時間裏所有事,哪怕醫生也檢查不出任何的問題,目前來說還沒有解決的辦法吧?”

前世的司凰也被喂過這樣的藥,怎麽會真不知道這藥的作用,要說這藥的副作用大概是用得多了,容易讓人產生暴躁症以及其他精神病症,畢竟長期記憶空白對人的心理腦域都會帶來強烈的負擔。

前世的司凰並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也有被控製著不準去治療的原因,就不知道為什麽這一世竟然讓她慢慢找回了記憶——隻要有契機的話。

五寶的解釋是金閃閃作用無窮,她的身體和精神、血脈各方麵的增強,自然就激活了某些神秘領域。

在沒有別的合理的解釋之前,司凰覺得五寶說得也有道理,人的記憶不能真的無故消失,既然發生過總會有遺留些痕跡在潛意識裏,腦域本身就是最神秘的存在。

這世上連特殊血脈都存在,五寶和五絕公子的傳承在,記憶恢複反而不是多值得驚訝的事情。

白俊遠聽完司凰的話後,大概是還年輕,做不到前世更年長時候的沉穩,所以細微的表情變化還被司凰捕捉到了,明白白俊遠肯定是知道這藥的作用和存在。

“它被放在顯眼的地方。”司凰再次用利刀一樣言語剝削白俊遠的內心,“你是打算用這個來對付我。”

白俊遠張了張嘴,想解釋卻猝然撞入一雙墨綠濃稠的瞳孔裏,他的心神一瞬間被震撼,被狠狠撞擊了一下悶痛,本來就在極度緊張下劇烈轉動的腦子,也沒設防的被這麽一刺激,一片空白。

玻璃瓶裏的一顆膠囊丟進白俊遠張開的嘴巴裏。

司凰沒有跟他客氣,把他下巴一抬就強製他吞下去。

“知道特殊血脈的異能者嗎?”司凰的嗓音也用了迷惑人的調子。

白俊遠愣了愣,緊接著點點頭又搖頭,“懷疑過。”

意思就是不知道,但是已經有了這方麵的懷疑,卻還不能確定而已。

難怪這時候的他和後期的他相差不小,眼界決定了他的發展。

司凰緊接著又問了幾個問題,得到的答案並不算如意,說明目前的白俊遠還沒有真正的深入到白家的核心中。

“你有沒有渠道和白光熙聯係?”

這個問題好像觸動到了白俊遠,他的表情浮現一絲掙紮。

哪怕之前問他關於白家和黑市合作的事,他都能飛快的回答,卻在提到白光熙後,他的反應比任何時候都大。

“告訴我。”司凰的語氣很溫柔,不過表情卻在光暗之間高深莫測。

最終白俊遠還是把聯係白光熙的方法說了出來。

哪怕看起來白俊遠對白光熙忌諱如鬼,不過兩人還是有聯係的方式。

司凰聽完之後,把之前在白俊遠身上搜出的手機拿出來,按照他說的打出一連串的網址,進入網頁之後看到要指紋驗證和眼膜驗證,就把白俊遠的大拇指按了上去,再到眼對上攝像頭。

沒多久網頁就改變,變成了一個類似於血旗聊天室一樣的網頁版。

司凰看到白俊遠的ID就是他的名字,好友就一個ID名為‘知心哥哥’的人

這個‘知心哥哥’不是白俊遠給的備注,而是對方的ID名就叫這個。

司凰翻閱了兩人的聊天的記錄,發現白俊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知心哥哥’發自己的研究成果。

這倒不是白俊遠自願的,而是受了‘知心哥哥’的要求,每次接到白俊遠的研究成果後,‘知心哥哥’就會給他教導,誇獎或者批評。

從兩人的聊天記錄裏,司凰看得出來白俊遠對‘知心哥哥’的排斥和恐懼,很少會主動向他挑話題,偏偏回複對方的語氣總是色厲內渣,故作不屑的不驚不懼。

司凰把這些資料截圖下來,聯合之前的照片打包發到血旗核心的資料站裏,最先接到的信息來自於郭成雄,畢竟他是掌管網絡這一塊的技術人員。

血旗聊天室。

大地熊:不愧是小霸王,第一次出馬,這麽快就有成果了。

霸王:安排一個線人過來,有東西要打包給你們送去。

大地熊:什麽東西?

霸王:{微笑}打開聊天室的鑰匙。

大地熊:……

向日葵:……{驚恐}

晴天娃:陽子,死人都見過,你怕什麽?

龍卷風:霸王是誰?

大地熊:風哥,你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嗎?工作狂沒樂趣啊!

霸王:線人。

梅花鹿:今天晚上就到。

霸王:{大拇指}

大地熊:哎呀,小霸王~我又有了新的線索,你要不要給我也來個大拇指?

霸王:什麽?

大地熊:之前不是說那個駭客在Z國嗎?最新消息,他在H市露出馬腳了,所以我猜他的目的是你,或者和白家也有關係,你最近小心注意點。還有,你的好盆友挺猛的呀,小麻煩已經解決掉了,好像是得到了高人的指點。

霸王:{大拇指}

司凰把聊天室關閉,不知道她剛走沒多久,一個ID為麒麟的某人才上線,鬱悶爬樓看到自家寶貝和隊員們的聊天記錄,愣是自己沒能和小霸王對上一句。

這時候的司凰則在實驗室內把該準備的工具都準備好,說起來這也多虧了這地下實驗室本來就做過不少活物實驗,所以東西都很齊全。

司凰拿著手術刀走到白俊遠的麵前,這時候的白俊遠似乎已經恢複了神智,看著司凰的眼神已經充滿了藏不住的驚恐。

“不管白光熙對你做過什麽,那都是他做的,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你不懂。”司凰輕笑,眼神之中沒有多少的情緒。

白俊遠見他不似開玩笑的故意恐嚇自己,知道求饒已經沒用,表情頓時變得陰森冷厲,“你最好想清楚再做,爺爺知道我是來對付你,如果我出了什麽事,不管有沒有證據證明是你做了什麽,爺爺也不會放過你!”

“我等著

。”司凰話語剛剛落下,手術刀像光影一下劃過白俊遠的手指。

他的大拇指和整個手掌脫離,白俊遠過了幾秒才感覺到疼痛,撕裂的尖叫。

“瘋子!變態!你這個瘋子!”

司凰把他的手指放進保鮮箱裏放好,又往前走了兩步,到了他的臉龐,彎身對他輕聲道:“不要亂動,我不是專業的醫生,萬一切錯了一根神經,你的命就真的沒了。”

白俊遠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他瞪大的眼睛在手術燈的照耀下被刺激出眼淚,膽顫的詢問,“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就因為一點矛盾,你就這樣對我?”

“你也說了我們就一點矛盾,你卻想讓我躺在這個手術台上不是嗎?”司凰慢條斯理的說道,話語再次刺穿了白俊遠的內心,她用低緩的語調慢慢的說道:“以己度人,你的心黑了,為什麽會去奢望別人的心是鮮活的紅色?白俊遠,我想你一定懂得一個道理,因為這還是你教我的,事情還沒發生就不代表沒錯,有仇一定要現報。”

白俊遠覺得司凰在說瘋話,要不然他怎麽會不記得自己教過司凰這些東西。他一定是記錯了,這話肯定不是自己教的,白光耀那個變態教的才更可能!

一隻溫潤的手壓在他的額頭,讓人無法想象這樣一隻手,哪來那麽大的力氣把他壓得完全動彈不得。

白俊遠隻能睜圓眼睛,望著手術刀的冷芒離自己的眼珠子越來越近。

“司凰!放過我!求你了——!”

怨恨和驚恐讓那雙眼睛的淚水洶湧而出。

司凰忽然笑了,紅豔豔的嘴唇和明亮的綠眸充滿了生機,明媚的笑容讓人想到了純粹的精靈。

“好啊,我會放過你這條命。”

白俊遠,你一定不知道,這句話是你曾經對我說的原話。

現在,我還給你。

你這條命,我不要。

因為總會有人來收走,就不知道曾經的你是不是也這樣想?

白俊遠的反應卻和前世的她不一樣,“不要——!”

“惡人自有惡人磨,”

這是白俊遠在劇痛中昏迷之前聽到的聲音,低低的笑聲悅耳勾人。

“你是惡人,我卻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這天司凰和白俊遠都沒有回家,白家一片平靜,似乎誰都沒有發現這件事會帶來什麽後果。

隔天就是白老頭的八十大壽的宴會。

------題外話------

涼涼:如果你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那也肯定是個豔鬼!

陛下:……

二水:作為一個喂不飽的餓死鬼,涼涼你沒資格說陛下!

涼涼:(驕傲)餓鬼和豔鬼天生一對!

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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