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

這四個字猶如重錘落到厲雷心上。

他嗓子發幹,心也直發沉,然而,依舊固執地說:“我會好好向你解釋。小綾,跟我來。”他伸出手去,牽起她白皙柔軟的小手,往客房的方向帶。最新章節到百度搜索-《天意文學網》wwW.tywx.cOm。

肢體接觸的一刻,夏綾輕輕顫抖一下。

多少年了?已經有多少年,不曾這樣被他牽過手?猶記那時濃情蜜意,他牽著她的手去遊樂園,去逛街,去水族館看海豚……

記憶排山倒海而來,當年的繁花似錦,更顯得如今淒涼。

她試圖甩開他的手,卻被握得更緊。

她抬頭瞪著厲雷:“放開我!”

厲雷不說話,也不放手,薄唇緊抿,依舊拖著她朝前走。

“放開我!”她大聲叫了起來,用力去掙脫他,卻怎麽也掙不脫。她憤怒地罵他:“你混蛋!無賴!流氓!騙子!你放手啊!”

清脆又焦灼的聲音在走廊裏回響。

一旁的蘇棠冷眼看著這一幕,手指緊緊地絞著衣裙上的流蘇,神色微寒。自從四年前的那場變故後,厲雷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再是那個平易近人、會縱容大家一些小小冒犯的少爺。這幾年來,他聲威日隆,不容異議,所有人見到他都要恭敬地低下頭來,更別提……像眼前這個賤女人那樣斥罵了。

這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吧。

偏偏夏綾還在叫:“厲雷你放開我!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告訴你,我不稀罕!我不稀罕你聽見了嗎?!放開我!放開我啊!”

她聲嘶力竭,不顧一切地掙紮。

忽然間,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被厲雷壓在了走廊邊的牆壁上。他矯健又勻稱的身體貼著她的身體,將她困在懷抱裏。

俊美的麵容近在咫尺。

他的鼻息噴拂在她臉上。

夏綾一下子就沒了聲息,像被什麽魘住似的,忘了怎麽動,也忘了該怎麽掙紮。她微微睜大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頭低下來,然後,是一個綿長又霸道的吻。

夏綾隻覺得雙唇被他堵住,他的舌頭強硬地撬開她的牙關,有些粗暴地探進她的口腔攪動。她想逃,卻被他固定住了身體,動彈不得,想要伸手推開他,卻渾身軟綿綿的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漫長的、粗魯放肆卻纏綿的吻。

她癱軟在他懷中,不知什麽時候起,漸漸熄滅了抗拒的心思,任由他攻城掠地。她感受著他身上的氣息,那是無數個夜晚、無數個夢裏百轉千回的熟悉,她曾一度以為,這樣的懷抱隻能是奢侈,可是,他回來了……

他終究還是回來了。

她的眼眶不覺發紅,眼眸中蒙上一層霧氣。

走廊上寂靜無聲,蘇棠站在離他們幾步開外的地方,死死地望著這一幕。悠長的日光透過大片大片的玻璃窗漫溢,澄澈的淡金色光芒流淌在牆角裏忘情擁吻的那一對璧人身上,那麽完美協調。

可是,越完美,蘇棠的心裏就越像是紮了根刺。

她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把夏綾從厲雷的懷抱裏拖出來,狠狠地摔去地上!那個賤女人……那個賤女人怎麽敢?!怎麽敢大模大樣地擁有厲雷,怎麽敢在時隔多年以後,還恬不知恥地勾引他?!

光天化日,傷風敗俗!

臉皮怎麽這麽厚?

蘇棠氣得胸口起伏,用盡生平所有的自製力,才沒有失態發作。

她保養得極好的細長手指卻在不知不覺中越收越緊,衣裙上的流蘇被絞斷,一縷縷地落在地麵上。一旁伺候的保姆看見了,觸目驚心,早就知道這位蘇小姐是個心思極重的人,趕緊把頭低得更低,恨不得自己根本不在現場。

心裏,卻在默默擔心,看來少爺的後宮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厲雷與夏綾的擁吻還在繼續。

不知不覺地,夏綾的手攀上了他的腰,微微仰起了頭,很馴服的姿勢。

蘇棠眼裏妒意更重,她一推自己的兒子:“去,告訴爸爸我們該走了。”這句話聲音不大,不遠處擁吻的兩個人並沒有聽見。

厲睿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和夏綾。

忽然,他的小眉頭一皺,蹬蹬幾步就上前去推夏綾的腿:“壞女人!我討厭你!離我爸爸遠點!”

夏綾正全身心沉浸在那個綿長的吻中,小腿上不知被什麽東西突然一碰,嚇了一跳,整個人都顫了一下。厲雷立即感覺到了,把她擁得更緊,低頭,看見一個小男孩真憤恨地瞪著自己心愛的女人。

大約小孩子都有天性,對於破壞自己父母關係的“壞女人”都很敏感。

厲雷的神色微沉,卻不好對孩子發作,隻柔聲對夏綾說:“跟我來。”

夏綾被孩子的那一推,推回了現實,她本能地搖了搖頭,背脊緊緊貼在牆壁上,單薄而又倔強,不肯跟著厲雷走。

“你到底要我怎麽樣?!”厲雷焦躁起來,返身,單手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小綾你告訴我,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滿意?我大老遠的回國來找你,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

“我要的也不是這樣的結果!”夏綾忍不住叫出聲來,聲音裏帶著一絲的哭腔,“厲雷,我不是什麽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四年前你說走就走了,說拋棄我就拋棄我!如今說回來了就回來了,想來找我就來找我?!

“你考慮過我嗎?考慮過我的心情嗎?!”

她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往下落,“我不愛你了!不愛你了!”

“你說謊。”他的聲音靜得可怕。

“我沒說謊!”她哭喊。

他不再與她廢話什麽,抱起她就大步朝客房走去,拋下蘇棠等一群人目瞪口呆。厲雷抱著她進了自己的總統套房,把她丟在寬敞的大床上。

她隻覺得骨頭都要被他丟散架,狼狽地想要爬起來,卻被他欺身壓住。

“夏綾我告訴你,”他的聲音裏隱著怒火,“這輩子你別想不愛我!你是我的女人!蘇棠不是!厲睿也不是我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