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雷又溫言安慰了她許久。

飛機抵達y城,因為出了慈善基金會的事,原定的粉絲、媒體接機活動就被取消了,隻有兩個隸屬天藝的攝影師,拍了幾張她與厲雷下來的畫麵。

天空中飄著蒙蒙細雨。

到了酒店,麥娜姐已經等在那裏,上來先給她一個擁抱,說:“辛苦了,演唱會好好加油,別的事情不用多想,有boss和我們呢。”

夏綾鼻子一酸,用力點頭。

她與工作人員對行程,去現場調試設備、彩排。

厲雷陪著她一起,她在舞台上試場地的時候,他就馬不停蹄地打電話,要人徹查驅蟲藥事件的真凶。抽絲剝繭,當天深夜就有了結果,竟然是顧琳,在南宮清雅的挑唆下作出如此卑劣的行徑。

厲雷瞬間明白,她們是衝著小綾來,想要小綾身敗名裂。

“boss,接下來要怎麽處理?”負責這件事的譚英通過電話問。

“本來想放南宮清雅一條生路,可惜她自尋死路。”厲雷的聲音微沉,“意大利的地獄犬組織老大,不是一直挺喜歡她嗎?把人送過去吧。”

譚英心頭一跳,應了聲“是”。

地獄犬組織的老大心狠手辣,每年被玩死玩殘的女孩子不計其數,早就垂誕南宮清雅的美貌,隻可惜礙於南宮家財大勢大,一直未能得手。後來,南宮家倒台了,地獄犬組織的老大聽說南宮清雅被毀容,這才喪失了興趣。

“她的臉,快被治好了吧。”厲雷輕聲說。

“……是。”譚英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望著窗外,無盡的夜色在城市中鋪展開來,這個世界,暗夜有暗夜的法則。

“等她治好了臉,再給人家送去,別倒了人家的胃口。”

“是。”譚英掛掉電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就像南宮清雅可以輕而易舉地奪走兩個孩子的性命,厲雷也可以輕而易舉地主宰她的生死。

要怪,就怪她自己,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他們大boss心尖上的寶貝。

譚英招呼一幫手下,開工幹活。

Y城舞台。

夏綾彩排結束,到觀眾席上來找厲雷。“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她有些關切的問厲雷。

厲雷收起電話,也收起眼中的陰霾,望著她,溫柔的笑了一下:“我沒事。”

她卻不信:“還在處理慈善基金會的事?”

他不出聲,站起來,取過一旁的披肩披到她身上。“夜裏涼,你穿得這麽少怎麽行?走吧,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是演唱會了。”

她仰頭看著他:“慈善基金會那邊怎麽樣了?我總覺得心神不寧的,那兩個孩子……”她微微低了頭,咬唇,“他們太無辜了,我是不是連陌生人都克?”

“說什麽呢,”厲雷的聲音很溫柔,“其實,剛剛已經查到凶手了,我怕你擔心,所以才沒說。是我的仇家,衝著天藝來的,和你沒關係。”

“你的仇家?”夏綾果然緊張,“是誰?”

“一個海外的勢力,翻不起什麽大風浪的。”厲雷輕描淡寫,“他們沒有辦法傷害我,所以才挑了孤兒院的孩子們下手。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處理了,以後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這些人真是該死。

”夏綾心裏很難過,“別那麽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他說:“我會替孩子們報仇的。”

她還是有些擔心:“那你自己不會有事吧?”

“都說了,他們就是找不到機會對我下手,才謀害孩子們的。”厲雷的聲音更溫柔,“我不會有事的。”

她這才略微安了心,但神色間依然掩藏不住憂慮。

厲雷牽著她往外走。

到門口時,她忽然問:“是不是黑-幫都要麵臨這些生生死死?”

他微微一楞。這才想起,當初剛剛邂逅小綾時,自己是以白道商人的身份,也許在她看來,和顧家、裴子衡之流沒有任何區別。就算知道他有黑-道背景,但那也僅僅隻是背景,遙遠而不真實,更像一個天方夜譚。

可如今,謀殺這樣血淋淋的事實,突然攤開在她眼前。

小綾會不會害怕?

會不會後悔愛上一個他這種身份的人?

厲雷有些心慌。

“你別害怕,”他下意識地安慰她,“國內其實並不亂,沒什麽黑勢力能進锝來,你身邊又有那麽多保鏢,不會有我的仇家找到你身上。你很安全。”

“那你呢?”她急切地問,“你會不會有危險?”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好好考慮過心愛的男人是黑、社、會這件事,就算平時生起氣來會說讓人跳甲板,喂鯊魚,但那更像是一種玩笑。

直到這次,兩個孩子的死亡才讓她發現這世界有多殘酷。

“我怎麽會有事?”厲雷望著茫茫的夜色,聲音有些低沉。他是厲家的長房嫡孫,未來的繼承人,前途充滿艱難血腥,但所有的黑暗他都不打算讓心愛的女人知曉。她隻要好好的唱歌就好。

夏綾還是心神不寧。

望著這樣的她,厲雷回來有些後悔,不該把南宮清雅做的事說成是自己的仇家,也許,告訴她這是一起單純的意外,會比較好。不過,那樣一來,小綾會認為是自己孤寡刑克,克死了那兩個孩子吧。

厲雷眉心鬱結,命運的絲線,剪不斷理還亂。

第二天夜裏是正式的演唱會。

主辦方已經預估過,這次演唱會會受到驅蟲藥事件的影響,果然,出現了大麵積的退票,還有抗議人群舉著口號標語在門口抵製葉星綾。

麥娜姐安慰她:“人生總有高氵朝低穀。”

她點點頭:“我明白的,沒關係。”要說心情不低落是不可能的,但她當了兩輩子的歌手,台風極穩,就算在一片反對聲中上台,麵對現場掌聲與噓聲並存的情況,也泰然自若,不多時,就全身心沉浸在音樂裏,再無雜念。

完美的演出。

安可,謝幕。

麥娜姐在後台等著她,“表現得很不錯,一百分。”

她依然隻是笑笑,沒有任何成功的喜悅,其實,唱得再好又如何?直到她終場謝幕,也有零零散散的噓聲。

她一點點的卸妝,坐在化妝間裏喝溫水。

麥娜姐對她說:“走吧,小綾,我送你回酒店。”

她搖搖頭:“我等厲雷。”

“怎麽,厲雷沒和你說過嗎?”麥娜姐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