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清雅的臉色有瞬間的凝固。

她沒有想到,這個連名門淑媛都稱不上的女歌手,竟然敢這樣嘲諷她。厲雷到底把這個歌手寵到了什麽程度?縱得人這樣不識大體,竟然連他未來的正室妻子也敢頂撞!南宮清雅看了厲雷一眼,希望他能給自己的情婦長長規矩。

可惜,注定她失望了。

厲雷隻是很柔和地說:“小綾,別鬧。”

“我鬧什麽,”夏綾不高興,“我才是受害者好嗎。”莫名其妙,男朋友就舉辦了一場這麽盛大的相親宴,還不容許她諷刺情敵兩句了?

厲雷很無奈,要是讓小綾炸毛,場麵還真的不好收拾。他說:“你就好好地坐在這裏吃蛋糕,等一會宴會散場,我送你回家。”

夏綾的神色這才好看些,嗯,在場的那麽多鶯鶯燕燕,他的心裏卻還是惦記著她,送回家的待遇可是獨一份。她的眼裏帶出幾分笑意來,偏著頭,聲音也軟糯:“好。”當著外人的麵,還是不要和他鬧了,關於這場宴會的問題,等晚上到了家關起門來,再好好地審問他不遲。

一旁,南宮清雅見他們眉來眼去,心中危機感大作。

這個女歌手……不簡單!

比顧琳那種蠢貨大小姐難對付多了。

很明顯,厲二少爺根本看不上顧琳,顧琳被人潑了一身的酒,他一句關切的話都沒有,而另外那個女人呢?隻不過流露了些許吃醋的意思,就被他好聲好氣地縱著、哄著。

想到這裏,南宮清雅調整了下自己的表情,露出最優雅高貴的模樣:“倒是不知道厲二少爺與葉小姐這麽熟,一場誤會而已。葉小姐,剛剛是我冒昧了,被你潑了一身酒也是活該,真是對不起,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不慣做小伏低,也是要看在誰麵前,當著男人的麵她不介意把自己擺在弱勢的一方,人向來都是偏心弱者的,越嬌弱的女孩子越容易占便宜。

“你知道是自己活該就好。”夏綾得理不饒人。

厲雷有些頭疼,小綾不知道,他卻清楚得很,這個南宮家族來頭不簡單,也是涉黑的,要真是惦記上了誰,那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他不願小綾惹上這些麻煩,於是輕聲喝止:“小綾。”

夏綾沒想到,向來縱容她的他,竟會這樣,一時咬了咬唇,有些委屈。

南宮清雅的眼眸深處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果然,在男人麵前就該示弱呢,誰強勢誰就惹人反感。這不,她已經隱隱地打壓了那女歌手一頭。

這些豪門名媛,從小生下來就為聯姻做著準備,在家裏時,不少人都與母親學了一身爭寵鬥小三的絕技。此時,南宮清雅再接再厲,柔聲對厲雷說:“剛剛我聽琳琳說,厲二少也是從國外回來的,如今事業風生水起,已經壓過了本城樹大根深的帝皇。真是了不起。我新近回國,對這邊的風土人情不太適應,不知道可不可以向您請教一下,該怎麽調節自己呢?”

厲雷知道她是在搭訕。

夏綾也知道,一隻手抓著厲雷的胳膊,眼睛看著南宮清雅與顧琳:“你們兩個人,身上的禮服都已經髒了,不去換一下嗎?”她才不要她們把厲雷拐跑。

南宮清雅好像這才察覺似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身邊的顧琳,失笑:“還真的是呢,多謝葉小姐提醒。我對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厲二少,還要麻煩您這個做東的人了,能不能帶著我和琳琳去更衣室呢?”

她順水推舟提出要求。

夏綾氣得不行,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一個女人家去更衣,叫厲雷一個大男人帶什麽路?!

“你說過要陪我吃蛋糕的。

”夏綾委屈地拽厲雷的袖子。

厲雷有些為難,轉眼瞥見旁邊的保安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他是想留下來陪她吃蛋糕,與心愛的女人一起賞花賞月該多美好?可惜,他不能。老爺子已經下了死命令,如果讓小綾幹擾到相親宴,就要他們兩人好看。

如今的退讓,是為了更好地保護她。

他輕輕地掰開她的手:“我陪南宮小姐離開一下,空了就來找你。”

南宮清雅眼眸中的笑意更深,她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論家世、論心機手腕、論美貌,這個小女歌手哪裏是她的對手?

她又優雅地伸出手來,這一次,厲雷扶住了她:“走吧。”

“雷哥哥……”這次,一旁的顧琳也委屈了,“為什麽你扶著南宮姐姐,不扶著我?”她明明被雞尾酒潑得更慘,比南宮清雅狼狽不知道多少倍,到現在身上都還在滴著水!

“因為,我是初次見麵的女客啊。”南宮清雅嗓音柔和,帶著淡淡的笑意安撫顧琳,“厲二少是跟我客氣呢。琳琳,你們那麽熟了,二少對你自然就隨便些。”

一席話,說得顧琳心花怒放,“是哦!”

厲雷豈能看不出南宮清雅的那點小心思?卻也不點破,反正他既不喜歡南宮清雅也不喜歡顧琳,扶著誰都對他沒區別。從爺爺的角度看,應該是更希望他扶著南宮清雅的,畢竟,顧琳胸大無腦,並不是很好的孫媳婦人選。

一行人漸漸地走遠。

夏綾目送著他們離開,眼中原本的鋒芒和神采一點點黯淡下來,垂下眼去。

“給你,榛子蛋糕。

”王濤看出她心情不好,把桌邊的蛋糕端給她。

“不吃。”她悶悶的說。

“剛剛就和你說過了,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兩人才同仇敵愾地掐了一場架,熟悉了些,王濤說話的口氣也更隨意了些,“像厲二少這樣的人啊,婚姻其實沒什麽自主權的,除非他哪天像裴子衡那樣,能幹掉家裏所有的老不死,把整個家族變成自己的一言堂。對了,你當初怎麽不和裴子衡好好過?像他那樣有錢有勢還有能力娶你的,實在是鳳毛麟角……不對,應該是絕無僅有。”

她和裴子衡離婚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夏綾低頭望著玉石欄杆外的水麵,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