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綾側過頭去看她,這個蘇棠,怎麽老和自己過不去

“那這裏是你的家嗎”她問蘇棠。

蘇棠沒料到她會這樣問,微微一怔,巧妙地繞開話題:“裴夫人,我們現在在說的,是你的事。”

“誰要和你說我的事。”夏綾的聲音淺淡,卻一點也不拐彎抹角,“你是我什麽人呀。”

蘇棠遇到她這樣的對手,真的也隻能哭了。人家一點也不講究女人間的含蓄優雅,一點也沒有妹子間掐架撕逼該有的自覺妹子間,難道不都是該話裏有話、暗藏機鋒的嗎這麽直白是怎麽回事你這麽直白,讓對方該怎麽接

你考慮過對方的感受嗎

蘇棠一口氣憋在心裏,簡直胸悶。

她優雅了一輩子,玩慣了文字遊戲,要是夏綾跟她咬文嚼字,一定不會是她的對手。卻沒想到,人家是如此的簡單粗暴。

蘇棠暗自咬了咬牙,恨透了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妹子,勉強地回答:“我是天藝的特助,你身為競爭對手公司的人,試圖進入天藝內部,我當然要管。”

如果厲雷不在這裏,她這番說辭倒是夠大義凜然。

可惜,厲雷也在。

夏綾還沒說話呢,厲雷已經皺眉:“蘇棠,我讓你跟在身邊,是為了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明眼人都看出來了,boss大人這是向著夏綾呀。

倒是夏綾不高興:“你不要說話,讓我說。”

“我是幫你啊。”boss大人委屈。

夏綾瞪他:“誰要你幫了,女人吵架男人不要插嘴,你沒聽過嗎”

厲雷:“”好嘛,他這算是馬屁拍到馬腳上了嗎怎麽就忘了,他的小綾是個掐貨,遇到吵架必定親自上陣的他倒不知道,夏綾今天是真的沒有心情掐架,剛剛厲雷不在的時候,她就因為不想和蘇棠硬碰硬,扭頭就走。

眼下,站出來是有原因的。

她不想看著他和自己的下屬吵起來,大庭廣眾之下,掉價。他是何等尊貴的身份,犯得著和蘇棠過不去有她出馬就足夠了。

夏綾用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蘇棠:“對啊,你隻是一個特助,這裏也不是你家。你充其量不過是厲雷家產的一個管家,身為一個管家,你有什麽資格對主人家指手畫腳”

“你算是什麽主人家”蘇棠這句話是咬著牙,幽幽地說出。別的倒也罷了,“主人家”這三個字戳得她心中沾血般的疼,這個女人,明明是有夫之婦了,憑什麽還霸占著自家少爺不放還以主人自居

誰料,夏綾隻是說:“我沒說我是主人啊。厲雷是主人,沒錯吧。他要帶個人進去,別說是我了,就算隨便是個什麽阿貓阿狗,也輪不到你來阻止吧還是說,你們天藝的人,都有爬到主人家頭上作威作福的習慣”

最後這句話說得很重了,當著厲雷的麵,蘇棠隻有低頭:“怎麽可能。”

“那這事你就管不著。”夏綾的唇邊揚起一抹笑,有些得意得看她一眼,伸手挽住厲雷的手,“我們走。”

厲雷寵溺地看著她,見她如一隻偷了腥的小狐狸般笑得心滿意足,他的心情也驀然好了起來。“走。”他帶著她,如凱旋而歸的將軍一般,穿過人群,上了電梯。

留下蘇棠一個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到了辦公室。

“你怎麽又把她弄回來作特助了”夏綾抱怨,窩進床邊柔軟的沙發。

厲雷給她倒了一杯水,聲音低沉而又磁性:“累了吧來喝點水。前陣子鬥帝皇,忙不過來,缺人手,就讓她回來了。”況且,沒她跟在他身邊,家裏的老爺子不放心,總說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老爺子年紀大了,厲雷不想看他為自己牽腸掛肚。

夏綾接過他遞來的水,雖然闊別一年,他仍然知道她愛喝什麽,小半片檸檬加蜂蜜,完美的比例。她滿足地喝了一口,微微眯起眼睛回味著這味道,就如同一隻陽光底下溫馴舒服的貓咪。

厲雷溫柔地看著她。

夏綾又回味了一會兒,才繼續抱怨:“我不喜歡她。”說是抱怨,卻帶了幾分撒嬌的語氣。

厲雷縱容地笑了:“好,你不喜歡,我明天就把她調走。”

夏綾睜開眼睛看著他:“真的”

“騙你是小狗。”他半跪半趴在沙發邊,托腮看著她。

“你本來就是小狗。”夏綾伸手揉亂他的一頭短發,很舒服的手感,就像記憶中的那樣。很懷念,又多揉了揉。

“你一回來就欺負我。”厲小雷同學又委屈上了。

“我就欺負你,我就欺負你。”夏綾揉完他的短發,又去扯他的麵頰,“就欺負你又怎麽了,我都被人欺負一年了,還不容許我討點利息”

他原本含笑看著她的眸子,裏麵的笑意就隱去。

“小綾。”他的嗓音微暗。

“嗯”

他伸手捉住她有些涼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這一年,你在那個男人的身邊,都是怎麽過來的怎麽就瘦成這樣”

她的神色也黯淡了。

沉默許久,才盡量輕描淡寫地說:“其實沒你想的那麽糟糕,他一應的吃穿用度都沒有虧待過我。隻不過懷了個孩子,生產和坐月子時,受了點苦。”

他這是第一次聽她當麵提及孩子。

“我在新聞裏看到了,”他的聲音有些枯澀,因她與別的男人生了孩子,他的心就像被生生剜去了一塊那麽疼:“他叫紹輝是吧。”他不去提及那個姓氏,隻說,“真是個好名字。”

夏綾的唇邊泛起一絲溫柔的笑,“他是個好孩子。”

笑著笑著,淚水卻順著麵頰流了出來。

“小綾,你怎麽了”厲雷有些慌亂,“是不是想孩子了是不是裴子衡放了你離開,卻不讓你帶著孩子一起離開”

他把她抱在懷裏,手忙腳亂的撫慰。

她一開始隻是默默流淚,漸漸地,卻哽咽著哭出聲來。

厲雷越來越緊張:“乖,不哭,不哭啊你要是實在想孩子”他停頓了許久,才說,“我們就把他接過來。我去找裴子衡談判,要他放人,好不好你別擔心,我會和你一起好好照顧寶寶的,就像親生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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