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鬱南猜,她和裴子衡之間應該沒太多實際來往。

不然,等不到影響工作的時候,厲雷就會先炸了。有厲雷那尊大神看著,林鬱南樂得省心,懶得去過問她謎一樣的私生活了,直接辦了轉院手續。

依然是高級特護病房。

很安靜的一層樓,除了她,隻住了一位女企業家,也不知道患的是什麽病,每天心事重重的樣子。這位鄰居不追星,見到她都認不出是誰來,於是,夏綾難得享受不被打擾的日子,安安靜靜地起居,偶爾接待一下前來探病的朋友。

洛洛送了大束大束的粉色百合,白慕容送的是一台遊戲機。

麥娜姐和衛韶音怕她住院無聊,送了一打時尚雜誌來。

就連容平,也來探視過一次,送了果籃、玫瑰和康乃馨。

“不用這樣破費的。”夏綾的半個身體靠在病床上,含了禮貌的微笑對容平說。

容平儀態溫雅:“搭檔了那麽久,來看你是應該的。對了,樓下的記者不少,你若是有朋友出入,叫他們小心。”

夏綾的笑意深了些,果然,他送花了是為了作秀。不過這樣也好,有利於他們的人氣傳播,尤其是在她養傷不露麵的期間,能保持相當的話題度。

他坐著與她聊了一會兒,沒有告辭的意思。

夏綾漸漸有些不耐煩,尋思著該怎樣請他離開,委婉地暗示自己累了。

容平聞弦歌而知雅意,卻說:“我現在還不能走,起碼要待足三個小時,那幫小報記者才有話題寫。你要是累了,就自己休息,我坐在旁邊看雜誌就好。”說著,容大影帝真的就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去了。

夏綾苦笑,道了聲招待不周,也自顧自午睡。

卻怎麽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覺得房間裏多了一個人,不自在。她自暴自棄,索性翻身坐起來,找出白慕容送的遊戲機開始玩。

容平從雜誌堆裏抬起頭看她,眸光有些複雜。

這個女孩子,寧可打遊戲也不願與自己聊天麽?要知道,他是影帝,多少女孩子心中的男神,何時受過這種冷落?他的心裏有些不舒服,然而很快就壓下去了,自從水潭事故以來,他就明白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值一提——裴子衡和厲雷兩個大boss都爭先恐後地跳進水裏救她呢,他拿什麽和人家比?

想到這裏,容平有些失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似乎最初的合作關係到了現在有些變味,她的一顰一笑不知不覺牽動著他的心,可是,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容大影帝把雜誌翻來覆去地看,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夏綾玩遊戲玩得開心,一時忘了房間裏是誰,問:“有水嗎?幫我倒杯水。”

容平:“……”敢把他當傭人使喚的,眼前這個女孩子,絕對是第一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真的就起身幫她去倒水。

還很貼心地把冷熱水衝配到合適的溫度,遞給她。

夏綾頭也沒抬接過,喝了一口:“怎麽沒放檸檬?”把杯子遞回去,“記得加半片檸檬啊,溫度再稍微低點,口感好。”

容平又無語了,這妹子,哪來的一身嬌氣毛病?!

他默默地接過水杯,正在糾結是去找檸檬呢,還是把這杯水潑到這位低頭專注玩遊戲的妹子身上呢……忽然,隻覺得手中一空,杯子已經被人抽走。

他轉身,看見厲雷。

厲大boss今天穿一身白大褂,戴著醫用口罩和帽子,捂得嚴嚴實實,顯然是避過樓下蹲守的狗仔群混上來的。他玉樹臨風地往容平麵前一站,一雙含著散漫笑意的眼睛望著容平,摘下自己的口罩,說:“我來。這孩子嘴巴刁,難伺候,冷了熱了,酸了甜了都要叫喚,不熟悉的人照顧不來。”

什麽叫不熟悉的人?!

容大影帝當場心裏就炸了,就算你是正牌男友吧,也未免欺人太甚——啊,不對,什麽正牌男友?厲雷你追葉星綾追到現在,連個名分都沒混到好麽?!憑什麽對別人指手畫腳?!什麽熟不熟的,你和她就很熟嗎?

那邊,夏綾聽到聲音,才抬頭看見厲雷。

“厲雷?”夏小綾同學把遊戲機一丟,身子前探,張開雙手示意他抱,“你今天怎麽來這麽早?又說我壞話?我哪有那麽難養活。”

“是是是,你最好養了。”厲雷縱容地笑,俯身給了她一個擁抱。

自從水潭出事以來,他一直沒有安全感,總要時不時碰觸到她的身體才安心。一開始,是他每天來探病的時候主動擁抱她,後來,夏小綾同學大概也很喜歡,等他過來的時候,就會自覺地示意他抱。

容大影帝看不下去了。

這種如膠似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厲雷,我不是聽說你們還沒複合嗎?!

可惜,那邊甜甜蜜蜜的兩人聽不到他內心的吐槽。夏綾朝厲雷傻乎乎地笑:“那你去幫我泡檸檬水嘛,記得選個漂亮的檸檬哦。”

厲雷顛顛地去了。

夏綾目送著他離去,這才有時間搭理容平:“那個,抱歉,我剛剛玩得太專心了,沒注意到幫我泡水的是你……我不該提那麽多要求的。

為什麽?因為他是外人嗎?

容平心裏不舒服,表麵上,卻一如既往地溫文爾雅:“沒關係。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告辭,以後有機會再來看你。”他望著她,極具紳士風度地微笑一下,“好好養病。”

夏綾巴不得他趕緊走,笑意甜甜地揮小手,直到他消失在門外。

厲雷端了檸檬水進來。

清澈的玻璃杯中漂浮著半片月牙狀的檸檬,比例和水溫都是她最愛的,就連外觀都無可挑剔。夏綾再一次感歎,厲雷如果不當boss絕對可以去當廚師,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喝了,說:“有你在真好。”

“是有個保姆在真好吧。”厲雷笑,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夏綾有些心虛,嘴硬地說:“你和保姆還是不一樣的。”

“說說看,哪裏不一樣?”boss大人傲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