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綾現在是明星了,不方便在國內拋頭露麵,於是選了巴黎掃貨。

厲雷身為她的正牌男友,義不容辭外兼死皮賴臉地陪了她去,從派私人專機、製定逛街路線、提著大包小包當苦力……一手承包。

夏綾買了很多東西,漂亮的衣裙、絲巾和小飾品,她剛剛出道的那陣子是早春,如今已近暮夏,之前買的衣物都用不上了,正好用這筆錢淘換一批新的。又買了許多禮物,給每個認識的朋友都帶了一份,給麥娜姐的是一對漂亮的珍珠耳墜,給阿衛的是一隻運動耳機,還有同期出道的陸濤、洛洛等人,也都有饋贈。

她還給二毛大爺買了個卡地亞的小豹子吊墜。

“怎麽沒有我的。”酒店裏,BOSS大人看著她大包小包的清點禮品,又哀怨上了。

夏綾這才想起忘了他,有些心虛:“不是都送了你勞力士嘛。”

“那不一樣,你還送了周師傅錢呢!”大BOSS不依不饒。

夏綾歎氣,她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麻煩?這哪裏是男友,簡直是養兒子……

她在心裏吐槽了一會,認命地問:“說吧,你想要什麽?”

厲雷眉開眼笑,第二天拉著她去了一家首飾店,指著一對鉑金戒指:“我要這個。”很簡單幹淨的款式,小小的女戒靜靜地依偎在男戒旁邊,在玻璃櫃台中璀璨燈光的映照下流光宛然,安寧素淡如歲月流年。

夏綾望著那對戒指,愣了愣。

“你看,你送我一個,我送你一個,公平合理。”厲雷說。

夏綾說:“我們還沒結婚呢,也沒訂婚。”

“那有什麽關係?”他幽邃如墨綠色森林的眼眸中閃著笑意,“就當是項鏈墜子掛在脖子上,等訂婚的時候,我再送你別的。”

“我……”

她還想說什麽,旁邊的店員已經笑著開口:“這是本店新出的款式,別看設計簡單,其實寓意著一生一世,戴上它,上天會保佑兩位的感情一帆風順的。”

厲雷眸光閃閃地看著她。

一帆風順……

鬼使神差地,夏綾點了點頭。上輩子慘痛的經曆波折太過,就算是個心理安慰也好,她多希望這輩子簡簡單單,平安順遂。

店員做成一單生意,很開心,熱絡地問他們要不要刻字。

厲雷說,刻他們姓氏的首字母縮寫吧,L和Y。

“等等……”夏綾說。

“怎麽了?”厲雷轉頭問她。

夏綾卻沉默了……刻Y嗎?代表著葉星綾的葉,這個姓氏於她而言生疏又隔閡,隻是今生今世一個虛假的驅殼偽裝。她真正的名字,是夏綾啊。

刻X嗎?她無法對他解釋是為什麽。

刻“綾”的縮寫L?會不會太過親密。

她是接受了他當男朋友沒錯,可她還沒有準備好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他,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她有太多的秘密,太多刻骨銘心的遭遇,那扇通往心靈深處的門扉緊緊地關閉著,那是就算他也抵達不了的地方……

“小綾?”他輕聲地喚她,“你怎麽了?”

夏綾恍然回神:“沒,沒什麽,就刻Y吧。”

厲雷不疑有它,與店員確認了LY兩個字母,請她們拿去刻字。不一會兒戒指刻好,又配上同款的鉑金細鏈,他親手把那款女戒戴到她的脖頸上。

她的膚色白皙,襯得那小小的戒指精致無瑕,好看極了。

“他們真該請你來做代言。”厲雷笑。

夏綾撫摸著脖頸上的戒指,那小小的Y形劃痕讓她有些恍惚,冰冷的金屬,虛幻得沒有一絲真實感。她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其實我不太喜歡接代言的。”她當歌手,隻是因為喜歡唱歌而已,別的所有通告都是為了配合工作,職業道德。

厲雷點點頭,心裏記住了,以後要吩咐麥娜姐少接幾個代言。

兩人把掃蕩回來的所有大包小包裝滿了整架私人飛機,啟程回國,分派禮物。

分派到衛韶音這裏的時候,卻遇到了他的咆哮:“葉星綾你還知道回來!知不知道錄音進度耽誤多久了!逛街!我叫你逛街!下首單曲再錄不出來,看你拿什麽錢去逛街!”

夏綾弱弱地不敢出聲。

衛韶音把一大堆曲譜和稿紙向她砸過來:“拿去!這些都是積壓的工作,限你三天之內趕完!”

“哦。”她被埋在稿紙堆裏,溫順得就像一隻小綿羊。

天大地大,製作人最大,何況眼前這位處女座製作人發起飆來就是一頭噴火暴龍。

接下來的幾天,她天天都泡在錄音棚大樓,昏天暗地趕進度。用衛韶音的話說,這次的新曲很關鍵,是年底的最佳新人獎頒獎典禮之前,能上市的最後一首歌,是把人氣繼續往上拉一個台階還是沉沙折戟,在此一舉。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做到最好。

夏綾與他一起試音,修曲,連續幾天晝夜顛倒,喝大杯大杯的咖啡,連走路都是飄的。告一段落時,她哀嚎一聲,一頭栽倒在工作台上不願爬起來。

衛韶音依舊神采奕奕,一邊做後期一邊對她說:“小綾,你暫時先住在這裏,還有好幾個問題需要和你討論……我辦公室裏麵的小套間有床,你醒了我們繼續。”

夏綾有氣無力地點頭,意識混沌,腦袋是木的,走路時連著撞了兩次門框,好不容易才摸進他套間的床,閉著眼睛撲上去,很快進入夢鄉。

醒來時,是在一輛車的後座上。車廂裏很安靜,身下是柔軟的真皮座椅,身上蓋著厚實的毛毯,暖和又舒適。她呆了幾秒,半撐起身子,才看清前邊駕駛席上的……後腦勺。

好熟悉。

“醒了?”是厲雷的聲音,他抬頭,從後視鏡中看她一眼,“再睡一會兒,很快就到家了……對了,以後少亂跑去衛韶音那裏,那個工作狂魔早就滅絕人性了,他要是敢扣著你不放,你就盡管打電話給我,我來救你。”

夏綾心裏惦記著那些曲子:“阿衛說,還有好幾個地方有問題……”

厲雷轉頭看她一眼,眼神幽暗,高深莫測。

夏綾不知為何就心虛了,聲音漸漸小下去。

“天藝有一個變態工作狂就夠了,”厲雷轉回頭去開車,語氣很淡很輕柔,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危險,“我不希望你變成第二個。小綾,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睡在他那裏,我立馬就把他發配到非洲去,讓他轉型去做土著音樂!”

……那個,為啥,她惹他不高興,他就讓阿衛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