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看不透
忙到大年三十，花嫵和父母一起回了穀城。
楊楚嵐的事整個小區的人都有所耳聞，她這次挺著肚子回來過年，身邊還跟了個男人，別人想不知道都難。
花嫵走在路上，都能聽到七大姑八大姨在聊楊楚嵐的事。
“據說那個男人很愛她，這才迫不及待結了婚。”
“可楊楚嵐不是還在上學？”
“這算什麽，現在大學生結婚生子又不是什麽多稀奇的事，有的學校據說還能有分拿。”
“分？什麽分？”
“唉，不知道，反正楊楚嵐這次嫁的人好像挺不錯，人是上城的。聽說畢業以後，還要給楊楚嵐買套房子。”
“是吧，聽說是個碩士，我和他說過話，要不說人家有學問，我都聽不懂他說的那些。”
“看來楊楚嵐真的嫁對人嘍。”
嫁對人嘍。
花嫵聽見這句就想笑，事實上她也確實笑出了聲，鬱青離正在給她打電話，聽見她笑，疑惑問她怎麽了。
“遇到什麽開心的事了？”
“聽到一個笑話，沒什麽。”
“那好，我這邊還有些事，等我忙完了，就來找你。”
“好。”
花嫵沒多聊，等到花嫵掛了電話，鬱青離把手機收好。
他剛才沒說立即去找花嫵，花嫵好像也不生氣。一般來說，情侶之間遇到這種情況，女孩子就算不生氣，應該也會撒個嬌表達不滿吧。
可惜花嫵從來不。
在心裏歎口氣，鬱青離轉身進了病房，大過年的，鬱青合卻住院了。
看鬱青離進來，鬱青合抬起眼，整個人都沒精神：“我的身體你也看到了，越來越不好，說不定哪一天就——”
“大哥。”鬱青離冷靜打斷鬱青合的話，他攤手，“你也看到了，我什麽都不懂，你要是把我一個人扔下，很快私生子上位，就會把我趕出去，母親家小門小戶，說不定醫院都住不起。”
醫院都住不起，好的，鬱青合閉嘴了。
想到他走後，鬱青離就一個人了，他就不忍心，覺得自己必須撐下去。
病房安靜了半天，鬱青合又開口：“去看看母親吧。”
一個人在醫院裏躺了好久，倆兒子都忙，平時也沒時間來看她。
說起這個話題，鬱青離心情沉重起來，他點了下頭，轉身又去找了鬱母，護工正在給鬱母按摩，看到鬱青離來了，趕忙打招呼。
鬱青離揮揮手，護工出去了，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接替了護工的工作。
“媽，最近怎麽樣？我和大哥都好，你不用擔心。”
“我有了很愛的女孩，改天帶她來看你。我還很弱，但我會努力給她光明的未來，你也要快點醒過來。”
“我們家我會守護的，私生子別想搶走，你擔心的事永遠不會發生。”
我很想你。
新年過後，花嫵和往常一樣，把方妤曈約了出來。這個新年，由於鬱青離總是沒時間，花嫵和鬱青離已經好幾天沒見了。
這還是第一次。
花嫵難得有點鬱悶，尷尬的點在於她沒跟鬱青離表達，鬱青離壓根不知道她鬱悶。
還以為她吃好喝好睡得好呢。
兩個同樣被感情折磨的女人走在街上，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方妤曈：“為了個男人，我過年都不開心。”
花嫵點頭：“我也。”
方妤曈：“我至今都搞不懂，我覺得他還愛我，但我就是看不透他。”
花嫵點頭：“我也。”
方妤曈：“雖然說我已經決定放棄他了，但這滋味真不好受，我媽還給我介紹男朋友了，但我一點不喜歡。”
花嫵點頭：“實不相瞞，我也。”
方妤曈唰的扭頭看花嫵，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你也什麽你也，你和鬱青離好著呢，我就沒見過這麽大度的男人，你玩的那麽開，他沒和你鬧？”
玩什麽玩，花嫵翻個白眼：“我要是真玩我也認了。”
關鍵是她從來不是為了玩。
“不過我也想不明白，你都看出來了，他很少跟我鬧，”除了最近這兩次，“世界上真有這麽大度的男人？”
接著話鋒一轉：“不過他最近對我有些冷淡，應該是受不了了。”
說到這裏方妤曈猛點頭：“是吧，男人就是這樣，蔣停身邊也跟了個女孩，我一想起我上次忍不住去看他，就想打死自己，他過的那麽好，我擔心什麽。”
“什麽，你偷偷摸摸去看了他？”花嫵先是鄙夷，隨後反應過來，“女孩？什麽女孩？”
方妤曈想了下，她好像拍了照：“你等等，我給你找找照片。我當時把它拍下來，就為了讓自己死心。”
每當她想念蔣停時，她就把照片拿出來看看。
“是這個，你看。”方妤曈把照片調出來，彈了下手機屏幕，“我比她差在哪兒？”
花嫵隨意一眼看去，瞳孔迅速放大。臥槽，這不是林琅？！
林琅上學期交換到了海城，竟然和蔣停搞在了一起？
等等，林琅上一世的死亡，不會和這件事有關吧。
花嫵有些莫名其妙，正想說什麽，肩膀被方妤曈猛拍。
“你看你看，你老公！”
恩？老公？花嫵詫異抬起頭，鬱青離正在街對麵笑看著她，男人靠著車門，眼裏滿是溫柔。
花嫵不自覺笑了下，又立馬把笑意收回去。
“去吧去吧。”方妤曈趕人似的把花嫵往前推，“還說什麽你也你也，嗬，女人。”
花嫵被方妤曈推的一個踉蹌，鬱青離神色緊張地盯著她，花嫵竟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收起這怪異的心思，她朝鬱青離走去。
眼看著花嫵和鬱青離上了車，方妤曈撇撇嘴，她怎麽越活越回去了。以前過年都一堆人熱熱鬧鬧的，如今過年隻有她一個是孤家寡人。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蔣停。
方妤曈攏了攏衣服，重新係了一遍腰帶，她朝家裏走去。
中途路過中心廣場，她還停下來欣賞了一番熱鬧，有個小孩抱著氣球撞到她腿上，她把人扶起來，小孩把氣球送給了她。
“阿姨好可憐，隻有一個人，這個氣球給你玩，我還有好多。”
方妤曈：！
氣死我了！
送走了小孩，她拿著氣球下樓梯，廣場的階梯有三層，她剛下第一層，迎麵碰上了蔣停。
蔣停穿著黑色大衣，黃金比例的身材一覽無遺，臉上依然是冷冷的，看到方妤曈，蔣停愣了一瞬。
方妤曈瞥一眼，不動聲色的與蔣停擦肩而過。她心想一定要保持高冷，要保持逼格，蔣停都跟別人好了她還惦記什麽，顯得她多沒人要一樣。
隻是腦子裏想的太投入，腳下一不留神滑了一步，方妤曈心跳停滯，整個人順著階梯轟隆隆滑了下去。
噔噔噔噔噔——
這期間方妤曈數不清硌了多少次屁股，氣球因為受驚被她死死拽在手上，半路的時候也爆了，現在隻剩了個“屍體”。
終於到了最後一層，方妤曈停了下來，沒再往下滑。
蔣停被方妤曈嚇了一跳，趕忙跑下來查看方妤曈的情況，他邊看邊問：“怎麽樣？還能動嗎？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方妤曈抽噎了一聲。
蔣停停下動作看過去。
方妤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好丟臉，怎麽會這麽丟臉，我社死，嗚嗚嗚嗚。”
噗。
蔣停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