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他們三人
楊楚嵐腦子裏一片空白，整個人被無助淹沒。
酒吧聲音嘈雜，來往著形形色色的人，年輕男女大聲碰著杯，即便是角落，也能夠聽到酒杯相撞的聲音。
調酒師嫻熟地調著酒，偶爾遇到喜歡的音樂身體還跟著擺動一下。一杯雞尾酒調好，他送到吧台邊等待的女人麵前。
花嫵拿起調好的酒一飲而盡，外套脫掉扔在一邊，她起身朝舞池走去。
剛下了舞池就有人過來搭訕，花嫵不在意地掃一眼，搭訕的人幹瘦蒼白，臉上掛著自以為是的笑，實力演繹了什麽叫“普卻信”。
花嫵很快收回目光，沒有理會男人，她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但那人不依不撓，還想伸手去抓花嫵，角落坐著的餘勁一看，趕忙過來阻止。
餘勁打籃球，身高接近一米九，站起身挺直背跟一座小山一樣，手臂肌肉有力，看著人高馬大。往男人麵前一站，高下立現。
男人明顯慫了，罵罵咧咧的走遠。
餘勁鬆口氣，好歹沒打起來。回頭看花嫵，好家夥已經蹦起來了，餘勁沒法，隻能守在花嫵身邊當護“花”使者。
守的時間久了，餘勁也看出點異常，花嫵今晚好像很興奮？蹦完了迪又繼續回去喝酒，而且一喝一大口，和平時淺飲小酌完全不一樣。
花嫵又喝了一杯，還想再倒，餘勁趕忙攔著：“你少喝點，醉了怎麽辦？”
“沒事，”花嫵拍拍餘勁肩膀，小聲打了個嗝，又繼續喝，“這不是還有你嗎，我今天高興。”
今天出門，邱景潤給她打電話說“時機到了”，她能不開心嗎。
花嫵嘴角一直噙著笑，餘勁說不過花嫵，隻能在旁邊陪著。花嫵相當於自嗨，但笑著笑著，她又有些惆悵。
邱景潤是個中央空調，當初她複讀進邱景潤的班，邱景潤也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甚至其他人問邱景潤是不是在和她交往時，也默認了。
後來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學，成為楊楚嵐的學弟學妹，楊楚嵐剛上大學就甩了肖騰，後來見到邱景潤，再一次出手把邱景潤搶走。
邱景潤當初拒絕她的理由，也是說，“看你可憐才照顧你的，對你沒有其他的想法，你別誤會。”
——關於男女朋友的言論，我雖然沒否認可也沒承認，一切都是因為想照顧你的情緒，怕你出事才默認的。現在我有了喜歡的人，我不願意再委屈楚嵐，自然要和你斷的幹幹淨淨。
想起這些話，花嫵隻覺得心裏堵了一塊東西，她剛才笑著嘲諷楊楚嵐，當初楊楚嵐是否也是這樣笑著嘲諷她的？
花嫵不知道，但應該是的。她把酒杯放下，杯底接觸桌麵發出聲響，餘勁看過來，花嫵已經放棄酒杯直接抱著酒瓶開喝了。
餘勁怔住，恍然間覺得花嫵現在給人的感覺有點眼熟，再一想，當初花嫵讓邱景潤去接近楊楚嵐，還有得知楊楚嵐複讀時，就是這麽個情緒。
“你怎麽了？”餘勁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不知道花嫵和楊楚嵐之間究竟是怎麽回事，這也讓他無法安慰花嫵。
“沒事。”花嫵隻搖搖頭，手裏的酒瓶沒放下。
餘勁還想追問，身後走來一群人，餘勁肩膀被拍了拍。
他回過頭，看到身後出現的四五個男人，眼裏出現一絲警惕。
打頭的寸頭男他認識，和他一個學校，在球場上有過過節，明裏暗裏想陰他，找了他好幾次麻煩，沒想到今天又碰到了。
花嫵還在這裏，餘勁想到，麵上出現一絲懊惱，他迅速起身把花嫵擋在身後。
但那幾個男人也不是瞎子，注意到餘勁的動作，寸頭男故意朝花嫵那裏瞟了一眼。
“喲，餘勁，你還有這麽個漂亮的女朋友？早知道叫出來一起玩嘍，好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
“哈哈哈，是啊。”跟著寸頭男的幾個人也笑著附和，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人還說道：“這麽漂亮，平時也沒在學校裏見過，這裏又是酒吧，該不會，是餘勁你這小子叫的ji吧？”
“哈哈哈哈餘勁運氣就是好，一叫就叫來個這麽漂亮的，我得跟餘兄弟學學。”
“就是，有什麽特殊方法嗎，餘勁你給了多少錢？”
幾個人嘴裏不幹不淨說著，聚眾口嗨，周圍的人注意到動靜，都看了過來。
花嫵一聽，看了眼手機，已經開始錄音了，她還準備讓寸頭男多說幾句，到時候朝衛謹借一個律師，保證讓這群人跪著給她道歉。
哪想到餘勁突然動手了。
“煞筆就知道口嗨，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長了張嘴！”一拳砸到寸頭男臉上，餘勁伸展開四肢，很快和其餘幾個人打了起來。
花嫵一愣，看了看人數，周圍人尖叫著，已經有人喊了保安。
現場一片混亂，其餘人都往後退給餘勁這群人留足了打架空間，後來保安又加入，一群人混戰成了一團。
這件事鬧到最後，成功鬧進了派出所。
民警問為什麽打人，餘勁這時候不耍威風了，委屈地朝寸頭男一指：“警察同誌，這不屬於打架鬥毆，這屬於圍毆，他們五個人，我就一個人，受傷的人是我。”
“那還不是你先動手！”
被民警逮著一通批評教育，花嫵坐在一邊，看了眼頭發都趴下來的餘勁，等著鬱青離來接人。
鬱青離半個小時後就到了，黑著臉把餘勁和花嫵從派出所接出來，上了車還讓餘勁自覺點滾到後麵去坐，隨後一言不發開車回了自己家。
因為是周末，可以不回學校。鬱家有錢，鬱青離在上城有自己的房。
回到鬱青離家，餘勁癱在沙發上，臉上青一團紫一團，花嫵嫌棄地看一眼，看鬱青離把醫藥箱找了出來，她走到餘勁麵前：“脫衣服。”
打架一時爽，上藥火葬場。
餘勁聽到“脫衣服”三個字渾身一抖，難免想起高三花嫵也給他上過藥，花嫵當時還問他會不會有感覺......
反正，餘勁覺得自己還是有那麽點羞澀的，花嫵畢竟是女生。他扭扭捏捏，拽著衣服一角不肯動，眼神亂瞟，就是不看花嫵。
花嫵一聲冷笑，餘勁條件反射般抬起頭，就看到鬱青離站在花嫵身後。
那表情，那眼神......餘勁一看就來勁兒了，他把衣服一脫：“來吧，上藥。”
氣死鬱青離。
花嫵拿過藥箱裏的碘酒，再怎麽說，她也大致猜到了餘勁動手的原因是什麽。
給餘勁擦個藥不算事。
花嫵擦藥的時候餘勁配合的不得了，嘴裏還一個勁兒喊疼，看鬱青離臉色越來越黑，餘勁嘴角越咧越大。
哈哈哈氣死鬱青離。
擦完了藥，鬱青離看一眼花嫵，又伸手去拉餘勁：“走吧，待會兒睡覺，你一身傷不好洗漱。”
餘勁詫異的看著鬱青離，鬱青離對著餘勁，麵無表情吐出四個字：“我幫你洗。”
餘勁：？
“不我不用，我自己來。”餘勁再傻也知道鬱青離不安好心，他心裏一慌，扭頭就想向花嫵求助。
可惜花嫵不看餘勁，餘勁直接被鬱青離架進了浴室。
浴室裏，鬱青離把花灑打開，讓餘勁把褲子脫了。餘勁心想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他把褲子甩到一邊，想起什麽，看向調水溫的鬱青離：
“我知道你心裏不滿，那她剛才擦藥你為什麽不阻止？”
鬱青離沒回頭，餘勁隻能聽到鬱青離平靜的聲音：“你因為她受了傷，她心裏肯定過意不去，如果不做點什麽她會一直念著，不如讓她擦藥。”
餘勁怔住，有些無話可說，鬱青離已經調好了水溫朝餘勁走去。
接著浴室響起了殺豬般的聲音。
花嫵在廚房弄宵夜。
一室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