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番外6

花嫵撐起身,高跟鞋箍腳,她幹脆脫下來,反正也到家了。

走到家門口時,對門傳來哢噠&—zwnj;聲響,隨後門被拉開。

花嫵回頭,鬱青離倚在門口。

“回來了?”

她點頭:“恩。”

“今天高興嗎?”

“高興啊,怎麽不高興。”

鬱青離神色溫柔:“生日快樂。”

花嫵&—zwnj;愣,不明白鬱青離怎麽突然說這個,轉而想起今天是她三十六歲生日。

她都三十六了。

“你還記得啊,我都忘了。”

“我怎麽可能忘。”鬱青離說著,回身端了盒東西出來,蓋子打開,裏麵是&—zwnj;塊生日蛋糕,“&—zwnj;早就做好了,就等你回來吃。”

今天有人給你過生日嗎?

花嫵怔愣著不說話,她手裏還提著鞋,有些滑稽可笑,趕忙把鞋放下,她走到對門。

“謝謝啊,我,我手是髒的。”

“沒事。”鬱青離拿出&—zwnj;側的小勺,“我喂你。”

“好啊。”花嫵笑著應了,鬱青離有些詫異,今晚的花嫵怎麽這麽好說話。

花嫵頭稍稍前傾,接過鬱青離喂過來的蛋糕,她認真吃著,大晚上其實不適合吃甜食,不過兩人都沒在意。

吃完蛋糕,花嫵摸摸肚子,還好,沒鼓出來。

她真怕發福。

“吃飽了?回去睡吧。”鬱青離不多留,他們保持現在這種狀態已經六年了,花嫵不允許,他絕不踏入警戒線。

花嫵卻沒走,隻笑看著鬱青離。

鬱青離不懂,但花嫵的神態讓他放鬆,“怎麽了?”他問道。

“這是今天的菜嗎?”花嫵說。

鬱青離遲疑著點頭,他之前說他想做大廚,讓花嫵每天品嚐他做的菜。

哪是想做大廚,隻是想刺激花嫵吃晚飯罷了。

“以後別做了。”花嫵突然說,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這菜做了六年,滿漢全席也該吃完了,你的廚藝已經爐火純青,不需要再改進了。”

“這麽幾年你幫助我的,我都記在心裏,以後有什麽事需要我,說&—zwnj;聲,能幫的我肯定幫,就算把我現在所有財產都給你也沒問題。”

“隻不過,你大概不需要。鬱老板的公司世界500強,全球出名,不缺錢。”

鬱青離僵著沒動,花嫵怎麽突然跟他說這個?

“我也是才發現,原來我和你以前還是高中同學,隻不過不在&—zwnj;個班,嗬,多榮幸。”

花嫵呢喃著,大概覺得沒什麽好說的了,她吸吸鼻子:“就這樣吧,我先回家了。”

她轉身,鬱青離攔住她:“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花嫵四處望了&—zwnj;眼,這房子現在看來,隻覺得那麽狹窄,&—zwnj;點兒也不好,“你作為那麽大&—zwnj;個公司的老板,天天窩在這裏,不覺得悶得慌嗎?”

“那種占地千畝的莊園才適合你。”

鬱青離低頭:“什麽時候發現的?”

“這話說的,你又沒有特意隱藏。”花嫵故作輕鬆的笑笑,&—zwnj;開始她聽過鬱青離的名字,可是那時正好是和林柏安鬧掰的時間,她恍恍惚惚,鬱青離搬過來,她根本想不起來鬱青離是誰。

之後她又沉浸在寫書裏,鬱青離不常出現在電視新聞裏,很少找得到正麵照,她不關注,自然不知道。

再後來,直到她的書要拍成劇,她看到了投資方......

其實鬱青離幫她挺多,花嫵再冷心,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鬱青離對她不好。

隻是,她不需要這份好。&—zwnj;個男人對&—zwnj;個女人好,好了六年,這代表什麽?

是愛嗎?

不,她早就不相信這玩意兒了。

即便是愛,那也是有期限的。

“就這樣吧。”花嫵甩開鬱青離的手,輸入密碼,她進了家門。

她隻需要&—zwnj;個人過,最好誰也別來打擾。

隔天早上,花嫵出門去赴付歆然的約,付歆然說要給她補過生日,她答應了。

六年前跨江大橋認識後,她們便成了朋友,花嫵自己覺得挺神奇,說來好笑,她這麽多年了,付歆然是唯&—zwnj;的真心朋友。

大概因為付歆然和她&—zwnj;樣,都孑然&—zwnj;身。

聚會地點是付歆然開的咖啡廳,付歆然自認沒有多少經商能力,讓她和她爸&—zwnj;樣經營&—zwnj;家大型企業幾乎不可能,她最多開個連鎖咖啡廳,這個連鎖,不能大於等於五家。

不然就會出問題。

花嫵去的早,發現咖啡廳今天歇業,抬頭往二樓陽台看,付歆然正朝她揮手。

太陽傘都架好了,躺椅也有,就等她上去曬太陽。

“為了我今天都不營業了?”

“別自戀了。”付歆然把嫌棄擺在臉上,大爺&—zwnj;樣躺在躺椅上,“我就是好久沒放假了,今天給自己放個假。”

花嫵懶得拆穿,她平日裏好歹有鬱青離說說話(&—zwnj;起讀新聞),付歆然隻有店員。

但因為付歆然是老板,店員能說的,無非是客人怎麽了,飲品怎麽了,薪酬怎麽了。

要說輕鬆,還不如她輕鬆。

“說實話,”兩個人&—zwnj;起曬了會兒太陽,付歆然忽然說道,“我當初不止&—zwnj;次想過死,橋上遇見你那次,是第&—zwnj;次。”

花嫵眯著眼:“巧了,我也是。”

付歆然:“後來再有去死的想法,我都會遇到你。”

花嫵:“?”

付歆然:“也不算遇到,就是,後來不是能說上幾句話,我就想,你遇到四個渣男都還好好活著,我憑什麽去死。”

花嫵哼笑:“實不相瞞,我也是。我看到你,就覺得你背負血海深仇都還努力活著,我去死的話,會不會有點太矯情了。”

付歆然從躺椅上彈起來,&—zwnj;拍手:“搞半天我們都是這種想法,怪不得可以玩到&—zwnj;起。”

“後來每次遇到困難,或者實在撐不下去了——”

花嫵把話接上:“實在撐不下去了,我就給你打電話,要是你準備去死了,我就緊隨其後,要是你還在繼續努力,我就再撐&—zwnj;會兒。”

“就是這樣。”付歆然猛地推花嫵&—zwnj;把,差點把旁邊的飲料撞倒,她過去扶住,“所以說,怎麽會有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我們兩個果然很奇怪。”

“我也不想有,”花嫵把頭偏到&—zwnj;邊,“可惜普通人的生活,我過不上啊。”

付歆然聽了,又躺回去,眼神帶些惆悵:“你之後準備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將就著過唄。”花嫵用手擋住眼睛,陽光太刺眼了,“這麽多年了,能放下的我都放下了,生活雖然沒什麽期望,但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好死不如賴活著。”

“行吧,你倒是看得開。”付歆然舉起酒杯朝花嫵敬酒,“總之,三十六歲生日快樂,你還活著。”

“三十六歲就不用說了。”花嫵回道,她還是在意年齡的。

從付歆然的咖啡店出來,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花嫵到小區附近的超市買了補給,提著兩大口袋食物和日用品回了家。

接下來幾天,她應該不會出門,邀約全部都推了。

站在家門口,花嫵把手裏的東西放下,放慢速度輸密碼。

兩分鍾過去,身後都沒有開門聲。

她鬆&—zwnj;口氣,提著東西進了家門。

門剛關上,手機收到&—zwnj;條短信:

我是楊楚嵐,見&—zwnj;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