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章 遭遇埋伏

局部的小衝突對戰局並無影響。

在陝北方麵,由於連續強渡黃河受挫,並得知了騎二軍和新一軍進入陝北的情報,加上後方頻頻被八路軍一二九師等部襲擾,日軍不得不放棄了西渡黃河的計劃、將部隊收縮回了離石等地。

在河防戰鬥中,陝北八路軍留守兵團以傷亡五百餘人的代價,總計斃傷日軍七百餘人,但基本沒有繳獲。

而胡宗南麵臨八路軍的步步逼迫,又見日軍放棄了渡河企圖,於是就表示自己所部進入特區部分地區,目的是為了防範日軍渡河,借坡下驢的將所侵占的特區的地盤全都退了出來。

陝北麵臨的危急暫時解除了,但是中條山的戰鬥卻越打越激烈,三萬餘日軍的凶猛進攻使得十餘萬中國軍隊傷亡慘重、苦苦支撐,要不是孫蔚如的第四集團軍、特別是三十八軍表現出眾,整個中條山防線早就被日軍所攻破了。

這場戰鬥之所以打得如此膠著和被動,除了日軍決意要獲得可威脅潼關的黃河重要渡口之外,山西和河南一帶的國共軍事的磨擦有明顯加劇趨勢,致使不能形成合力對日軍後方和攻擊線進行有效的打擊,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除了中條山之外,可用於對南同蒲線、石太線以及太原附近日軍展開打擊的中國軍隊至少有三十萬眾,但可惜大部都用在了保地盤或搶地盤的內耗上,不能不說是國人的一個悲哀!

謝昌雲不忍看孫蔚如部損失過大,同時還有平衡與國共雙方關係方麵的考慮,於是就向軍事委員會提出了華南空軍以遠程轟炸機支援中條山作戰的建議。

謝昌雲這個建議理所當然被軍事委員會以最快的速度所批準。

謝昌雲善用空軍,華南空軍也在多次戰役中都起到了決定性作用,而且其中又不需軍事委員會增加一分錢的開支,蔣介石又何樂而不為呢?更為重要的是謝昌雲能有這種主動的態度。

而且隻要一次不允,以後就很難再請動謝昌雲這尊神了。對這點蔣介石始終沒有忘掉。

其實對日軍進行空襲的最理想的方式,是以華南空軍戰鬥機進駐西安機場,與中央空軍戰鬥機一起提供護航、以駐成都的蘇聯航空誌願隊轟炸機出動對中條山日軍進行密集轟炸。

但蘇聯航空誌願隊和中央空軍的戰鬥機護航能力較差,而華南空軍的P-40航程不夠,中間的宜昌、老河口等機場又暫達不到供P-40轉場的條件。日軍有還幾個前線機場,如果他的戰鬥機起飛快一些,那些航速較慢、又沒有戰鬥機護航的蘇式轟炸機就危險了。

所以謝昌雲隻得選擇了使用從贛州起飛的轟-2遠程轟炸機。

但遠程轟炸機的打擊很難保證連續性,所以就必須利用它的突然性和準確性來力求獲得一次出動的最大打擊效果。

三十八軍有四戰區培訓過的對空聯絡員,並有一百多名訓練了兩年而且是使用與四戰區同樣裝備的特種兵。

在謝昌雲把轟炸設想電告孫蔚如之後的第三天,進攻中條山的日軍的十處重要目標的詳情就轉到了四戰區。

這次是公事公辦,所以謝昌雲和孫蔚如都沒有使用私人電訊聯絡的渠道。而且在四戰區作戰處和孫蔚如直接溝通之後,具體的空襲計劃也不需要謝昌雲來詳細過問了。

同時謝昌雲也還有其他事情急著要辦。

四戰區作戰處和華南空軍、三十八集團軍經過商討,根據日軍目標的作用以及轟炸能力,在十個目標中最後選定了六個首要空襲目標和兩個備用空襲目標。

二月三日中午十二點十五分,華南空軍二十四架轟-2遠程轟炸機經過近四個小時的飛行到達了中條山上空,在地麵指引下很快尋找到了目標,緊接著就向日軍的兩處炮兵陣地、兩處兵力集結地、兩個輜重補給基地投下了共數百顆、將近三十噸的炸彈和燃燒彈。

毫無征兆的空襲、雨點般落下的炸彈,使全部注意力都用於地麵進攻的日軍遭到了極為慘痛的打擊。

日軍緊急從鄭縣、晉城、運城機場起飛戰鬥機四十餘架,試圖追趕和堵截中國轟炸機,但飛行速度每小時可達四百四十公裏的轟-2哪可能被航速相等的日軍戰鬥機追上和攔住,更何況日機連中國轟炸機準確的飛行方向都沒有摸到。

三個多小時後,華南空軍二十四架轟炸機全部降落在了贛州機場。

據後來三十八軍特種部隊觀察的結果,這次空襲炸死炸傷日軍三千餘人、摧毀火炮三十三門、炸毀和焚燒日軍彈藥、糧食和物資不計其數。

日軍對中條山中國軍隊的進攻勢頭頓時被遏製。

二月五日淩晨,華南空軍搶在日軍戰鬥機升空之前,再次對日軍進行了遠程空襲,一舉炸毀日軍運城、晉城機場,並轟炸了中條山日軍的三個地麵目標。

連續兩次空襲,不但給日軍地麵部隊以沉重打擊,而且還摧毀了日軍航空兵三十餘架可於支援地麵作戰的飛機。

日軍雖然沒有馬上後撤,但短期內不可能再對中條山的中國軍隊防線形成重大壓力了。

但華南空軍的一架轟-2轟炸機由於機械故障在豫西山區墜毀,好在機上的三名美國航空誌願隊飛行員和一名中國飛行員及時跳傘脫險,雖然落地時

時有兩人從山坡上滾下受傷,但經當地駐軍和老百姓的及時搜尋救護,很快都被妥善送往了西安。

黃光銳聞訊又趕緊派人趕到豫西,在駐軍的協助下把飛機發動機的殘骸全部收集起來運回了廣東。

華南空軍的飛機就是就主要就是靠這種大功率風冷式發動機,在性能上壓倒了日軍飛機,所以發動機的設計和製造工藝目前還需絕對保密。

雖然日軍著名的零式戰鬥機不久後將投入使用,但謝昌雲早就準備好了應對的手段。飛機發動機的功率不足,一直是整個二戰期間日軍的一個短板。

第二次對中條山空襲時,謝昌雲就已經到達了廣西,計劃首先在南寧一帶對軍事設施和駐軍進行視察,然後趕到欽州與三十五集團軍與官兵一同過年。

上次打完仗之後由於各部要進入一段休整時間,而且駐防的部署也沒有全部調整到位,所以謝昌雲就先返回了韶關。

但現在已經一個月過去了,對欽州這塊重要區域的防禦以及將來出擊境外的部署、包括通向鎮南關的地形和道路等方麵的情況在內,他必須要認真的察看一下。

至於

與廣西地方上的關係,

陳濟棠在南寧和桂林住了半個月,已經都基本協調好了,因此謝昌雲對這一塊也就不再過問。

為了不引起桂係的誤解,現在四戰區對廣西隻是負責軍事方麵的事務,不僅民政,就是連地方治安和內衛都繼續由廣西自行辦理。

可誰知恰恰是在這方麵差點出了大事。

六日上午,謝昌雲和戰區的副參謀長、聯勤司令部副司令、戰區作戰處長、警衛處副處長等乘車由邕寧縣出發準備前往欽州。

車隊離開邕寧縣城幾公裏之後,坐在最前麵一輛卡車上的警務處副處長就讓車停了下來,然後步話機一陣呼叫,路旁一個山坳裏就駛出了三十五集團軍預先隱藏好的三輛“粵豹”小型越野車和四輛“粵虎”中型越野車。

警衛處副處長請謝昌雲等下了原來乘坐的臥車和卡車,然後命令負責途中警衛的南寧警備司令部的一個加強排帶著原車隊繼續前行。

十分鍾過後,謝昌雲等的新車隊才繼續出發。

邕寧縣距廣東欽州地區的直線距離不過二十多公裏,加上山路彎道隻有三十一二公裏。按原計劃南寧警備司令部負責將謝昌雲一行護送到廣東境內後就完成了任務,改由三十五集團軍擔任廣東境內的護衛。

看來警務處是與三十五集團軍事先就聯係好了,改在廣西境內換車,用一明一暗的辦法來保證通過兩省接壤地帶的安全。

各有各的職責,所以對警務處的這類臨時變動,隻要不會影響既定行程,謝昌雲一般不會幹涉。

車隊走了沒一會兒,就聽到前方傳來了連續幾聲爆炸聲,接著密集的槍聲也隱約可聞。

車隊立刻停了下來。謝昌雲剛下車,麥德彪就帶著幾名衛士圍在了他的身邊,其餘近二十名衛士也迅速散開布置好了警戒。

“謝長官,估計是前麵的車隊遭到襲擊了。”警務處副處長從前麵跑過來報告道。

謝昌雲神色鎮定的點了點頭,隨後靠過來的副參謀長等也沒有太多驚訝。

都是戰爭經驗很豐富的人,前麵的爆炸聲和槍聲一響,大家就估計出了是什麽情況。

倒是一些原來覺得警務處太過謹慎的人,再看警務處副處長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謝長官,這裏地形不是太好,是不是轉移一下?”作戰處長很快提出了建議。

謝昌雲還未做答複,三十五集團軍帶車的一個中校軍官跑過來道:“謝長官,前麵隻有十幾公裏就進入廣東了,我們有一個排在交界地帶等候,這裏步話機距離不夠,和他們聯係不上,但估計他們聽到槍響會趕過來。”

謝昌雲這會兒已經看好了地形,於是指著前方道:“往前走三百米,那裏有一個獨立山包,四周比較開闊,我們先到那裏去。麥德彪,你帶十個人和一台步話機,跟中校到前麵去看看情況,爭取和接應部隊溝通聯係,對前麵的警衛部隊能支援就盡量支援一下。坐車去,動作要快!林副參謀長,我們剛才路過的地方有一個軍營,你帶一台車去那裏調援軍來。”

麥德彪轉頭對李廷秀道:“長官們就交給你了!”然後迅速調集了十名衛士,與中校一起坐上一輛“粵虎”急速往前駛去。

謝昌雲等也迅速上了車向前麵的山包開去。

五六分鍾之後,前方原來稀落了的槍聲再度劇烈起來,中間還參雜著明顯是手榴彈的連續爆炸聲。

不一會兒就槍聲就漸漸平息了下來,最後一聲也聽不見了。

很快麥德彪就通過步話機報告道:“警衛車隊遭到埋伏,有兩輛卡車和兩輛臥車被山上滾下來的石頭撞翻,警衛部隊死傷過半,襲擊的人有好幾十,全部穿著軍裝,有兩挺機槍和幾隻花機關,還有不少手榴彈,和我們交火以後就撤退了。接應部隊和我們同時感到,我們沒有傷亡。請長官指示!”

謝昌雲接過話筒道:“麥德彪,現在公路還能不能通行?”

麥德彪道:“報告長官,公路上石頭很多,需要進行大致清理汽車才能通過。”

謝昌雲道:“你們不要追擊,注意警戒,一麵救治傷員一麵疏通道路,我們馬上過去。”

麥德彪急忙道:“長官,這裏還不安全,千萬不要過來!”

謝昌雲道:“增援都到了,襲擊的人還會在那裏等死不成?不要說了!”

來到了警衛車隊被襲擊的現場,隻見沿公路一百多米內一片瘡痍,一台臥車滾在了路旁的山坡下四輪朝天,上麵滿是彈孔,通過變型的牌照可以認出那正是謝昌雲和王秋先前坐的那部車。

另一台原來是副參謀長和聯勤部副司令坐的臥車,不但被石塊撞得嚴重變形,而且還被手榴彈把內部炸的稀爛。

那兩輛被毀的卡車都側翻在路邊,其中一輛還有燃燒過的痕跡,另一輛卡車的駕駛室裏剛拖出了一個渾身是血慘叫著的士兵,路邊還排放著兩長溜屍體和傷員。

旁邊的山坡上還有屍體被穿著作戰服的士兵拖出來,顯然是被打死的襲擊者。

情況要比麥德彪說的嚴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