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許齊思還是給了阮溫席哄他開心的機會, 和他一起到甜品店裏去買了他最喜歡的芒果慕斯蛋糕。

回家後阮溫席還特地給他煮了一杯最合他口味的奶茶,照顧得十分周到。

但是在許齊思說回房休息會兒後,阮溫席登錄上自己溫夢一場的微信賬號, 還是看到了許齊思在粉絲群裏發的請假信息。

在粉絲群裏他隻說今天有點忙狀態不好,延遲今天劇情專區的直播,而後又以同樣的說辭和他私聊,說晚點再一起去劇情專區過今天更新的劇情。

在這之前許齊思的直播從來沒有因為任何原因推遲過, 足以見得他的心情是真的很差。

可是在畫材店裏,又究竟發生了什麽?

阮溫席皺著眉,想起在離開時兩個擦肩而過的男生。

那兩個人中高個子的那個阮溫席見過,是史家的獨子,家裏專精於繪畫,屬於藝術世家, 平日內斂低調。

按理說許齊思和史家不像是會有交集的樣子,但是在今天離開店麵與那兩人擦肩而過時,阮溫席能感覺到許齊思更加攥緊了他的袖角。

會有可能是和那兩個人有關嗎?

回想起碰到許齊琪時許齊琪和許齊思之間的對話, 還有許齊思提起畫畫時的異樣, 阮溫席直覺必須要弄明白這件事情。

他想了想, 最後切回自己日常的生活微信號, 找到許齊琪的名字。

【席:許小姐,我想請問一下你是否認識史查南這個人?】

許齊琪那邊幾乎馬上就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但是阮溫席等了幾分鍾才等到她發來的新消息。

【許齊琪:貓貓警惕.jpg】

【許齊琪:阮二少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席:我今天帶小七去我一位朋友的畫材店, 等我去找完那位朋友回去找小七時就見小七情緒很不對勁】

【席:小七不肯告訴我原因,不過離開時我們與史查南和另一個男生擦肩而過, 那會兒我感覺到許齊思更加不安】

【許齊琪:我艸, 那個渣男居然還敢帶著那個小綠茶回A市】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阮溫席剛看完許齊琪發來的消息, 就看到係統提示她把之前的那條消息撤回去了。

他輕挑眉, 打字回複。

【席:渣男?綠茶?】

顯然是已經將消息完全看完了。

許齊琪那邊又「正在輸入中」了幾分鍾,終於還得妥協。

【許齊琪:算了,瞞你也沒有意義,不過這件事情還是見麵說比較好】

【席:可以。】

【席:不知許小姐什麽時候有空?】

【許齊琪:就現在,A大後門的咖啡廳,可以吧?】

【席:可以,半個小時後到。】

【許齊琪:行】

快速地約定好時間,阮溫席沒再耽擱,直接出門,在約定的半個小時內抵達。

A大後門的咖啡廳因為位置比較偏僻,平時客人並不多,今天雖然是周六,但仍舊冷清。

阮溫席幾乎是剛進門就看見了在一個角落裏等候的許齊琪。

他走到許齊琪的對麵坐下:“許小姐。”

許齊琪警惕地回應:“阮二少。”

阮溫席禮貌一笑,保持著合適的疏遠與距離感:“許小姐不必緊張。”

許齊琪神情不變:“我剛剛想了想,以阮二少的能力,想要調查到二哥當時的事情不是難事,又為什麽會想到來問我?”

阮溫席回答:“想要調查小七確實不是難事,但是比起調查,我更希望能夠聽到知情人對這件事情的闡述。小七不願說,我也不想強迫他回憶那些另他恐懼的事。所以我能想到的便隻有許小姐了。”

許齊琪想了想,似乎沒有話反駁:“算你合格。”

阮溫席莞爾,配合回應:“感謝許小姐認可。”

客套話說到這裏,許齊琪暫且相信阮溫席是真心想為許齊思著想,理了下思路就直入正題。

許齊琪對於這件事情的了解也不能說很完全,因為大部分的事情許齊思其實始終沒肯和家裏人說過。

就她了解到的內容來看,史查南和蕭寶繪從許齊思轉校後就和他是同班同學,但是他們真正開始認識是在四年級的時候。

因為一年級時發生的事情,許齊思哪怕轉校了也始終保持沉默,成績平平,在班級裏沒有什麽存在感。

直到四年級的時候,先是蕭寶繪主動和許齊思搭話,後來又帶著他和史查南玩到一起。

但是說是玩到一起,從後來許齊思的描述中,許齊琪明顯能夠聽出那時史查南就已經在有意無意地貶低許齊思。

史查南和蕭寶繪在班上成績都很考前,他總會和許齊思說一些類似於像他這樣木訥的人,隻有他和蕭寶繪願意和他做朋友的話。

蕭寶繪也總是拐彎抹角地附和。

可以說,許齊思自卑的性格就是被他們pua出來的。

但是因為許齊思總是沉默,從不會和家裏人說這些,所以一直到了高二,足足七年的時間,他一直都處在這樣被明裏暗裏貶低的環境當中。

在初中的時候許齊思就喜歡上了畫畫,開始自學。

到高中時他跟隨自己的興趣報了美術特長班,和同樣是美術生的史查南和蕭寶繪繼續成為同班同學。

史查南身為藝術世家的獨子,很快就發現了許齊思在繪畫上的天賦,並且認為許齊思和他門當戶對,產生了要讓許齊思做他對象的心思,有意無意地製造機會。

然而蕭寶繪一直以來就喜歡史查南,當然不可能讓許齊思「搶走」史查南。

於是蕭寶繪在一場重要的比賽時,借著許齊思對他的真心相待剽竊許齊思的創意,倒打一耙說許齊思抄襲他,還聯合畫室裏的其他一些人一起詆毀貶低他的畫作。

史查南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並沒有阻止,反而想借此機會讓許齊思更加離不開他,見縫插針地示好。

蕭寶繪自然不會放任事態就這麽發展下去,又在一次晚課時故意找借口留許齊思一個人在教室,然後鎖了教室門,關掉了教室的電閘,想給許齊思一個「教訓」。

許家人知道史查南和蕭寶繪的事情,也是以此為節點。

那天晚上他們始終等不到許齊思回家,就特意去了學校找,聯合了校長、年級主任與班主任,到半夜才終於找到了被關在教室裏獨自蜷縮於角落的許齊思。

後來他們也找到了罪魁禍首蕭寶繪,從許齊思口中終於得知了部分相關的事情。

但當時蕭寶繪楚楚可憐地說他真的隻是沒注意到許齊思在教室裏,還反咬一口說許齊思可能因為抄襲被揭穿的事情記恨他。

史查南不知道蕭寶繪把許齊思關在教室的事情,當時選擇了維護蕭寶繪。

而當天教室裏的監控正好壞了,沒人確切的證據證明蕭寶繪就是故意關許齊思在教室裏,同時抄襲的事情許家這邊也找不出證實許齊思清白的證據,一並不了了之。

許家資本在史家之上,最後許家也隻是將蕭寶繪和史查南打壓出了A市。

但是在這件事情之後,許齊思明顯比以前更沉默、更孤僻,甚至放棄了畫畫,轉校的同時也轉為了普通的文科生,不再走美術生道路。

“其實二哥真的很喜歡畫畫,所以後來偶爾他重新畫東西時,我們都不敢去打擾他。”許齊琪難過地補充,“但是他也真的隻是偶爾畫一下,不像初高中時那樣那麽著迷。”

說到這裏,許齊琪情緒又猛地一下轉變:“都怪那個渣男和綠茶!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臉回到A市來!”

阮溫席要冷靜得多,端起茶杯親抿一口,問:“那不知我可否再冒昧問一下,許小姐是否記得當時小七班上還有哪些同學?”

許齊琪明白他話外的意思,試探著說:“阮二少是還想調查當初的那件事情嗎?我們嚐試過很多次了,調查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既然調查不出來,那就硬撬。”阮溫席淺笑,說得慢條斯理,“世上哪有真正不透風的牆呢。”

許齊琪驀地激動起來:“對啊!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可是大哥和爸媽那邊要顧忌的事情太多了,我又沒什麽說話的資格,不然我說什麽都要撬點東西出來!”

兩個人在這件事情上一拍即合,很快阮溫席就從許齊琪那裏得到一份非常完整的同學名單。

阮溫席大致掃過一眼,最後將視線定格在「蕭寶繪」和「史查南」上。

作者有話說:阮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