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進沼澤

DìDū很繁華,卻沒多少是蕭邕需要的。礦石,他買了一些,有煉器用的,也有小鼎需要的;吃的,酒樓酒肆太多,可他的心思不在這方麵,到一家DìDū最有名的酒樓吃了個晚餐,代表自己品嚐過;衣服,買了十身,防止戰鬥破損後沒換的;藥材倒是有很多想要的,但自己隻有百萬來兩銀子,買了礦石、衣服、馬匹後隻剩四十多萬兩,隻能是選了幾種自己認為很難弄到的。到最後,儲物戒裏隻剩八萬多兩銀子,變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窮人。

卯時末,三人三騎走到DìDū百裏外那個三岔路口,蕭邕說道,“師傅,我去雲耳沼澤走一趟,你們路上小心。”

南宮有些凝重地說道,“你真的要去,我也不勸你,你也要一路小心,為師還等著你回來研製新傀儡。”南宮是第一次帶徒弟,開始還帶了個不情不願的蕭邕,把他的性格都差點改了,不再是豪爽的樣子。但蕭邕知道,他一直很細心,那大大咧咧的豪爽隻是他的假象。

路上行走的團隊很多,有兩三人的,也有十一二人的,蕭邕別過馬頭,說了一聲“師傅保重,師弟保重!”雙腿一夾,策馬狂奔起來。

祁山青看著蕭邕遠去,有些意動地說道,“師傅,其實弟子也想和大師兄一起去。”

南宮淡淡地說道,“等到有你大師兄八成的戰鬥力再說,包括使用傀儡。”說完,掉轉馬頭,往回宗的路奔去。

雲耳沼澤距離三岔路口有著一萬七八千裏,蕭邕計劃花五天時間到達;不是自己扛不住,而是怕**馬匹受不了。從宗門騎來的馬匹已經被他換了,花上近五十萬兩銀子換上龍星大陸有名的青龍馬,號稱“日走六千,夜走四千”的頂級駿馬。該馬軀幹壯實,無丁點多餘肥膘;四肢修長,腿蹄輕捷,騎在上麵有一種舒心的韻律。

跟在後麵一個個團隊被甩遠,沿途的團隊被不斷超越。

後麵有個兩人團隊,一胖一瘦,個子都不是很高,和蕭邕差不多,都是四尺七八,不過兩人是中年人。

看著絕塵而去的蕭邕,胖子嘟嚕道,“娘的,他這麽好的馬,我們怎能追得上?”

瘦子,“不要急,他終究是要去雲耳沼澤,那裏更好下手。”

胖子忽然笑道,“你說那二少也是,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嗎?非要在路上張狂,不知道霍家的傳統嗎?”

瘦子,“年輕人,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大,在家族內是被人顧忌他爹是家主,所以都讓著他。到了外麵,誰認識你是誰,拳頭為大,還不說你要去招惹人家,沒被廢就算很不錯了。”

胖子,“我們這一趟任務不好辦呢,一個中期和兩個初期都不是人家一合之敵。”

瘦子,“我們兩個可是後期,那三人也架不住我們的一兩擊。”

胖子笑道,“我覺得還是要好好想想,不能不明不白地掛了。那霍老歪都不敢輕易出手,應該不是顧忌他飛雲宗弟子的身份,而是沒有必勝的把握,不然,那老狐狸不會平白無故地放過那個獲利的機會。”

瘦子,“也是。二少那偷襲一點用都沒有,說明人家就不一定是靠蠻力。隻可惜了,他平常在老祖宗麵前做得再好,也不如那百塊元石重要,這就是他少看天下人的結果。”

在兩人後麵,有著六人團隊,一高一矮兩個武師後期在前,四個武師中期在後。看著遠去的蕭邕也是惱怒不已,高武師說道,“這小子跑得這麽快,我們如何才能追得上?”

並駕齊驅的矮武師笑道,“急什麽?我們隻管往前就行,總會找到他蹤跡的。就算找不著,基少爺不是在雲耳沼澤曆練嗎?我們過去找他,權當也去曆練便是。”

高武師低聲問道,“你說基少爺真的準備去跨十萬大山?我覺得他的能力在龍星大陸也是一流水準呢。”

矮武師也是低聲回應,“基少爺上次受刺激了,家族十年謀劃,被一朝擊潰,損失太大,他備受長老們的苛責,老祖宗也沒給他好臉色,沒臉再呆下去了。”

高武師歎道,“怪隻怪他開始把話講的太滿,最終結果卻太慘重,損失了一個分支家族,兩個武君老古董,把還能和平共處的飛雲宗徹底激怒,使得家族在DìDū徹底淪為二流,你說誰不惱怒?不過家族估計也沒想到,本來已經說好看熱鬧的,關鍵時候還是伸出了腳。”

矮武師,“強的時候別人會禮讓三分,落難的時候,有幾個不樂意踏上一隻腳的?更何況是競爭對手。”

蕭邕騎著青龍馬一路狂奔,被超越的團隊無不對這個獨騎少年投去複雜的眼神;那種-馬可是隻有豪門人家才有的,一個少年就這麽單人在這路上遛馬,膽子不小。

一條條岔道分開,越走越人煙越稀少,官道也越來越窄。兩天時間走了一萬三千裏,基本上一千裏歇息一盞茶功法,讓青龍馬喝喝水,喂食一些上等的馬料;蕭邕停下來吃飯的時間一般都是半個時辰,青龍馬可以歇息長一些,到旁邊吃點樹葉青草什麽的,也可以盤臥下來歇歇腳。

走到狹小官道最末端,站在一條人踏馬踩出來的小道前,看向遠處粼粼白光的草地,還有雲霧繚繞的森林、山包,蕭邕深深吸了一口氣,“雲耳沼澤,混亂源地,修煉者的天堂,修煉者的地獄。我來了!”策馬就朝裏馳去。

初始五十來裏,是人工拋入石塊、木板等築起來的路,雖不寬,獨馬還是可以單行,走到路的盡頭,一片矮房就突兀出現在沼澤裏,有四五十間,門口一根巨木上刻著“雲耳集”三個大字。

屋前有不少人走動,也有很多人隨意坐在地上,看到遠處來了一人,有些坐著的彪形大漢站起來,但看到是一個沒有開脈的富家少年,隨後又一屁股坐下。

蕭邕騎著馬走到狹小的屋坪裏,看著屋前擺放著不少的牌子,“招人”“找夥伴”,問道,“哪裏有存馬匹的地方?”

一漢子笑道,“少年,莫非你還想去裏麵逛逛?要不要引路的,一天五百兩銀子,本人帶你進去。”

另一漢子喊道,“少年,你加入我們冒險隊吧,每天給我們四百兩銀子,不要你親自出手,一切危險我們都幫你清除。”

開始那漢子怒道,“膽小劉,你是啥意思?莫非想把這位少爺帶進去三十裏就帶回來?”

後麵那漢子還以顏色,“飛腿張,你的綽號怎麽來的?還不是遇到危險,跑得比誰還快?你進去四十裏給我看看?還不是每次都是進去三十裏!”

一個臉上有著兩道疤痕的魁梧漢子懶洋洋地說道,“我們這裏就一個存馬匹的地方。不過,人家的馬匹每天十兩銀子,你的要三十兩。”

蕭邕牽著馬走到他跟前,皺了皺眉,“為何?”

魁梧漢子摸了摸馬背,“太貴。”

蕭邕,“行!”

“最長期限三十天,過期就當是無主之物,先預付十五天訂金。”

“我出來的時候,馬可不能掉一點膘。”

“得嘞。我們有養馬的行家,不然也不收你三十兩。”

跟著魁梧漢子來到後院,整個就是一棟巨大的馬廄,比前麵的占地要多上兩倍。一直走下去,估計得有三千來個馬圈,現在有著兩千來匹馬。

蕭邕,“進去的人不少,有這麽多馬匹。”

魁梧漢子,“出來三成就不錯了。很多馬匹寄存已逾期,賣掉不少。”

“要是人出來了咋辦?”

“再買。逾期的馬多了。”

“你們不怕人家找麻煩?”

“我們是按規矩來的,敢胡亂找麻煩的不多,再說,我們也不是吃素的。想當年,我們也都進去過三四百裏,現在能進去那麽遠的還不是很多。”

“那你們有地圖賣了?”

“肯定的啊,僅靠存馬匹,我們用得著呆在這充滿危險的地方嗎?如果從裏麵出來有收獲的話,我們也可以收購。我看你年齡不大,你真準備進去?一個人進去?”

“我跑得快。”

也許是看著蕭邕年紀小心存勸阻之意,也許就是看著他順眼,魁梧漢子不停給他將裏麵的危險。

沼澤裏不但有武師境凶獸,還有武君境凶獸,不知道有沒有更高境階的;還有毒障和吃人的花草,不小心就會上當。裏麵的危險不隻是凶獸、毒障這些,最大的威脅還是武修;相遇十人,有一人不對你出手就算運氣好。這裏隻是出雲帝國正常三個入口之一,每個入口每天都要進去上百人,還有一些獨辟蹊徑的不知名入口。飛龍帝國和雲飛帝國也有很多高手進入,往裏走四五百裏,就有可能遇上。

花上百兩銀子買了一份地圖,又向魁梧漢子討教了一些具體問題,哪裏的凶獸最多,哪裏的凶獸境階最高,哪裏出產年份長的藥材。

魁梧漢子本來就為沒嚇住這小家夥而鬱悶,看到他這麽不知死活,把手指伸在地圖上點了不少位置,末了隻說自己也隻是遠遠地看過,還有就是聽那些返回的修士說過,隻是猜測那些地方有。

蕭邕拿著地圖,在魁梧漢子他們開的酒肆裏要上兩個菜、一壺酒,邊看邊研究。說是雲耳沼澤的地圖,其實就是衣服寬千裏、進深不過七百來裏的狹長地圖,而且裏麵那百多裏都是不很確切的描述,是從遠處觀測到的。

喝完酒後,蕭邕獨自朝沼澤裏走去,飛腿張喊道,“少年,你真的不要我們帶你進去?很便宜的!”

膽小劉問那魁梧漢子,“大老蔡,你覺得那小孩真的要進去?他有多強能力?”

大老蔡皺了皺眉,“我也不知道。二十來年,看人也看了不少,就是沒看透他有什麽能耐。你說他沒能力吧,他好像對我的嚇唬一點都不在意,說明還是胸有成竹的。說他有能耐吧,可我就是看不出他的境階,難不成他的境階比武君還高?”

膽小劉,“比武君還高是不可能的,龍星大陸養不起那種人,那小子就是有點邪門。”

飛腿張眯了眯眼睛,“南山四鬼又出去了,估計是想弄了那少年,這夥人就是雲耳沼澤裏最危險的來源之一。”

大老蔡,“要進入這裏的,有的是前來碰運氣,有的是來尋找對手,沒幾個是軟腳蝦,他們還不是很多時候被人打得倉皇而逃,躺幾個月才能起床?要不然也不會從九鬼變成四鬼。”

前四十裏,走的人多了,有著既定的路線,雖然難走,但難不住蕭邕,把煉具調在八十斤,使用偷師而來的步法,不到一炷香就通過。

過了四十裏後,路線不是那麽明晰,沼澤中不時有水獸跳起攻擊,但境階不超過武士境,被拳打腳踢打走,有的還成了落腳點。

走過百裏,遠遠地看到有小片森林,那裏就是地圖上標注的第一個安全島;雖然能看到,卻還是有五十多裏。在平地就是這樣,因為沒有參照,對遠距離的概念不是很清晰。

轉頭看去,遠遠地有人朝這邊跑來;再遠處,那排房子已經接近地麵,假若原本不知道那裏有房子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

走到一百二十來裏,武士境水獸開始多了起來,攻擊的頻率也要高很多。蕭邕一直就全力運轉目力,在一簇簇草叢上踩過,拿著那把從郭家武師那裏繳獲的大刀,拍擊著竄出的武士境鱷魚、水獺、食人魚等。

踩在一簇草叢上,蕭邕第一次出現了凝重的表情,前方三十來丈隻有稀疏的幾簇草叢,可下麵遊著十五六條鱷魚,最高境階的是兩條武師境;它們全部嘴朝蕭邕,最前麵是武師境帶頭,最後麵是武師境壓陣。

“不知道以前那些人是如何過的,既然他們能過,那我也一定要過。”

其實他是不知道,別人看到這麽個情況是繞道走,絕對不會這麽直線行走,不會冒險來強行通過草叢稀少的地方。在這沼澤裏,經驗老到的蹚水客常言,“寧繞萬步遠,不涉無草汪”,講的就是這種地方。

腳下的草叢往下沉去,自己一百三四十斤,煉具八十斤,草叢雖然根連根,有一定的支撐能力,但還是經受不住他長時間的踩壓,除非踩在沼澤中少有的實地上。

收起輕刀,換出重刀,縱身朝第一條鱷魚劈去。

一道刀光落在鱷魚群頂上,第一條武師境鱷魚從水裏竄起,皮被切開,鱷血流出;後麵的五條武士境鱷魚跳起,朝他衝來。

刀勢盡出,新力不逮,蕭邕一腳踏中武師境鱷魚的頭,用力一點,往後退回。

鱷魚群前攻沒有停止,第一批武士境鱷魚落水後,為首的那條又跳起攻擊而來,另外四條武士境鱷魚落後兩三息跳起咬來,其餘鱷魚跟在後麵緩緩遊動。

“吾草,竟然還會配合!此起彼伏,輪番進攻,書上所說的獸潮就是這個樣子吧。”

再次向鱷魚群揮去一刀,一條跳起來的武士境鱷魚被切開四成,帶隊的武師境也被再次劈中;蕭邕沒能往前衝,第二波鱷魚又跳起來張開血盆大口在等著他,隻能再次朝後退卻。

草叢被鱷魚壓倒,為首鱷魚的血越流越多,那條被切開的武士境鱷魚躺在那裏不再動彈,鱷血慢慢淌出,慢慢地把渾水變成血水。

武師境鱷魚快速遊動,試圖發起再次進攻,可那些武士境鱷魚似乎有些狂躁,周圍的血腥味太濃,它們開始找血液的來源;有的找到了武師境鱷魚,有的則是找著那條已經死翹翹的武士境鱷魚;有血就有肉,血肉相依,有武士境鱷魚朝帶隊的武師境鱷魚咬去,有武士境鱷魚朝已死的武士境鱷魚咬去。後者沒有反抗,前者卻是不同,還是活的,並且境階比它們高,他返身就朝那些打自己主意的小崽子咬去。

鱷魚時不時地竄出水麵,攻擊對象不是蕭邕,而是鱷魚,場麵大亂;蕭邕靈機一動,祭出兩張電符,緊接著就踏在那些稍顯麻木的鱷魚頂上,往前竄去。

“媽蛋,這家夥沒被完全麻!”剛剛在那條壓陣武師境鱷魚尾部跳起,就看到那鱷魚尾巴也跟著抬起,狠狠朝自己掃來,蕭邕心中一驚。它沒被麻翻,自己就有了麻煩,自己也是半麻木狀態,隻不過自己經過不少適應行訓練,在電符中稍許比別人要恢複得快一些而已。

“噗通!”蕭邕來不及做出半點反應,就感到右大腿外側遭到重重一擊,被那抬起的尾巴掃中,往旁掃去三丈遠,稀裏糊塗斜插入沼澤。

沒有任何遲疑,手往水上一拍,彈身站起就往右前方一簇草叢上踏去;待那壓陣的武師境鱷魚轉過身來,蕭邕已經連滾帶爬地踏上草叢,飛快地往前跑去;它快速朝前追了十來丈後,發現越追越遠,方才停止做無用功。

可能這群鱷魚就是這方圓三十來裏的占有者,餘下路程,竟然沒遇到一次攻擊,使得蕭邕大感幸運,快速跨上那片小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