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風景秀麗。一片無名之地,一對兒年輕男女。男的全身是血,泡在了小溪中,女的坐在樹枝上看著天,哼著家鄉小曲兒。旁人若是見了,定會以為這是凶殺現場,而那少女是個瞎子,竟然看不到死得那麽慘的人在溪水裏泡著呢。好在這裏沒有旁人,也許除了他們兩個,也沒有人會來這,因為離這隻有不足千米的地方,就是立著石碑的界地。

石碑上寫‘凶山惡穀,妖獸眾多,生人勿近’。正常人看到這牌子,誰會來這裏?但此地兩人,卻都不能算正常人。蒙麵少女一身紅,正是那外號紅絲絛的女強者。而水裏泡著的不用說,當然就是齊天羽了。

她本一路將齊天羽帶出,就沒打算讓他活著。隻是不想這人死在鶴鳴山裏,成全了那些老賊而已。半月前,綠柳山莊的主人掛了,一群武界人士去那裏參加了一次牛逼的拍賣會。結果紅絲絛的錢帶的不夠,眼看她喜歡的一顆南海大珍珠被別人拍走了,她氣不過。尤其是那個拍得之人,還特意說她是小妹妹,讓她不要沒事出來亂晃。

搶她寶貝的人正是候露晨,而紅絲絛的名頭可不小,她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兒。今天搶了齊天羽,隻是小報一下。改日心情不好了,還要到鶴鳴山繼續鬧呢。

“噗!”突然,臉朝下的齊天羽動了,一個俯臥撐起來咳嗽了一聲。

紅絲絛又驚得咦了一聲,翻身跳下大樹,落地像個毛一樣,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她看著跪伏於地的齊天羽,心中暗想:這小子趴在水裏怕是有半個時辰了吧?這也沒憋死他?看來他的閉氣功練得不錯嘛。怪不得被鶴鳴山的人這麽折磨也沒有死呢。

“好甜啊,不過不夠烈,老板,還有沒有別的酒了?”齊天羽長出了一口氣,坐在了溪水裏,伸手做舉杯狀問著。

紅絲絛掩嘴輕笑,“嗬嗬,你這人,原來是個酒鬼。莫不是欠下了鶴鳴山的酒錢?竟然被他們打成了這樣。”

“哦?老板還是個姑娘,長得這麽標誌,想來你家的生意不錯吧?鶴鳴山?我在那喝過酒麽?他們家盛產什麽酒?你且說來,我或許能記得也未可知。”齊天羽轉頭看向了紅絲絛,嬉笑著說了起來。

看齊天羽半醉半醒的模樣,似是剛喝完了酒水一樣。不過剛剛的水泡一小時,已經讓他的小臉沒有了血漬,雖然皮膚微發但卻不失他英雄本色。好男兒,好俊的一張臉。紅絲絛心裏暗暗稱奇,她見到過的美男子可不在少數,但這麽俊美的,還是頭一次看到。那濃濃的眉毛,如筆刷出來的一般,那粉白的臉蛋,哎呀,比我還細還白呢。

當兩人四目相對之時,紅絲絛竟然本能的向邊一扭身,臉紅了。齊天羽也是嘿嘿一笑,知道這姑娘在想什麽了。他雖然隻是花季少年,但卻經曆了不少事情了,懂也得不少。尤其是男女歡好之事,他懂的更多。

“老板,到底有沒有酒了?沒有,我可到別家去吃了。”齊天羽站了起來。

開著玩笑,他摸向了自己的身體,說也奇怪,身上的傷竟然全都好了。就連那深可見碎骨的肩傷,也已經完全看不到了。這時齊天羽才感歎一聲,看向了那河水,難道這水有怪?他伸手摸了一把,神目分析之下,水確實不一樣。

這是一種純天然的無汙染的清泉水,沒有寄生蟲,沒有病菌,沒有毒,當然也沒有治病的奇效。那可就怪了,是這姑娘治好了自己的傷?這可欠下情了,她長得也實屬好看,雖然隻得到眼睛,但蒙麵的紅紗之下,五官若現,在神目之下更是無可遮攔。齊天羽一下就看清了她的美貌。齊天羽頓時決定,要好好報答她,將來或許上門提親也說不定呢。

“你,這麽經得起折騰啊。被打了個半死,麵朝下泡了一小時,竟然還沒死?”紅絲絛笑道。

一句話,齊天羽的臉色就立即由晴轉陰,心中的熱度剛要燒到一百,立即降了九十。原來不是她治了自己,那是誰呢?

“嗯。還行吧。小生向來嗜飲,曾經幾次被朋友扔在酒缸裏,次日酒缸見底,我仍然活著。這小小的酒槽,咦?不是酒槽,難怪味道不對呢。呸呸呸,喝了這麽多的水,浪費了我的胃啊。”齊天羽做怪狀,吐了三口轉身就走。

紅絲絛見狀又被逗笑了,可看齊天羽要走,也不攔著,就跟在他身後五米遠的地方,不快不慢的隨著他一起走。

齊天羽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努力的回想著。隻能想到最後暈死過去。這女的應該就是跟鶴鳴山齊天道派過不去的那個小女俠了。她為什麽把自己救了,又不承認呢?

其實齊天羽哪知道,紅絲絛根本沒有想把他當成活的救出來。隻隨手一拉當偷走了個東西而已。隨後扔在水裏麵朝下都不管,這就是證明。而齊天羽身受重傷瀕臨死亡。又被扔在水中無法呼吸。

生死關頭,突然間激發了他本能的求生。中丹田裏,一股子被壓製著的九宮之氣爆炸了一宮。冥府不傳秘技,太月清宮,必在生死關頭激發才能迅速增長內力。這一激發之下,直接讓齊天羽內力狂增。殘青月數百年積累,內力了得,水洗去他的傷口汙物後,肉皮和組織就在內力的催動下,瘋狂生長起來。於是隻一天時間,他已經完好如初了,甚至內力更勝從前。

“咳!”沒有細查自己狀態,齊天羽現在正愁著身後的跟屁蟲呢。

“又咳嗽,你是不是損耗過多,肺氣不足啊?”紅絲絛跟在後麵,立即損了一句。

齊天羽笑道:“嗬嗬,哪裏哪裏,我再損也損不過姑娘。你看,你對我打著歪主意,跟我走出了幾百米遠了。害得小生到現在都不方便解手。”

“你!你敢說我損?”紅絲絛怒罵了一句。

齊天羽正想回答,突然一瞪眼,伸手就向紅絲絛打去。紅絲絛一驚,但隨即嘴角帶笑,伸手拔出了一把雪亮尖刀來。齊天羽這一掌打得有些歪,紅絲絛根本不用躲也打不到她。看準來勢,她輕一側臉,讓齊天羽連擦都擦不到自己,同時手一用力,噗的一聲,三寸小刀在齊天羽的肚子上沒入了兩寸。

“你!”齊天羽圓睜雙目,看著這姑娘。

紅絲絛哼道:“娘說得沒錯啊,這世界上就沒有一個好男人。我再不濟也把你從那些惡人手中帶出來了。雖然是順道,但你也應該知恩圖報吧?你還想輕薄於我?不管你是打也好,摸也罷,想碰本姑娘的,就隻有……”

紅絲絛正說得起勁兒呢,齊天羽在她腦後的手已經退撤回來,手中有一隻剛剛被捏死的小蛇。小蛇長約一尺,像筷子一樣細。但蛇通體發藍,兩眼泛著金光,頭頂上竟然有一個尖尖的像牙一樣的白色小角。

“這!活該,你為什麽不叫一聲,讓我躲開就好了。你自找的。”紅絲絛老臉一紅,立即鬆了手。

齊天羽捏著蛇,看著狡辯的女孩,這才氣怒的把刀拔了出來。伸手一點肚子,已經止了血。隨後,他拿出一個小瓶子來,沾了些藥水,往傷口上抹去。傷處立即癢痛齊來,讓他忍不住呲牙咧嘴。

“你沒事吧?”紅絲絛站在一邊,不好意思的問了一句。

“被抽得全身血流光了都沒死,這點兒小傷,不算什麽。不過,麻煩你有多遠滾多遠,我掐指一算,你我二人命格相克。你救我,反差些把我害死。我救你,又險些被你害死。如果再跟你一起走個三五日,我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丟的了。”齊天羽搖頭說著。

眼看齊天羽分辨了一下方向就要走,紅絲絛不服氣的一跺腳,又跟了上去。

“我不信命!我娘說了命都是男人用來騙女孩子睡覺的。”紅絲絛氣乎乎地說著。

齊天羽用鼻子一哼氣,不屑道:“那麻煩你離我遠點兒,姑娘金枝玉葉,我可高攀不起。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還外送讓你捅一刀,我們已經扯平了。”

“切!扯平就扯平唄。你還以為你多帥麽?本姑娘高興往哪走,就往哪走。你管不著。你怎麽知道我就是跟著你?你有什麽好看的?”紅絲絛嘴裏強辯著,身子卻越發的別扭,但手足無措之下,她倒更不知道該如何做了,隻能繼續逞強跟著。

齊天羽突然一停,伸手解下了褲子,嘩!濕透的褲子很重,直接掉在了地上。齊天羽結實的大腿,高挺的屁股立即就露在了人前。

“你!不要臉!”紅絲絛說著,伸手又拿出一刀,還想再刺,但這才想起剛剛的事,還是忍了下去。

齊天羽哼道:“人有三急,要臉就得受憋。我寧可不要臉了。喲這小東西還沒死。我就掐死你算了,誰讓你害我受了一刀的。”

說話間,齊天羽手中一用力,小蛇立即纏住了他手腕上的機關。噗的一聲,齊天羽手中的蛇頭已經見血,小蛇纏了一會兒,斷了氣。

齊天羽將蛇向地上一扔,開始放起水來。再穿好衣物,他才拍了拍機關,化出兩個大風扇來,對著自己一陣狂吹,不多時,身上的水已經幹透了。而他料不到的是,這一陣風,也將小怪蛇的死屍味道吹出了好遠去。

“你解決完了沒有?”紅絲絛竟然背對著齊天羽,聽到一陣風聲正感覺奇怪,算了下時間差不多,就問了一句。

齊天羽提起褲子長歎道:“唉,好舒服。把憋著的東西射出去的感覺,爽!”

再看紅絲絛竟然沒有什麽反應。齊天羽眨了眨眼,神目一運向著紅絲絛那絲帶圍裙看去,隨即嘿嘿一笑。沒想到,竟然是個處子之身。感情剛剛說得威風,說起下流話來,她根本聽不懂啊。

齊天羽暗想,一個連人世都未經的小丫頭,怕是壞不到哪去。脾氣不好,多時家裏慣的,看她武藝高強,家裏非富即貴。算了,還是不招惹她了。我這還得趕回齊天道派呢,一場大戰沒有引出那惡鬼,還得繼續查下去。鶴鳴山的七峰主之仇,還得找機會報一下呢。

這一次齊天羽可不用再為了殘青月了,他真的跟齊天道派結了大仇。人多取勝,無恥下做,這些人,不可留。

“你幹什麽?放規矩點兒,再碰我一下,我可又要刺你一刀了。”紅絲絛突然很奇怪的說著。

齊天羽一回神,看向了紅絲絛,不看還好,一看之後,他立即伸出了左臂。機關刀網飛射而出,噗噗噗一連響了五聲。噗通一聲,一條十幾米長的大粗蛇從樹上掉了下來。剛剛就是它的頭在紅絲絛的後背蹭了一下。隨後,齊天羽聞聲不對,抬頭一看。

“快跑!”齊天羽跳過去拉起紅絲絛就逃開了。

“你放手!”紅絲絛一把打開了齊天羽。

但齊天羽向天上一指,她也立即老臉泛綠了。隻見青山之中,大樹之上,到處都是爬行著的蛇類。小的尺許長,大的數十丈,可謂壯觀了。二人這才一起急速飛奔。齊天羽心裏琢磨著怎麽進了這蛇坑了,靈機一動,想起了那小蛇。難不成,它竟然是個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