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耕鎮最近的城邦叫守劍,西城門前立著一座高塔,規模不算太大。城的四周圍有大片的田地,連接著各個村鎮,跟所有城鎮一樣,四方的小鎮都要向中心大城邦上稅,所以城內即使沒有人種田,一樣不缺糧吃。

林買了一輛大馬車,拉著一家三口人來到了這座以商業為主的城邦。城門口就已經聚了一堆小商販,擺地攤兒的,出馬車的,拿著貨架遊走販賣的,十分熱鬧。但林對他們的商品卻都不太感興趣。

林騎馬在前方引路,香繼祖駕車跟在後麵,進城繞了大半天路過的旅店多不勝數,但林就是不說停下。等到眼看四周起了風,太陽快要下山了,香繼祖終於忍不住了。

“小祖宗,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林勒馬回身,看著他溫和地笑了一下,順手一指道:“算了,我看你們也累了,就隨便買一個好了。走,就是那家。”

“啊?”香繼祖沒明白他什麽意思,向遠處看去,一條大道兩邊盡是大院正房。但林指的卻是一個立在道路盡道的超級大院子。

走到近前,香繼祖驚得直紮脖兒。青石牆足有兩米多高,牆頭黑瓦片列得十分整齊。正麵朝陽大紅門,上印三排九顆守財釘,把手是一對兒龍子怪獸的頭口銜著巴掌大的銅環。低頭一掃,兩對四隻巨大的卷雲形戶對,立地一米多高。抬頭一望,前探的遮雨棚下,金字黑匾寫著‘安香府’三個大字。

香繼祖驚得不會說話了,林卻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好一個安香府,這特麽不就是給我們準備的麽?香家暫時就在這裏吧!來呀,都出來吧,準備進新家。”

“什麽?”香繼祖這次聽清楚了,兩眼瞪得溜圓直著脖子問著。

林下馬到了門前,伸手就扣動了門環。當當當!門被震得嗡嗡直響。香家三人擔心得退到了一邊,心道小祖宗你這是瘋了吧?這麽大個家宅,想來裏麵住的肯定不是小人物啊。這要是跟人家說要買這房子,還不被當成瘋子?非打起來不可。

吱扭扭,門打開了。果然,走來個下人探頭看了林一眼,隨即疑問道:“閣下是?”

林笑了,“嗬嗬,讓你們家管事兒的出來說話,我要這房子。”

“哦,知道了,稍等。”下人灰溜溜的關門走了。

過一會兒,裏麵傳來了一連串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大門敞開,呼拉拉一群人衝了出來,把林包圍在了當中。細一瞅,二十多個打手都拿著哨棒,怒目橫眉。裏麵好幾個都是太陽穴鼓鼓著的內家高手。

包圍了林之後,又有一人走了出來,方帽長衣,留著三寸長的胡子,看樣子五十來歲,卻不像是什麽城主之類的大人物。他出門就一指林問道:“就是你小子來我們安香府找事?”

林嘴角一邪,“哼哼,我說的是我要這房子,開價我買,怎麽?給錢你們不掙,還說我找事?”

“呀呀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臉,我們家老爺花費了七萬金幣,耗時四年才建成了安香府,會賣給你這種窮鬼?”

這話一出口,林就明白了,感情是個下人的頭目。他搖了搖頭,突然伸手拉開了褲子,擺弄著看姿勢就像是要解手。這下把眾人都驚住了。

“住手!你要幹什麽?你,原來是個傻子不成?來人哪,給我打!”

“大管家,就看我的吧!”有人已經開始急著爭功了。

叮!夕陽餘輝之下,林的手中掉落了一枚金幣。隨後,響聲像下雨一樣,嘩啦啦一大堆金幣被他隨手揚了出去。砸在打手們的頭上,立即有人認出了這是什麽。接著,所有人都不動手了,全都趴地上撿起了金幣。

“這位爺!您等等,我這就去叫老爺!”

不久後,安香府駛出了十輛大馬車。所有人都離開了。笑得合不上嘴的老爺親自駕著林他們留下的小馬車向遠處走去。那馬車箱內,已經裝了整整十萬金幣。七萬金幣一轉手就賣了十萬金幣,這買賣誰不做?

林手拿一紙地契,對著三人揮了揮手。咣當!大紅門關死,四個人站在了三十多間房的大院裏,半個月亮剛剛爬上來,照映大院顯得格外的冷清。

“是不是覺得這裏的人有些少了?”林走到院中間伸著雙臂問著。

“嗯,是少了些。這種院子裏至少要住一家四代,連同下人護臣上百人才剛剛好。人氣少了,壓不住房子,容易有陰氣。”若兮戴著醜麵具穿著新衣服四顧著房屋點評著。

林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不簡單,肯定不是從小就住在窮人家的。看來香家人果然有本事啊,至少在找對象這方麵,都不輸給宗師級的老白毛了。

“苦了你了。”香還宗的老淚又流了出來。

“唉,你們有了新家,就別哭了。今後香家的人要一直笑,笑到最後。在下的意思就是,讓你們想辦法再多添人丁,讓香家的香火旺起來!眼下應該做的,就是繼祖的心上人!繼祖,房子有了,錢麽,我是沒有多少,不過錢不是問題。你說吧,你的心上人在哪?”林想起了初遇香繼祖時,他自掛東南枝的原因。

香繼祖的臉刷的一下變得粉紅,低頭道:“回小祖宗,我,她,她就在這守劍城內。”

“哦?那感情好,還宗,若兮,你們在這裏熟悉一下,規劃一下將來的房間使用。繼祖麽,我們現在就出發,今晚就把你的新娘子請回家來!”林高興了,不是他辦事急,而是他必須急。五年,他欠人的太多,所以隻能留出五年來為自己著想,這五年裏,他要報兩份大仇,回報兩份大恩,然後就回去迎娶玉姍,也許還有金唐的陸飛鸝。

“這!”香繼祖一愣,臉上百感交集,但猶豫了一小下,他立即就高興的跟林一起出了門。

守劍好歹是個城邦,裏麵的熱鬧程度不是珍圖鎮能比的。剛剛林之所以感大手筆買那人的宅院,就是在珍圖鎮曾經聽說過,夏家那個跟這個差不多的府地,一共隻值四萬金幣。轉了一天,知道了這裏的物價,這房子估計也就值個五萬金幣,所以他十萬金幣一下成功。

帶著香繼祖在路上買了不少好看的玉器,水粉,頭飾之類的包成了紅包讓他提在了手中。林回想著,上門提親還應該弄些什麽。可他也沒成過親,也不知道。隨即一拉金色錢袋看了看裏麵的金幣,他笑了。

“繼祖啊,到了地方,就不要喊我小祖宗了,讓人聽了不好。以後,你們都叫我……,林先生好了。”林想了想,他也隻記得自己這個稱呼被人叫得最多,老少通用。

“哦,小,林先生,前麵就是了。”說話時香繼祖把頭埋了起來。

林轉身看去,也是小吃了一驚。二層樓,門庭若市,香粉味兒混和著酒肉氣直飄出了上百米。一個個穿得不著調的女人站在門前招呼著過路的男子,不管你是美是醜,是老是少,隻要你有個把兒,隻要你能硬,她們就像見了屎的蒼蠅一樣圍著你。

各種男人從裏麵進進出出,淫詞浪聲不絕於耳,正經人聽了都覺得臉上發燒。喉頭連動,林回過了身,認真的問道:“青樓?”

“嗯。媚娘是守劍城的第一名女,她隻賣藝的。”

“哦。”

林嘴上應著,暗地裏卻想了起來,在這種地方隻賣藝?難道賣的是武藝?保此青樓平安?孩子啊,你太年輕了!怕是被人騙了吧?這時林又想到了夏朵晴那眉清目秀的臉,不由得銀牙緊咬。

“好吧,隻要是你認定的,我們就帶走!”林下了決意,踏步向前走去。

香繼祖一哆嗦,也咬著嘴唇跟了上去。這個小祖宗真是非常之人,如果尋常長輩聽到家裏有人要找青樓女子為妻,就算是遠房親戚也會不同意吧?

百米之距轉眼即過,兩個穿著不錯的少年走到了青樓前,自然是很受歡迎。一些挑人而侍的姑娘立即圍了上來。

“弟弟,來姐姐這,這裏的男人都知道,我的床上功夫是最好的,看你這麽帥,打個折扣啊!”

“大爺!來我這嘛,我昨天才來的,緊得很,照顧我的生意我會好好回報你的。”

“交個朋友吧,不要錢。”

香繼祖已經把頭低到了極限,林也是左右推著,婉笑拒絕她們。好不容易兩人才衝過了門前的一群亂花陣,到了內堂一看,歌舞表演的姑娘穿的都慘不忍睹,坐在客座的客人也沒有一個是好笑,手都在姑娘身上放著。

二樓上,有的房門緊閉叫聲震天,有的房門大開,幹脆就不背著人做買賣,尋著另一種刺激。

“她在這種地方,你還信她是純潔之身麽?”林拉過香繼祖,避開雜聲,在他耳邊問著。

香繼祖天真的抬起了頭,嚴肅地點頭道:“我信!我絕對信!媚娘是迫不得已的!”

“哦,看來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吧?”林從他的眼神中讀到的,是堅定不移而不是色迷心竅,他又追問了一句。

“嗯,她雖然身在青樓,卻是這世上少有的好女人!”香繼祖拍著胸脯保證著。

就在這時,二樓正中的一個大房間打開了門,一陣奇異的香風壓過在場所有俗粉之味。音樂風格一換,正廳那些七扭八歪亂跳一氣的姑娘都下去了。蕭聲起,悠揚傷感,琴聲弄,深長悲涼。

房間中,不見人出,隻聞樂聲,人們都已經醉了。蕭聲一止,隻伴著琴聲,一嗓仙音唱了起來:“生得傾國貌,英雄盡折腰,佳麗百笑顏,空房黑似刀。苦盼君,苦盼君,君可知道,妹心隻為你,獨守到老,到老。”

幾句簡單的輕哼,林的腦中浮想無限。光聽聲音已經是老白毛講過的極品了。這女人的相貌要真是青樓頭牌,那,呸!這可是香繼祖看中的心上人啊。想到這,林猛的搖了搖頭,抬頭上望,與眾人一起企盼著那聲音的主人現身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