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玉姍趴著門縫向裏看去,看到了對質雙方。營主打頭陣,身後金東營兄弟一字排開,他們麵對的僅僅是兩個少年,是的,跟林一樣年輕的少年。燈火照亮下,金東營的人臉上都掛著三分憤怒,但同時還有七分畏懼。

反觀二少年,頭抬得高高的,麵對營主玉祥福竟然也是一臉的傲驕。其中一個鼓鼻子鼓眼兒,方臉大下巴,長得倒還算一表人才,就是眼神太狂了。另外一個正與玉祥福對話的,有一張少見的大平臉,五官都很小,看起來像是被什麽拍了一下,把臉整個拍成了餅形的。

那扁臉少年眉毛是用筆畫出來的,一對狐形眼,單眼皮非常厚實,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他兩手背在身後,挺胸歪頭,比身邊的人更狂三分。

聽他們話中之意,貌似在為玉姍的婚事吵鬧。經過了這三天出行,林已經更喜歡這小丫頭了,而經過一場大火,玉姍現在幾乎崇拜著林。扔下這份感情不說,就憑著她是金東的當家花旦,她的婚事就不能不管!

“玉營主,你沒話說了吧?那我們告辭了,下月初一,鷹之巔腳下鬥技場,比武招親。”大餅臉說著,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這時,林和玉姍也已經推門進來了。一看到嬌美的玉姍,大餅臉少年的表情立馬就變了。他淫笑著走了過來,伸出了雙手,“哎喲,玉姍丫頭回來了,來,快給王爺爺抱抱,都長這麽大了。”

“滾!”玉姍靈巧的點地向邊上躲著,張嘴就罵。

“好叼的嘴啊,你爺爺管教的不怎麽樣嘛。不讓抱,今天我偏要抱,反正再過二十天,你就是我們天涯海閣的人。”大餅臉說著,腳下步法加快起來。

林怒而握拳,就要出手,隻這時,玉姍已經逃到了人群之中。忽聞一人暴喝一聲,兩掌揮出與大餅臉交上手了。林看清來人,這才收了拳頭,退於一邊。因為那正是肥龍大哥!

肥龍比大餅臉瘦了不少,但個子卻高出一頭,兩人交手各有短長,拚了數十招竟然不分勝負。林的心中疑惑,不由得高看了這大餅臉少年一眼。眼看他比自己也就年長個幾歲,可肥龍現在可是有著七十來年的內功修為啊,武技更不用說,年近四十的漢子經驗比二十的要多出多少去?

“喲?金東營炸窩了,竟然有這等高手。”另一個少年發話了,他摸著下巴,看樣子並沒有出手之意。

二人又戰數十回合,大餅臉險險避開一招,退出圈外。他擦了把頭上的冷汗道:“你是誰?在金東營裏做什麽?”

肥龍好不得意,交了林這個朋友,才讓他有了奇遇,才讓他有機會這樣揚眉吐氣。他也學著對方的樣子,背起手來,高高的仰起頭朗聲道:“金東營戰士肥龍,不在這我還能去哪?難道去你們那天涯海閣不成?”

“你!好!你們了不起,那有本事就在下月初一把新娘拿到手吧!”大餅臉打不過肥龍,氣得臉色血紅,一揮袖子放了狠話就走了。

玉祥福揮手遣散眾人,隻留了肥龍和林兩人帶到了執勤室內。大門一關,林首先就搶著發問了。

“他們是誰?憑什麽在我們這裏鬧事?難道會長就不管麽?”

玉祥福搖頭苦笑,肥龍接過了話來,“不是不管,是會長規定的,天涯海閣的人,有著高人一等的權利。”

“天涯海閣?就是營主你常拿來嚇玉姍的那地方?”林已經猜出了一些概念來。

“嗯。正是。”玉祥福耷拉著腦袋回應著,主動訴出了難處。

天涯海閣,是由兩大副會長之一的天之痕掌控的獨立機構。位於鷹之巔的主峰之上。閣內一共隻收有二十一人,除了天之痕外表看起來六十幾歲外,別的全是一水兒的小夥子。剛剛那兩人剛入閣之時就隻有十五歲,現在也不過二十多一點兒。但是!這二十一人組成的部門,戰力卻遠超過所有其它的營地。可以說鷹擊長空之所以能入二流角色,有一半兒是他們的功勞。

“裏麵最年輕的人都能跟營主級的單打獨鬥,年長一些的更是了不得。據傳說,他們都是各大城邦的一流高手之徒,天資過人,被天副會長以重金和重禮請來,成為了我們的招牌。”

說到這裏,玉祥福坐了下來,眼望著牆壁的方向發起呆來。林皺著眉頭思考著,良久才發問,“那,姑娘嫁到這種人的門內,不是很好麽?為什麽聽起來你十分不願意?”

“嗬嗬,你新來的,不懂。”玉祥福身子猛的一震充滿無奈地笑答著。

肥龍長歎一聲,解釋起來:“唉!兄弟,老哥告訴你實情。天涯海閣六年前隻有十五人,但已經取了十八個妻子。凡是好看的女眷,他們都有資格點名提親,然後就是比武招親。當然誰能勝得過他們天涯海閣的人呢?結果好看的女孩都被娶進了閣內,從進去後,就再沒有出來過。曾經有人在閣外偷走徘徊,半夜裏,聽到過女子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試問誰願意把女兒嫁到這種地方?”

“這!”林被驚得無言以對了。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兄弟得了你的好處,現在都有了營主級的實力,這次比武招親,就由我們四人出手共進!誓要擊敗他們,就算有名無實的做個夫妻,也不能讓玉姍進入這個火坑之中。”肥龍接著發誓,目睚欲裂。

林重重的點了點頭,“嗯,也算我一個。”

“好,五個人了,我們勝算更高一些。隻要有機會連贏三場,就能救下玉姍。”肥龍毫不意外地笑著,看著林,他這個老人精早就算定林會出手了。

當夜無眠,林心中憤恨,沒想到哪都有敗類,在鷹擊長空這種公會裏也是一樣。不知道那些女子被‘娶’進去後過了什麽樣的生活,但絕對好不了就是了。想到這,林摸向了枕下的寶刀,如果有機會,是要去那天涯海閣看一看了。

第二日,林來到營地正中的演武操場,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大門上貼著一張告示,下方打著鷹羽鋼印是副會長級發布的。

“什麽事?”林好奇的到了後方,找到豹子問著。

豹子一看林來了,氣得揮拳空擊了一下,“唉!氣死人了,昨天肥龍老大跟王連枝對打,他們看出了肥龍的內力進步奇大竟然出了這麽個損招。”

林分人群到近前一看,榜文上寫的正是比武招親的事。而上麵明確規定,隻有會內的年輕人才可參加,參賽人員不得年過三十五歲。肥龍怎麽看都有四十了,明擺著把他排擠出去了。

“可惡!”肥龍也氣得鋼牙直響,拔雙刀砍向榜文。

林伸手一揮,擋著他的手臂把他攔下了,“肥龍老哥,不必跟他們一般見識,不就是連勝三場麽?勝負還未知呢。”

這一天裏,所有人都勤加訓練,豹子,挫子,大坑三人更是被重點安排,肥龍親自跟他們過招強化。一整天下來,大家都累得筋疲力盡。林卻隻是坐在一邊,曬著太陽,喝著水看著他們。

訓練結束,四人圍到了林身邊。

“林修練的是上玄功,這些日子以來應該又精進不少吧?”大坑眯著眼問著。

林驚得後背出了一下冷汗,這個大坑看起來悶,但總覺得他的眼光比肥龍還惡毒,似乎能看透人的心一樣。看四人的目光熱烈,林也隻能敷衍,“嗯,還行,進度正常。”

“哦,那就好,你的功力更在我之上,而且你那幾招特殊的招式,相當了得。我們如果不行,最後就要靠你出手了。”肥龍說著,心中求知的意圖都寫在了臉上。

林點了點頭,當下決定不再隱瞞,小聲跟他們說了實情,“其實,我那幾招是雪龍圖中的前幾式。”

“當真是這樣!你在夏家出手時,我們就已經猜到了。”大坑激動的跑了過來。

而林拿出隨身的薄冰盤,把過程說了一遍。至於那些招式,他演試了好幾次,說明了運功方法,可四兄弟習武多年,竟然完全學不會。苦練了幾次之後,都放棄了。

“雪龍圖是天地靈物,副會長曾經施展大預知神通,知道了它的出現。你得到了,被認主了,所以隻有你才能使那奇特的武技。但千年出圖不可能隻會讓一個人練一套功法而已,你千萬要守住這秘密,別讓人知道雪龍圖在你身上。”肥龍叮囑起來。

林重重點頭,把皮袋又貼回了身上。雪龍圖就在心口的位置,就算沒有秘密,林也要靠著它來鎮壓怒意,當然不會輕易顯露。

“林老弟,人練氣,天地奇寶可以助長內力,越好的東西就進補越多也越容易吸收。而內力的施放也是有技巧的,越高深的技法越能讓你的內力發揮出強大的威力。據我估計,你這雪龍傲舞前三式已經能讓你的內力全數發揮威力,後麵的更是不可想像。所以,不到萬不得矣,也不要顯露太高的招式,以免被人盯上,要知道真正的高手還是很多的。”

林又隻是點頭,但心中卻為難著:我除了雪龍傲舞,會的就隻是簡單的格鬥術了,不用它,我怎麽跟高手鬥呢?唉。

轉眼間十八天過去了,還有一天就是初一了。比武招親在即,林的心裏也有些沒底。大家都能練內功,就隻有他憋在營裏出不去,找不了女人,他的內功卻是絲毫不長。希望沒有太厲害的人出現吧,如果都跟大餅臉的王連枝一樣實力,那連勝三人,應該不難。

又一夜過去,玉姍被迫穿紅裝,鬥技台高三丈,占地一百平米。台下圍觀之人無數,玉姍被玉祥福和肥龍護送著,到了台邊的鳳紋椅上坐好,一臉愁色隻等錘音落定。林和豹子等人走到了玉姍身邊,一一握著她的手說著安慰的話。

到了林時,玉姍摟住了他的脖子拉下他的頭伏耳道:“林哥哥,如果你輸了,我就一頭撞死,我不會當別人的新娘的。”

林哆嗦了一下,玉姍的癡情讓他手腳發涼,轉爾笑道:“傻丫頭,你還小,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