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輝頓感不對勁,他扭著身回頭,正看見謝鐸打開後座車門,被一隻纖白的手揪著領帶拖進車裏,接著車門砰得一聲關上了。

“我艸他大爺的!”

周明輝板著臉作勢要往回走,被陳煦抱著後腰qiáng行推走了。

車內,沈安途攬著謝鐸的脖子,讓他居高臨下地吻他,他著迷地吻著謝鐸身上木質香水的後調香,鼻子裏哼出一聲難耐的喟歎。

他故意讓謝文軒悄悄帶他來謝鐸的公司,在車裏藏了半小時,就等著給謝鐸一個驚喜。雖然陳煦中途意外出現,但經過他 “威bī利誘”,陳煦承諾不向謝鐸做任何報告,等著謝鐸自己下來發現。

他用鼻尖蹭著謝鐸,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謝總上班辛苦了,我來接你回家。”

謝鐸在接吻的間隙裏低頭看他,沈安途長著一雙格外勾人的眼睛,被這雙眼睛注視著很容易產生一種被深愛的錯覺。

但謝鐸隻想要深愛,不想要錯覺。

於是他伸手蓋住沈安途的眼睛,繼續和他接吻。

沈安途親著親著壞習慣又冒出來,掌心劃過謝鐸的脊梁骨,要去摳他的皮帶。

謝鐸一把握住沈安途的手腕:“這裏是公共車庫,每隔幾分鍾都會有人下來取車,你要我把你扒光了被人看著操嗎?”

沈安途在謝鐸身下輕喘,表情竟然隱隱有些期待。

謝鐸被他氣笑了:“想都不要想。”

“那你問我。” 沈安途頂著謝鐸炙熱的目光,伸手往自己身下聊勝於無地揉了幾下,“快回家,這條褲子太緊了,勒得我難受。”

謝鐸覆在他手上,故意用力一捏,差點把沈安途弄廢,沈安途憤聲控訴:“我來接你回家你就這樣對我的?”

謝鐸坐回駕駛座,反問他:“你怎麽接我的?讓謝文軒把你送過來,占完我便宜再讓我開車把你送回家?”

“誰占誰便宜啊?” 沈安途癱在後座,一副生無可戀地樣子,突然他想起下午那束玫瑰,又坐起身貼在駕駛座後,“玫瑰喜歡嗎?”

“喜歡。” 謝鐸回答得又快又坦然。

現在反倒是沈安途有些不自在起來,他扭頭看向窗外,謝氏集團總部的黑色大樓高聳佇立,遠超周圍的寫字樓。

沈安途視線一轉,從後視鏡裏看著謝鐸:“那下次我自己去給你送玫瑰,你讓我進你們公司大門嗎?”

謝鐸認真開車,握著方向盤的手很穩:“來的時候給我電話,我去接你。”

沈安途心滿意足,他開始跟謝鐸講今天下午做了什麽,從花店說到琴行。

謝鐸一直靜靜地聽著,直到聽見他花了四百塊買下三種樂器,槽點多到謝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後還是選擇從二胡開始問起:“你還會拉二胡?”

“不會啊,就是不會才想學。等學成以後我就找個熱鬧的商業街,在天橋底下賣藝,地鐵裏好像也不錯……”

謝鐸:“……”

沈安途越說越亢奮,甚至現場就要給謝鐸表演一段,但實在拉得太難聽,自己都受不了,就退而求其次,收了二胡去chuī塤。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點音樂底子,沈安途第一次嚐試就把塤chuī響了,聲音聽起來還不錯,於是信心大增,從網上找了簡易譜子,磕磕絆絆chuī出了《女兒情》前兩小節,非要謝鐸昧著良心誇他。

謝鐸無奈,趁著紅燈的時候回頭看他:“你什麽時候對樂器感興趣了?”

“我應該對樂器一直很感興趣吧?你沒聽過我彈鋼琴嗎?”

謝鐸頓住。

綠燈亮了,謝鐸重新啟動轎車,在一瞬間想好了措辭:“你很少彈,至少在我麵前沒怎麽彈過,也許是你在國外學會的。”

“那可能是後來沒興趣了吧。” 沈安途還在擺弄自己花了二十塊買回來的便宜塤,好像沒有發現謝鐸的異樣。

晚上兩人又一次弄到很晚才睡,沈安途幾乎是一沾枕頭就昏睡過去了,謝鐸給他做完清理,給他後麵上了消腫的藥,之後才輪到自己去洗澡。

等謝鐸帶著一身水汽回到chuáng上時,沈安途竟然還睜著眼。

“又做噩夢了?”

謝鐸關了燈,沈安途自動靠進他懷裏:“嗯……”

沈安途剛從醫院回來那段時間幾乎天天做噩夢,後來漸漸好了,今晚竟然又做起了噩夢。

“夢見了什麽?” 謝鐸過去從不問沈安途做了什麽噩夢,因為沈安途驚醒的樣子非常不妙,但今天沈安途的狀態不錯,至少從表麵看起來是這樣。

沈安途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夢見了我和我媽的車禍。”

謝鐸揉了揉他的發頂:“現在沒事了。”

沈家的事情算不上什麽秘辛,外人多少都知道一點,而又因為和沈安途有關,謝鐸知道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