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途終於轉到了民樂區,在老板熱情服務下,矜持地接過二胡。

眾人都期待著他的表演,沈安途坐在凳子上擺好姿勢,握著琴弓像模像樣地拉了兩下。

“嘎——嘎——”

仿佛鋸木頭般難聽的摩擦聲回dàng在琴行,圍觀的看客終於散了。

但沈安途本人卻感覺良好,連連點頭:“不錯,不錯。”

琴行老板思路一轉,開始推銷二胡班,說如果沈安途現在報名可以打八折,沈安途揮手謝絕,繼續嚐試新的樂器。

十分鍾後,謝文軒確信沈安途對民樂樂器一竅不通。

“帥哥你都把我們琴行的樂器試了個遍,不知道看中了哪個呀?要我說還是帶個斯坦威的鋼琴,比較符合帥哥你的氣質……”

琴行老板天花亂墜推薦了不少,謝文軒不懂樂器,隻知道最後的價格算下來夠買市中心一套單身公寓。

他懷裏揣著卡,就等著沈安途開口了。

沈安途考慮了幾秒:“你們家那個二胡不錯,有便宜點的嗎?”

“呃…… 有,你看這個紫檀木的……”

“再便宜點的。”

“那這個呢?”

“還有沒有更便宜的?”

最後沈安途買了一把二胡,一支簫和一枚塤,總共加起來不到四百塊。

謝文軒心情更加複雜,付錢的時候都不好意思看老板的臉。

沈安途把新樂器丟給謝文軒,自己嘬著奶茶出了琴行大門,興致很好地哼起了小曲,他對謝文軒說:“要是哪天你哥把我甩了,我就去他公司門口坐著拉二胡,邊拉邊唱渣男謝鐸你沒有心。”

謝文軒苦哈哈地跟著他:“為什麽不買鋼琴?你彈得多好聽啊,或者小提琴也行啊,知道你不想花我哥的錢,但也不至於省成這樣。”

“我又不是替他省錢。” 沈安途從墨鏡裏掃了他一眼,“會了的東西玩兒起來還有什麽意思,當然要買點不會的,新手進階又沒必要買那麽好的,你說是吧。”

“你才是渣男吧。” 謝文軒半真半假地罵他,隨後話鋒一轉,“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麽譜子還記那麽熟?”

“肌肉記憶,懂嗎?其實我腦袋裏什麽也沒有,但一摸上那些樂器手就自然而然動起來了,就像背九九乘法表那樣,三八二十四四九三十六,根本不需要思考。”

沈安途先一步回到車上坐下,他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麵的天色,遠處一幢顯眼的藍色玻璃幕牆建築物正反she著落日的餘暉。

沈安途很快收回視線,轉身看向正準備抬腳上車的謝文軒,眼裏興奮過盛:“謝鐸什麽時候下班?”

第19章 也許命運真的偏向他

寫到這裏大家就明白了,不是破鏡重圓,他們倆就是單純的雙向暗戀,謝鐸甚至是在沈安途走了以後才發現自己喜歡他,然後就成了心頭的白月光,隻能偶爾拿出來想一想,七年沒再見過一麵。

謝鐸正準備下班的時候周明輝來了。

“你今晚是不是要去城北的宴會,我正好在那邊有個飯局,你順路帶我一程唄?” 周明輝雙手抄在休閑褲的口袋裏晃晃悠悠走進來,一眼看見了謝鐸桌上的一大捧玫瑰花,“喲!哪個妞兒送的?是不是你爸之前給你介紹那個?”

“不是,別碰。” 謝鐸盯著周明輝伸出來的手。

“嘖,小氣。” 周明輝撇嘴,轉身要走,“那我先去車上等你。”

“我不去城北,你自己打車去。” 謝鐸和周明輝擦肩而過,冷漠地開門關門,把他一個人留在辦公室。

周明輝愣了一下立刻追出去:“不是,信科的宴會你也給推了?那你今晚去哪?”

“回家。” 謝鐸坐上專用電梯,按下負一樓。

“哪個家?” 周明輝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他瞪著謝鐸,滿臉恨鐵不成鋼,“那花是不是沈大小姐送的?你別不是被那狐狸jīng迷住了吧老謝?!”

謝鐸掀起眼皮刮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管我的事?”

周明輝窒了一瞬。

雖然他和謝鐸從小玩到大,自認能和謝鐸稱兄道弟,但有時候對方的壓迫感還是讓周明輝有點怵。

然而謝鐸越是這樣,越能說明問題。

周明輝在心裏琢磨出了點東西,後頸開始發涼。

電梯已經到底,周明輝跟著謝鐸走出,謝鐸有專門的停車位,路上他還想多說兩句,卻忽然看見不遠處的車邊站著畢恭畢敬的陳煦。

周明輝立刻把謝鐸拋到腦後,揮手向陳煦打招呼:“喲,陳秘書還沒下班?我說剛才怎麽沒看見你,不會是在等我吧?”

陳煦衝謝鐸微微一點頭,然後拽著周明輝就朝外走。

“我請你喝酒。” 陳煦qiáng顏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