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頭痛欲裂像是要咋開一樣，周淼起身發現身上蓋著一個黑色的西服，屋內彌漫著淡淡的酒味與腥臭味兒。周淼側頭看見單手支撐著頭睡覺的陌生男人，她眉頭緊鎖的快速的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事情，但是除了頭疼之外周淼什麽都想不起來，隻是知道李琳一直在哭，她想要喝醉。
對李琳，她現在在哪裏？她現在怎麽樣了？自己不是應該陪著她的嗎？
周淼起身，黑色的西服滑落下去，露出她如藕的臂膀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氣，室內的空調一直開著。
他驚醒看著周淼：“睡醒了？還是醒酒了？”顧非凡把周曉滑落的衣服再次批到她的身上，這一晚上生怕她著涼，一次又一次的給她蓋衣服，這樣的事情在自己的人生裏麵何成做過，更何況對一個才見過一次麵的女人這麽細心。
周淼訓著記憶才想起來他就是宴會上對自己輕薄無禮的討厭鬼，周淼沒有理他，直徑的朝著門口走去，他連忙起身拉著周淼：“就這麽走了？連聲謝謝都不說？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醉成什麽樣了？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你一個單身女人在這裏幹什麽啊？”他越說越生氣，喊的周淼頭更加的疼。
周淼甩手，但是依舊沒有甩開他的鉗製，“你到底要幹什麽？我在哪裏都不用你管。”
“那最起碼你應該說一聲謝謝吧？”顧非凡繼續無賴的說著。
周淼看著他****的上身，還有剛才蓋在自己身上的他的西服，她打掉顧非凡拉著自己的手，走回道沙發旁邊，撿起他的衣服還在上麵輕輕的彈了彈，低聲道：“謝謝你。”然後走到他身邊把西服遞給他道：“還給你。”
顧非凡看著他拿著自己的衣服，剛剛還在上麵彈了彈的樣子，像是自己弄髒了他的衣服，那樣的小心翼翼徹底傷了她。
“恩？怎麽不要嗎？”周淼把衣服放在他的手裏說道：“我昨天的心情很不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知道是你保護了我，其實你不問我追要謝謝我也會對你說謝謝的，除去昨天你對我的欺騙，我認為你還算是好人的。”說完，周淼拉開門走了出去。
顧非凡看著那西服，嘴角淡淡的揚起一抹微笑，那笑容像是小孩得到了一顆香甜的糖果一樣的滿足。
包房裏麵的李琳還是依舊在靜靜的睡著，周淼走到她身邊，看到她之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幸好還在。
李琳感覺到身邊的人，張開眼睛看見周淼一臉的擔心的樣子，她坐了起來輕輕的抱著周淼，在她的耳邊輕聲道：“謝謝你。”
就這麽一句話周淼的眼淚突然掉落下來，李琳是一個從來不會向任何人示好的一個人，她願意說謝謝不是代表軟弱，而是徹底的向你打開了心扉。
“我知道，我都知道。”周淼輕輕的回抱著她，拍了拍她的背道：“過去了，都過去了，我和你一起重新開始。”
周淼能夠感覺到李琳微弱的點頭。
外麵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周淼和李琳隻是簡單的在酒吧的衛生間洗了洗臉，就這麽素顏的走了出去。
“我從來都不素麵朝天的出來的。”李琳有些膽怯的看著外麵，像是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一樣。
周淼揚著頭盡量的吸收外麵的空氣，笑道：“我從來都不喜歡化妝，感覺像是待著麵具。”周淼說完話感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回頭看著李琳。
一記暴栗在她頭上，“周淼你不要忘記了我可是受傷的人，這個時候你還不忘記打擊我啊？”
周淼也爽朗的笑了笑，道：“我隻知道我認識的李琳沒有那麽容易別打到的，所以就無所顧忌了，希望你快點調整好，我們一起麵對迎麵而來的挑戰，放心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
“謝謝你周淼。”
其實說實話周淼也很膽怯去公司，因為昨天那種場麵被當場破紅酒，那是什麽樣內心強大的人才會在眾多人裏麵跑出去，而腳步還顯得那麽的不淩亂。
走進公司就感覺前台那詭異的微笑，那笑容像是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一樣，“早呀，周淼李琳。”前台馮倩嬌羞笑著朝著周淼們打招呼。
這件事情以往都不會發生，定奪前台朝著你微笑就算是給你足夠的麵子了，但是今天居然主動開口問好，那詭異的氣氛總是讓人脊背發涼。
“早呀馮倩。”周淼客氣的回複了一下，李琳還是如同以往一樣冷傲清高的樣子，走進電梯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無力的依靠在電梯壁上，“我有點緊張。”
“我也好不到哪去！不知道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雖然事情沒有到惡劣不可開交的地步，但是這是娛樂圈，娛樂加上娛樂足夠讓一個人抬不起頭來，就算是李琳也不例外。
“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還依舊木訥的周淼才反應過來，李琳已經讓她的領導叫走了，周淼獨自一個人朝著辦公室走去，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電話響了，是暮雪打來的，周淼想都沒有想直接掛斷了，因為她不知道應該和暮雪說些什麽，難道她們也想其他的人一樣對李琳品頭論足。
周淼無力的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自己，通過昨天的事情之後周淼發現自己其實並非是堅強的，哪怕一件事情就可以把她擊敗，而且無力反抗。
“你怎麽了？”林肖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那語句充滿了憐惜的口吻。
周淼抬起頭，蹲在地上仰頭看著林肖，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是自己熟悉的樣子，有點孩子氣，有點小懊惱，周淼微微一笑，搖頭然後蹲在地上開始翻騰包裏麵的鑰匙。
“我來吧。”林肖蹲下身子奪過周淼的包幫她開始找。“昨天不是我故意爽約的。”
“恩？”周淼有些疑惑的歪著頭看著林肖，腦中片刻空白之後才想起來昨天的事情，她笑了笑說道：“本來也是臨時女伴，既然主角出場了，那我也應該識相的退後，沒有什麽的。”
聽著周淼說的這麽雲淡風輕的，林肖覺得胸口一陣窒息，拿出鑰匙開了門之後，周淼以為林肖就會離開，可是他並沒有，而是自顧自走了進去，還順手拿出一個紙杯自己打水，喝完之後走到沙發旁邊坐了下來看著周淼道：“坐。”
仿佛這不是周淼的辦公室，而是林肖那辦公室一般，周淼笑了笑道：“林總您找我什麽事兒？”
“先坐下再說。”周淼鴕鳥心裏的朝著林肖走過去，雙手交叉的坐下，十指緊緊相扣顯得周淼很緊張。
“你很緊張嗎？”林肖那雙大手覆蓋著周淼那冷若冰霜的手上，頓時她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溫暖，仿佛林肖又回來了，在她耳邊輕聲道：“手怎麽這麽涼，我給你暖暖。”那一絲的錯覺讓周淼片刻的錯愕，但那也隻是稍縱即逝的回想不由周淼細細品味。
周淼把手縮回來了，道：“我的手一直都這麽涼。”
“我知道。”林肖下意識的說道，一句話之後周淼再次抬頭迎上了林肖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眸，仿佛一瞬間就陷了進去。
“你知道什麽？”周淼扯動嘴角算是一絲的微笑，她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內心，為什麽？明明是林肖，明明是他，為什麽會有一種錯覺讓他們的身影一直盤旋、重疊、再盤旋、再重疊，最終得到的答案是他們不是一個人。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對你很熟悉，這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天生的，從見到你那一刻起就有種似成相識的感覺。”林肖說的很認真，眉頭一直緊鎖仿佛在想著到底再那裏見過她一樣。
周淼淡然一笑道：“就像是寫文章的時候突發的靈感，就是那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對。”林肖認同的點點頭。
周淼的心忽的一下又失落了，原來那一瞬間果真是錯覺。
“還記得琳娜嗎？”林肖話鋒一轉，周淼開始細細回想起來昨天那個奪走她與林肖共舞的那個女子，正是新一屆珠寶代言的寵兒琳娜。
“我知道。”周淼淡然回答著。
“她是我們公司這一屆的珠寶代言，你知道的我們上層與這些簽約的藝人有理不清的多重層次的關係，所以昨天我不方便拒絕她。”
“哦。”周淼不知道為什麽林肖要和自己解釋，但是聽著他這麽說內心一陣暖暖的，“李總您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兒的？”
“不是的，其實……”林肖欲言又止的樣子，周淼道：“但說無妨。”
“我知道你和李琳的關係很好。”
“那又怎麽樣？”周淼打斷了林肖的要繼續下去的話語。
“昨天媒體很多，她會影響我們企業的整體想象。”
周淼蹭的一下站起來道：“影響企業的形象？難道李總也相信那個當眾潑李琳紅酒的瘋子？”周淼重重吸了一口涼氣道：“作為企業的一員我們不喜歡企業能給我帶來多少機遇，但是若是遇到難處企業能伸手幫扶一把也不會讓人心寒，對呀，博雅是什麽地方，那是傳媒界的翹楚，但是那有怎麽樣呢？翹楚也可以不把員工當人看了嗎？遇到問題不是第一時間來幫員工解決問題而是一方麵推卸責任，這樣的企業才真是缺失了形象。”
“周淼你冷靜一點，我不是說要把李琳怎麽樣？”
“那林總您的意思是什麽呢？是要李琳退出？”周淼冷然道：“李總一早來找我難道不是讓我去找李琳談談，讓她主動退出，事情過後博雅依舊可以頂著優良企業的光環。”
“我今天來的確是找你讓你去和李琳說的，但是並不是讓李琳離開。”林肖的聲音略微顯得大了一點，周淼聽著有些慌神兒：“什麽？林總您說什麽？不是要李琳離開？”
“李琳昨天的事情的確給公司蒙羞了，但是公司能夠看得出來李琳在媒介的各方麵的才能，若是因為這一點點的小事兒就拋棄一名優秀的員工，我這個黨領導是絕對做不出來的，之前要李琳去西安的工作也是考察她的工作能力，很顯然她過關了，在上海的分公司需要一名執行總監，公司希望李琳能夠去。”
周淼點點頭道：“的確是一個好機會，真是難得可貴，一來博雅繼續享著光環，成為媒介的翹楚，二來李琳因為這件事情並非因禍得福，隻是去避避風頭，說的真好聽，執行總監？李總您認為李琳會因為這麽一個空有的頭銜就放棄現在她喜歡的領域嗎？”
“雖然身處染缸，但是試問誰會同意一個身上背著罵名的人當自己的員工，現在目前沒有一家企業願意要她，周淼我喜歡你能夠認清這一點。”
周淼轉身坐了下來，這一件事情的確讓周淼很難辦，李琳的性子她是知道的，隻是這個傳達的人居然是自己。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不是因為李琳的在公司的地位，也是因為你的才能，我們劇組的人員已經陸陸續續到位了，我不希望你在這之前收到任何的感情的波及，這對公司並沒有利益。”林肖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手用力的搭載門把手上，說道：“你考慮一下，隻是一點我希望你能夠明白，公司不會因為任何人去危機在媒介的地位的。”說完就轉身離開，那重重的關門聲徹底的打醒了周淼。
剛剛自己在幹什麽呀，他是領導，自己怎麽可以這麽和他說話，周淼用手扒拉一下頭，一頭到腰的長發別她糊弄的麵目全非，此刻她就像是躲在沙子裏麵的鴕鳥，任誰都不想看見，可是一味的躲避真的就能幫到李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