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之際林肖邀請周淼跳第一支舞，周淼正想要伸手的時候，琳娜，那個珠寶代言人的大明星搶先一步與他共舞，周淼有一點點的小失落，但是在林肖的眼中絲毫沒有表露出一點點的痕跡，她覺得空氣有些悶悶的，走到舞池旁邊的休息區，低著看著十指芊芊上麵左手指環上麵風信子的指環發呆，今天是瘋了吧？莫名其妙的就跟著林肖進來，而且內心還一絲的竊喜，若他便是自己的林肖，那麽故事的結局會是什麽樣？周淼強製自己搖頭淡忘剛剛的想法。
“要喝一點酒嗎？”一聲很柔和的聲音傳進周淼的耳朵，她抬頭透過迷蒙的雙眼看著他，周淼抬頭看著一臉帥氣陌生的臉孔。
“我想我應該不認識你。”周淼客氣的笑了笑。
從精致的妝容下麵顧非凡可以看出她現在很不高興，而且那一抹稍重即使的笑容也是偽裝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開始，他的心開始隱隱作痛，這個隱藏自己內心的女子為什麽會有這麽落寞的表情，為什麽這麽安靜的委屈坐在這裏？
在顧非凡的世界裏麵所有的名媛都是畫著淡淡的妝容偽裝出來的精致美麗，而她不一樣，很不一樣，顧非凡笑了笑，有些痞痞的道：“博雅邀請外界各類人士參加聚會，我想你應該就是博雅公司的一員吧？看著林肖挽著你進來，我想你們的關係一定不一般吧？”
周淼已經極力的克製自己剛剛的想法了，但是一句話別他打翻了，微微有些動怒的看著他。
“別生氣，別生氣，今天你穿著很不一般，綠色是冷色，你再這一副表情，那可真的成了冷美人了，這氣場一定不好。”顧非凡自顧自的坐到了她的旁邊。
周淼連忙站起身來，“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恕不奉陪。”
他拉了周淼一下，由於周淼穿著高跟鞋，平時就很少這種鞋的她，一個沒站穩，順著他拉她的手勁兒朝著他倒去，他一副欣然接受的表情，周淼一下子坐在了他的懷裏。
他邪氣的笑了笑：“投懷送抱？看來我豔福不淺啊？”
周淼有些生氣的想要站起來，他卻把周淼抱的更緊，在她耳邊低聲道：“今天我是出言不遜輕佻了你，但是請你幫我一個忙，在你身後的九點鍾的位置，有人一直盯著我，我想要甩開他，所以把你當成了擋箭牌，隻要你幫我離開會場，等下是打是罵都悉聽尊便。”周淼回頭看見一個陌生人果然一直盯著她們。
“不要回頭，我們先去跳舞，然後走出去。”他命令的口吻在周淼耳邊低聲說著，顯示領導者一樣，而周淼居然也聽著他的命令，一同到舞池內共舞。
舞池內根本就不會有人留意到兩個人突然闖入，但是林肖透過眾多的人群中看見周淼在舞池內，眉頭緊鎖。
“你怎麽了？看什麽呢？”琳娜笑著看著林肖，擺出一副你既然已經和我跳舞了，就請你專心一點的表情。
“沒什麽。”林肖淡淡的說著。
琳娜回頭看著他的視線方向看見了周淼，笑了笑道：“她的行情還是很好的麽？剛剛被你冷落了，下一秒就搭上了顧非凡，看來她桃花不淺呀。”
林肖鬆開她的手說道：“對不起，失陪一下。”說完就轉身離開。
“林肖？你知道這次的珠寶代言是我的在負責的，我既然是你們邀約的模特，你是我的雇主也是我的上司，你認為現在在這麽多人就把我丟下不會讓我很丟臉嗎？現在這麽多的媒體與業內人士都在，你讓我情何以堪？”
林肖的身子轉過來，笑著對琳娜道：“不如去喝一杯。”
“你是什麽人？”周淼問道，她一直奇怪這個人倒是是幹什麽的？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他不應該會是壞人，但是為什麽會有人跟蹤他呢？能來這個晚會的人非富即貴，可是為什麽呢？
“一個遊手好閑，無業遊民。”顧非凡說的很輕佻，挑眉看著她道：“你會相信嗎？”
周淼冷笑一聲：“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嗎？博雅邀請業內人士來參加宴會，來的都非富即貴，何來的遊手好閑的等閑之輩。”
“看來你對今天到場人的來曆知道的很多嗎？”顧非凡疑惑的看著她，難道他的眼光欺騙了她，難道她也是和其他名媛一樣對身份的不一樣待遇。
“不是很多，隻是介於你這類人感覺到好奇罷了。”周淼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難道沒有告訴你，你天生的警覺性特別的高，這樣會傷害到其他的人。”顧非凡很討厭看到周淼那一種不想笑卻不得已露出的笑容，那笑容讓人看著很傷。
“我隻是關心我會不會被傷害，至於其他的人，我沒有那麽多閑心關注。”
他一個用力拉周淼入懷，周淼想要擺脫他，但是他的手用力的按著她的腰，朝著舞池外麵走去，為了快點結束這隻舞周淼也就跟著他朝著外麵走去。
外麵依舊是很寧靜的，不比裏麵的空氣那麽稀薄，更加寬闊的領域也讓周淼感覺很壓抑，她遠離了他的牽製範圍。
“謝謝你。”他難得的口氣和周淼說話，周淼對他更加的好奇了。
“謝什麽呢？”她也學著他痞痞的笑容挑挑眉：“說說看。”
“謝謝你願意陪我跳一支舞，也謝謝你願意相信我。”顧非凡的笑容一下子讓周淼知道了自己別騙了。
是上當了，他根本就沒有被跟蹤，剛剛是顧非凡騙周淼。周淼生氣的看著他冷聲道：“無聊。”在周淼轉身離開之際，他猛然拉住周淼，周淼轉過身來看著他，用力的想要甩開他的牽製，但是無奈男女的力道特別的懸殊。
“你到底要幹什麽？”周淼生氣的問道。
“你喜歡林肖？”他靠近周淼讓她清晰的能夠問道身上淡淡的古龍水的香味，是那種特別的幹淨清爽的味道。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快點放開我。”她依舊在掙紮想要擺脫他的牽製。
“剛剛就是在這，你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這裏，我之前就奇怪，你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孩，直到林肖出現了，你表現的種種，臉上露出的笑容，我能看的出來你是發自內心的，但是我更加的好奇，林肖邀請你當舞伴的時候，你起先是拒絕的，為什麽後來又答應了呢？”顧非凡從一開就主語到她，對她的好奇讓他不由自主的跟著她的腳步。
當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的時候，內心不受控製的緊縮了一下，在林肖被琳娜奪走的時候看到她克製自己不高興的表情的時候他決定想要走進她，並且了解她，到底她是一個怎麽樣的女孩？
“這和你沒有關係，我更加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快點放開我。”
“聽不懂嗎？”他拉著周更加的用力低聲道：“我隻是一個好奇心特別強的人，對於好奇的事物格外的關注，你越是不想告訴我，我越是好奇，說不定以後會和你今後的生活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越想擺脫我越是擺脫不了呢？”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麽？”
“你喜歡林肖？”
為了能夠讓他盡快的放開自己，周淼負氣道：“當然了，我喜歡他，試問哪個女孩不喜歡有權有勢的男人，更何況我在博雅工作，我沒有理由拒絕向我伸手領導，那個業界的菜鳥不想攀龍附鳳呢。”
“這麽說你和其他的女人一樣，都是拜金主義了？”顧非凡的笑容很簡單，他像是清楚的知道周淼的內心一樣。
“那你以為我有多高尚？”周淼再次用力想要甩開他的手，但是依舊沒有甩開：“你什麽意思？不是說告訴你了真相你就放開我嗎？這麽牽製著我有意思嗎？”
“丫頭你是我見過最不一樣的女人，我們後會有期。”說完他轉身離開。
“你真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怪人，下次不要讓我見到你，我會報警的。”周淼負氣的看著紅腫的手腕，但是看著他進入會場，周淼索性轉身離開，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見李琳哭著跑了出去。
周淼連忙跑了過去追問：“李琳你怎麽了？”
明亮的夜燈下周淼看見她一身雪白的晚禮服上麵沾染這紅酒，格外的難堪，周淼下意識的伸手拂去她臉頰的長發，才發現她居然哭了，周淼從來都沒有見過李琳哭，李琳是周淼見過最精致最堅強的女人，但是看著她的眼淚，周淼的心也不由的抽痛一下。
“李琳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她看著周淼片刻之後說道：“我想要喝醉，要是不陪著我就放手，我要離開這裏。”
“我陪你，我們大醉一場如何？”
周淼坐著李琳的車離開了郊區很快車子就駛入了進京的路，一路霓虹閃爍，李琳臉上的淚水就像是一顆顆璀璨的水晶，周淼知道李琳很美麗，這樣的年紀花一樣的人生，隻是這朵花今天突然枯萎了，這讓人很心疼。
周淼和李琳還有暮雪、謝婷是同學，她們一樣關心著彼此，但是李琳外麵高傲、美麗、冷豔，她是她們之間唯一一個不願意打開心扉的人，所以她們對李琳的人生認識的不夠圓滿，就像是周淼可以隨口說出雪婷與暮雪的事情，但是對於李琳出了神秘還是神秘。
也許今天注定是一個不一樣的夜晚，一家酒吧DJ聲音格外的大，李琳叫了一打酒之後猛的往自己的嘴裏麵灌，那場景就像是一個急需要喝醉的人。
周淼把包房的門關上，隔絕了外麵嘈雜的聲音，留下一個弱小的空間讓彼此療傷，也許隻有這樣才會更加讓李琳釋放吧。
“到底怎麽了？你今天怎麽這樣？”
“我當了小三兒。”李琳一句話讓周淼覺得自己的世界瞬間崩塌了，周淼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樣的語言去安慰她，因為她知道所有的大道理麵前都沒有一句話是專門安慰小三的。
周淼靜靜的打開了一貫啤酒，死命的往嘴裏麵灌，因為周淼發現自己比李琳還需要喝醉，隻要醉了就可以不用其他的事情，更可以把今天所有發生的事情當成一場夢，因為做過了就過了。
“以前我就覺得我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我父母在我小的時候離開了，我很小就成了一個孤兒，在那個小村莊裏麵人言可畏啊！他們都說我是掃把星，克死了父母，我但是還是一個孩子啊，一個孩子從小不是應該隻是有快樂的童年嗎？可是我沒有，不論我走到哪裏都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周淼像是聽著一個漠不關心人的故事一樣，繼續拉開第二罐啤酒，繼續聽著她的故事，心繼續寧在一起特別的疼特別的疼。
“叔叔撫養了我，他一天三餐必須要喝酒，一喝酒就打我。終於他喝酒喝死了，我特別的開心。”她開始發瘋的笑著李琳的笑容很美麗，這樣參雜著淚的笑容有另外一種迷人的魅力。
周的心真的很疼，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童年的陰影造就了這樣的李琳，在親情匱乏的時代裏麵摸爬滾打的走到今天，她的人生是如何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周淼很難想象。
“村裏麵說隻要考上省裏第一名，就可以保送到大城市裏麵讀書，我特別的用功，每天幾乎就隻是吃一頓飯，因為家裏麵沒有錢讓我可以吃飽，後來果然得了第一名，但是村裏麵卻說，一個女孩子讀那麽多書幹什麽呢？就這樣的我的名額被取締了。”
周淼聽著她陸陸續續的講著她的心酸往事，隻是這個酒不知道為什麽，越喝越不醉人，反倒讓周淼越來越清醒，清醒的就像是一夜好眠之後的最佳狀態，但是這樣的狀態讓周淼很懊惱。
“後來我找鄉長理論，他死活不肯讓我出去讀書，後來我看著村裏給那個取締我名額的少年帶著大紅花送出了鄉裏，我就一直跟著那個車奔跑，跑了不知道多久，也許是那個司機可憐我。勸我回去，但是我咬著牙硬是不肯，所以他便拉著我去了省裏。我把我遭遇和學校說了，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錄取了我和那個少年。”
“然後呢？”周淼追問著。想要知道李琳接下來的故事，雖然知道現在李琳生活上麵什麽都不缺，什麽都不少，但是還是想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後來麵臨高額的學費，我開始出去打工，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能幹什麽啊？我就去刷盤子刷碗，不論我怎麽努力，就是賺取不到我想要學費，後來聽說酒吧場所賺錢特別容易，那個介紹我的人說，我長得好看，去了人家一準同意，後來果真我當了陪酒小姐。一當就是兩年。兩年時間裏麵，我的確賺了很多的錢，學費也不成問題，後來也就厭煩了，一個大老板包養了我，我就跟著他，白天我去上學，晚上我就……”她開始哭，周淼知道她心裏麵的苦，也許哭一哭會好一點。
“後來我們斷了，因為他老婆發現了，他也是個妻管嚴，我以為我就可以和以往的時光告別了，誰知道今天的酒會上，我們再次相遇，他老婆就潑了我一身的紅酒，公司那麽多的人，那麽多的嘴，他們一下子把我拉回來父母死後，村裏麵的閑言碎語之中，我是人，我也有尊嚴，我更想有尊嚴的活著，可是為什麽偏偏不稱心呢？為什麽？”她倒在沙發上靜靜的睡著了。
周淼看著一地的啤酒罐子空了，索性起身朝著外麵走去，一路跌跌撞撞，幾次都差一點要摔倒。
這裏麵的音樂吵雜，吵的周淼頭特別的疼，“酒到底在哪裏？”她跌跌撞撞的繼續前行，仿佛這條路一直走都走不到盡頭一樣，眼淚一直掉一直掉，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怎麽是你？”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想起來，周淼迷蒙的看著眼前的人，冷不丁的笑了出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周淼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但是總覺得頭昏昏沉沉的，為什麽酒保這麽難找？自己隻是想要喝酒。
“你們先回去吧，我有一個朋友喝多了。”他向其他的人交代著。伸手拉著周淼朝著另外一個包間走去。
“你要幹什麽啊？你放開我。”
周淼被死死摔在了沙發上，頓時天旋地轉的，喉嚨惺兮兮的想要吐，胸口悶悶的感覺所有的空氣都被抽空了一樣，眼前越來越模糊。
周淼用最後的意誌力朝著他吼道：“你不是說你是遊手好閑的無業遊民嗎？為什麽到哪裏都能看到你？你到底為什麽這麽陰魂不散？”
“怎麽喝成這樣？”顧非凡眉心重重的擰在一起，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周淼拉著他的手，艱難的抬頭看著他：“為什麽一個人想要喝醉卻是這麽難？為什麽胸口這麽疼？為什麽要一言不發的離開我？為什麽呀？你不是說冬天要送給我禮物的嗎？可是我什麽都沒有得到，冬天那麽冷，那麽冰，我的心都要麻痹了，我告訴自己要等你，等你一天、兩天、三天，可是一天有那麽長，一年有那麽多的日日夜夜，到底要等多久你才會出現，到底要讓我怎麽樣才能不想你，才能徹底的讓你從我的世界消失。”
“你到底怎麽了？”顧非凡看著她這麽歇斯底裏的喊著，她的眼淚一遍一遍的流淌著。
“你怎麽會喝這麽多？”他心疼的看著她。
“為什麽會喝這麽多？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日日夜夜？為什麽？為什麽還這麽愛著你？為什麽？”
“你說什麽？”顧非凡想要搖晃醒不清醒的周淼。但周淼一個翻身全數吐在了他的身上，頓時感覺昏天暗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