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叫了代駕,南清喝得有點多,頭不是很舒服,回去的時候,全程靠在座椅上,難受地捏著自己的鼻梁,身上也開始癢了起來。不過他沒在莫深麵前表現出來,他怕莫深到時候會嘮叨。

到家後,南清像是放鬆了狀態,整個人似乎更醉了幾分,是莫深扶著南清進到院子裏的。

開門的是張承逸,意料之中。他的下半身圍著一圈浴巾,上身包括頭發都是濕的,臉色不是很好,玄關處的燈不是很亮,照得他不光五官深邃,表情更是瘮人。

莫深沒有立刻把南清交給他,他對眼前這個人向來沒有什麽好印象。他警惕地看著張承逸。

張承逸微微皺了一下眉,視線落在了南清身上,他抬了抬手:“南清,過來。”

靠在莫深身上的南清,像是按到了什麽開關,原本微眯著的眼睛瞬間睜了開來,他有些失焦地看了看莫深,隨後轉頭看向聲音的發源地。

也隻是那麽一秒,哪怕南清醉了,他都不需要多加思考,就做了不爭氣的選擇。

他掙脫了莫深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朝著張承逸靠了過去,張承逸很自然地圈住了他的腰,把他整個人往自己身上攬了攬。

張承逸連同一句謝謝都沒有,就關上了門,把莫深那句,好好照顧他也隔絕在了門外。

張承逸垂著眼皮,看著懷裏全身通紅的南清,其實他並沒有生氣,在他眼裏莫深和南清親密的舉動,並沒有任何威脅性,因為莫深看南清的眼神沒有那種東西。他隻是有點不爽,不爽南清為什麽越來越不乖了,就好像自己養的狗,突然喜歡在外麵了,不願意回來了。

“南清,之前幾天你是在裝乖嗎?”張承逸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半點寵溺地感覺,但也沒有半點質問的味道,就是很普通的語氣。

南清不是很清醒,聽太不懂張承逸的話,他動了動身子往張承逸懷裏鑽:“張承逸,我好難受,好癢。”,有些撒嬌的味道,南清很少撒嬌,少到張承逸都不記得他有沒有撒嬌過。但是好像這個行為,張承逸有些受用,至少他的眉毛不再是皺著的了。

張承逸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的確紅的不正常,他彎下腰把南清攔腰抱了起來,走到了客廳,放在了沙發上,他伸出手撩起了南清的衣服,南清原本光潔的皮膚上,長出了一個又一個蚊子包一樣的塊狀物體。

是過敏的症狀。

南清不太舒服地扭了扭身子,張承逸看了他一眼,就轉身上了樓,去拿了個手機,等他下樓的時候,南清身上好幾處地方都被抓破了。張承逸見狀上前抓住了他的兩隻手,另外一隻手撥通了電話。

南清被控製得無法動彈,身上癢得出奇。他可憐巴巴地看著張承逸,委屈地說道:“承逸,我很癢,很不舒服。”

張承逸並沒有鬆手,打完電話就把手機丟到了另一個沙發上,他俯下身子,眼睛裏印著南清紅著的臉:“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南清聽到張承逸的話,突然不動了,眼睛也不再看他,他茫然地看著客廳裏的某一處,憋著一股勁,他說道:“我已經很聽話了,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加聽話的人了。”

張承逸禁錮著南清的手一僵,他的眼裏,南清撇著頭,目光從他眼角緩緩流了出來,像是在躲避,可仿佛又在他淡粉色的眼尾看到了某種隱忍的東西。

張承逸動了動嘴唇,還沒發出聲音,南清又開口了:“張承逸要不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才不會那麽聽話。”

外麵的夜風一晃而過,院裏的樹木在這轉眼之間,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像是海浪此起彼伏地騰起又落下。南清的話直白地將張承逸定在了原地,他沒控製好自己的力氣,弄疼了南清,惹得他哼了一聲。

可能是醉了的南清格外敏感,要是換做平常,這種痛他肯定不在乎,他睜著眼睛看向了他:“張承逸你弄痛我了,你不能因為我喜歡你,就老是欺負我,我,我怕我不敢再喜歡下去了。”

張承逸一怔,隨著南清說出來的話,手上力氣突然放輕了不少,他低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南清,看著他臉上沒有掩飾的表情。

南清很輕緩地眨了一下眼睛,長長的睫毛抖了一下,他咬了咬唇,哽咽地說道:“張承逸,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啊。”

南清到底是醉了,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驚人,張承逸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像是僵直了一樣,他的視線沒有挪動半分,心髒奇異地跳著,是和平常不一樣的律動,是張承逸迷失又茫然的震顫。

他鬼使神差地說道:“我知道。”安靜的房子裏,張承逸的聲音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低沉,他喉結上下滾了一圈,補充道,“我一直都知道。”

張承逸不蠢,除了喜歡,他想不到任何一個理由,任何一個讓南清別無所求的理由。

好在兩個人莫名其妙的氣氛沒保持太久,家庭醫生來得格外及時,南清過敏不是很嚴重,打了一針,症狀就好了很多,家庭醫生走後,張承逸直接抱著南清回到了房間,本來打算幫南清洗個澡的,可是張承逸很少照顧別人,更別提喝醉的人了,南清差點被淹死在浴缸裏。

張承逸抱著咳嗽不止的南清,心裏有些煩躁,大都是來自於樓下莫名其妙地心跳,張承逸這段時間常常因為這種道不明的情緒而弄得格外的煩悶,他不願意深究,把一切歸咎於習慣和日久。他幹脆把南清放在了**,連身子都沒有給他擦幹,隨便給他蓋上了被子,就離開了。

另一邊紀靖回到家,直接去了他哥的房間,他仰著腦袋看著他哥笑著的照片,照片裏的人不過也就十八歲的模樣,樣子生得格外清秀,紀靖久久地站立著,很輕地笑了一聲,或許這不是一個笑聲,隻是嘴巴裏不小心發出了一個單音節的顫聲。

紀靖說道:“哥,頭一次,我因為張承逸喜歡你而感到難過。”

“張承逸那麽喜歡你,南清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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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木子魚:

我家大寶貝怎麽辦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