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獨樹一幟
又是一年春節時，這個春節一如既往的熱鬧，因為還是一個和平與豐收共存之年。
魏啟德準備邀請梁奕到府上作客是，收到一個令他意外的消息。
“你是說賀玉祥之所以能夠勝任涇陽監察副使是梁奕從中相助？”
“大人，的確是這麽一回事，當時朱辰親自帶著賀玉祥宴請梁奕，請求相助一次並且拿出五千兩銀子作為報酬，梁奕婉拒了銀子然而離開客棧，三月後賀玉祥便升任監察副使，據說上任不久賀玉祥便派人送去一萬兩銀子，雖然依舊是拒絕，但很明顯是感謝這次相助，否則以他的能力和情況根本不可能。”
聞言魏啟德陷入沉思，去年涇陽監察副使一職空缺，一開始董高逸有吩咐便沒有人惦記，後麵鬆了口這個位置便成了爭奪的對象，從三品的監察副使對有些大臣來說不值一提，但身邊總有求助的時候，這個位置瞬間成為炙手可得的。
當時各方勢力心中都有人選，朱辰見賀玉祥可能性不大，就換了一位在正四品熬了三年的官員比較合適，當然結果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隨後肯定有調查，不過都沒有實際性進展最後不得了知，沒想到過去整整五個月後居然有了眉目。
原本還想宴請的魏啟德瞬時變了想法。
“這消息從何處而來。”
“不知道是從何處而來，不過在傳出來後便去打聽過，所說的都是屬實的，而且能夠讓陛下直接下令的恐怕之後僅有的幾人可以做大，而朱辰和他自己沒有機會。”
魏啟德思考過後同意了他的說話，隻是對梁奕的做法很不認同，這麽久以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都還行，不是太親密也不是太疏遠，而如今卻反過去幫助朱辰讓他很不舒服，盡管能起到的作用很小，官職也不是很重要。
“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
魏啟德再次見到梁奕時態度有了細微的變化，表麵上還是如往日一樣的熱情，梁奕自然感覺到了這樣的變化，並沒在意，轉過身和朱辰等人打著招呼，自從賀玉祥一事之後朱辰對他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
對朱辰來說那是件小事，然而看重的是梁奕的所作所為，不要任何好處就幫了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隻有一種可能，這是釋放交好的信息，梁奕主動拋出橄欖枝朱辰不會捏著把著，恨不得能夠盡快打好關係。
他根本不擔心是魏啟德故意派來的，兩者之間的關係好不到梁奕如此賣力的地方，再說以梁奕的身份用不著巴結魏啟德，同時他有過調查，這段時間魏啟德與他聯係。
梁奕對態度的變化很敏感，同時知道為何會出現如此巨大的變化，歸根結底原因還是來自於賀玉祥。
對他來說這沒有好後悔的，無論交好誰都沒有任何興趣，否則當初魏啟德拉攏他時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拒絕，隻不過帶來的會不一樣而已。
久而久之便有大臣認為朝中又出現一個新的派係，是以禦前侍衛梁奕和禮部尚書呂新則為首的一派，不結交現有的任何一派，大部分時間獨自來往，隻是這一派人很少，但實力不容小覷。
這段時間呂新則尊重梁奕的做法和態度，那些前來不管是巴結，拉攏或者是威脅都直接無視，禮部的確在平日裏能夠起到的作用很少，可他畢竟是從一品的大臣。
“梁奕，你看你舉手之間的一件小事，無意中讓整個朝廷都跟著注意，想要不了解都不行。”
“哈哈，呂大人這是在調侃我嗎？不過話不能這麽說，並不是我有意為之，而是這些人閑來無事做，想要找些事情來做而已，通俗一些就是無事找事，不理也罷。”
呂新則搖頭笑了笑：“誰不知道來找你的有吏部尚書魏啟德，兵部尚書朱辰，這兩人哪一位不是手握重權，我要是沒記錯你今年才十八歲，以南齊朝律法男子十八歲即成年，意味著你今年剛成年而已，還不到弱冠之年，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正四品的禦前侍衛，接觸的都是一品，二品大臣，當今誰能做到。”
“我還有兩年便是六十，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見識的自然更多，南齊朝近百年以來，官員能夠做到這樣的唯獨是你，當年確實還有比你更厲害之人，可畢竟那是開國之際，形勢不同情況不同。”
兩百多年前南齊朝剛建立之初，人才缺失，當時的皇帝廣納天下賢才，便出現了二十歲的正二品大臣以及三品大臣，甚至還有二十來歲的一品武將，呂新則說的也沒錯，當時形勢不同這樣的情況不止在南齊朝發生，另外地方同樣有此情況出現。
呂新則所言並沒有巴結梁奕的意思，梁奕對他的確有間接性的幫助，回報是應該的，不過他作為禮部尚書沒必要姿態放的這麽低，這都是他親眼所言得出的結論，是願意和結交的第二個原因。
第三個原因更簡單，因為梁奕的年齡，縱觀整個南齊朝的確百年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
唯一有這樣機會的就是諸位皇子，按照宮規皇子十四歲出宮鍛煉，成年之後封王
如今大皇子董辛剛滿十歲，距離十六歲還有六年時間，離成年還有足足八年時間，其餘皇子年齡更小，所以梁奕才會成為獨樹一幟。
南齊朝的王爺分為兩種，第一種是當今皇上的兄弟或者是叔叔，而這樣的王爺唯一有權力的時候便是封王之後到新皇登基這段時間，或者是當今皇上特許的權力，這也是為何董高逸的兄弟以及叔叔不能繼續參與國事的原因，目的就是防止沒有死心而帶來的麻煩。
董高逸的叔叔在他父皇登基時會被收回所有權力，而兄弟則是在他登基之後被收回權力，董高逸兄弟九人，夭折兩人，處死一人，被廢黜兩人，目前還剩下三位王爺，算上他叔叔也才五位，當然這三位能夠享受的就是王爺名聲的權力而已。
在宮內想要見到王爺隻有在逢年過節，太後大壽之時出現，所以想要沒有機會見到。
能夠參與國事的便是當今皇子滿十六歲以及十八歲成年後封王的皇子，而如今一個都沒有，其實這對梁奕來說有利有弊。
有利的地方，皇子未參與國事之前不用著急站隊，就如同現在朝廷的情況一樣，有相互對立的一方，同樣有中立的一方，還有親近皇上的大臣，梁奕也可以不必著急，而且還不至於陷入爭鬥之中。
梁奕到現在沒有親身經曆，但是這方麵的故事聽的卻是不少，董高逸能夠當上這個皇帝不是坐在府上就得到的，最終的代價就是兄弟被廢兩人，被處死兩人，活下來的這三人是因為有自知之明提早選擇退出，兄弟之間當然不會趕盡殺絕，選擇主動退出不會在繼續追究。
可見其爭鬥的凶狠，而且這都是難以避免的。
有弊端的地方同樣不少，到時候再想保持這樣的中立難於上青天，官職低一些的還有可能一直處於中立狀態，像梁奕，呂新則，魏啟德這樣的選擇中立，下場都不會太好。
對於這樣的明爭暗鬥，梁奕唯一的機會就是回去種田，沒權沒勢誰都不會將其看在眼裏。
“事情的變數很多，誰都不敢保證一直這樣下去，還是專心做好當下的事情最好，呂大人你說是不是。”
說這話的時候呂新則一直盯著他的眼睛，人身上任何部位都會說謊，唯獨眼睛不行，但這一條對梁奕不適用，說話的時候眼神，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在敘說一件不相關的事情。
不過梁奕在說話的時候一個動作還是引起了呂新則的注意，那就是下意識的捏了一下拳頭，小小的動作掩蓋著他內心真實的想法，朝廷大臣必備的就是察言觀色的能力，要從小細節去琢磨。
隨後梁奕笑了笑再次說道：“指不定再有一段時間就不能留在宮中，到時候不能與呂大人一同交談了。”
聞言呂新則一驚，他並沒有聽說梁奕要離開，詢問道：“梁奕，這是為何。”
“去年陛下就開始讓我幫助處理和篩選奏折，這段時間參與的次數更多，接觸到的事情越來越嚴重，並且陛下時常詢問我地方官府的事情，估計很快就會離開宮中去地方官府任職，至於具體去哪兒目前還沒有情況。”
“如此說來還真有這個可能，不過這樣對你是好事。”
聽聞呂新則點點頭，梁奕留在宮中做侍衛的確是埋沒人才，對於梁奕的情況或多或少有所了解，知道是靠自己實力，並沒有任何關係，僅有的元於將軍還是日後相識。
梁奕知道這是好事，在宮中約束和規矩很多，一個不小心就可能犯錯，出宮任職至少能放開手腳大幹一場，早有這樣的想法。
夜晚兩人一同吃飯，期間沒有再談論這些事。